這句話就像是導火線。
原本怔愣的北陵帝等人瞬間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涌到鐘眠面前,。
“乖寶?!?p> 仗著自己的位置最靠前,北陵帝自然成了繼鐘清絕之后最先來到鐘眠面前的人。
“乖寶怎么瘦了?”
北陵帝這會兒的情緒顯然已經鎮(zhèn)定了不少,,他心疼地摸了摸鐘眠的小臉,語氣里也滿是心疼:“怎么這么不懂得照顧自己,?有沒有受傷,?傷好了么?還疼不疼,?”
鐘眠抿了抿唇,,嗓音發(fā)顫:“父皇…”
“老頭子,你這不是廢話嗎,?”
鐘澤對北陵帝這個帝王向來是沒有半分尊敬可言的,,他一把把北陵帝扒拉來,順利地占據(jù)了自家老頭子原本的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眠眠受到了刺殺…能不受傷么,?能不疼么,?”
說完,他連忙將目光投向鐘眠:
“眠眠…”少年的臉頰還帶著一股子的稚氣,,他委屈地癟癟唇,,嗓音里滿是難過:“五哥好想你…”
說著,他就想去抱她,。
“老五?!?p> 單手揪住鐘澤的衣領把人往后拉,,鐘衍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做人,可不能這么不厚道,?!?p> 抱什么抱。
沒看見這里一群人都等著看眠眠的么,?他以為就他一個人想抱?。?p> 想的美,!
“大皇兄所言甚是,。”
鐘瑾依舊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抬手間卻把鐘澤揪得離鐘眠更遠:“做人呢,,要懂得舍己為人?!?p> 被擠出包圍圈的北陵帝:“…”
被揪了兩次的鐘澤:“…”
簡,!直,!不!要,!臉,!
“眠眠多日趕路,可累了,?”
冷漠的眉眼間劃過一道柔意,,鐘爵也不知在何時已經占領了鐘眠身側的位置:“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受的傷…四哥已經派人去把御醫(yī)叫來了,?!?p> “我…”
唇瓣顫了顫,鐘眠垂下眸,,只感覺眼眶漲漲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四哥…皇叔…”
這兩人距離她最近。
鐘清絕最先到鐘眠身邊,,而鐘衍等人根本不敢去拽他們這位美人皇叔,,所以他的位置沒有變化。
而鐘爵…
他完全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怎么了?”唇邊彎出溫和的弧度,,鐘清絕抬手抱了抱她:“阿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皇叔直說,不必憋在心里…畢竟回家了,,你要什么,,想說什么,想做什么,,皇叔都可以幫你的…阿眠…”
他的嗓音輕輕的,,低低地哄:
“你大可以撒嬌任性,大可以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做什么都可以,,捅了天大的簍子,,皇叔都幫你頂著…好么?”
好么,?
鐘眠窩在自家皇叔的懷里,,眼眶一點點濕潤。
…她記得…
曾經有人告訴她…身為皇家之人,當盡皇室之責…
可是責任盡了那么多…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過她…你可以撒嬌任性,,你可以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他們不允許她那樣,。
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無所不能,強大堅定的棋子,。
一顆棋子…
她的心思,,誰會在意?
她原本也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被人在意…被人保護了,。
但是如今…
她很幸運。
“…皇叔這愛屋及烏的…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看見這一幕的鐘澤簡直酸得不行,,他癟了癟唇,極為小聲地嘟囔著:“我剛剛…都還沒抱到眠眠呢…”
“你若是想要抱,,也可以上去試一試啊,。”
鐘衍也很酸,,但是…
他看了一眼鐘清絕,。
…那可是皇叔啊。
眠眠或許沒有什么感覺…別人也或許沒有什么感覺…
但是他們這些皇子…
還外人對他們這位皇叔是怎么評價的呢,?
他們都說: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
若說君子,,皇叔的確是當?shù)摹?p> 但是…
他清楚地記得,,母后最開始入宮那幾年…皇叔還沒有離京的時候…
那時候,皇叔對他們有多嫌棄,?
態(tài)度有多冷漠?
說是說叔侄,,但鐘衍瞧著,,總覺得皇叔看他們的眼神還不如瞧那些刺殺他的刺客來得溫柔呢。
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但…似乎也算不得好,。
對于鐘衍的內心幾位皇子自然并不知曉,,但他們顯然也是不敢拿皇叔怎么樣的,所以只能一個一個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看著,。
而這邊,,鐘清絕感覺到了懷中衣衫上的濕意。
然后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阿…阿眠,?”清澈的瞳孔里氤氳出淡淡的無措之色,,鐘清絕像是哄小孩一般拍了拍她的背:“怎…怎么了?是不是皇叔說錯了什么,?”
他不擅長哄人,。
因為…
他的溫柔對人。
蘇微語是他深愛的人,,所以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一個溫柔的人。
而阿眠…
她是他深愛之人的孩子,。
其實從很早之前,,在他的世界里,人際關系便分割出了兩個不同的面——一種是她,,另一種,,則不是她。
阿眠是個例外,。
她的確不是蘇微語,,但…她是他的愛屋及烏。
從前,,因為她的母親是蘇微語,。
所以,即便她的父親是鐘清煜,,他也可以全然不在乎地對她好,。
而如今呢?無疑,,愛屋及烏固然有之……但除此之外,,他是真的已經把這個孩子當做親生的疼愛。
…好吧,,這似乎還是愛屋及烏,。
“沒有…”
鐘眠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這么容易哭的一個人,,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開口:“皇叔…我只是…太想太想家了…”
“我們,也很想阿眠,?!?p> 微微松了一口氣,鐘清絕彎著唇輕聲開口:“尤其是你母后…她這些天來…”
話說到這里,,他突然一頓,。
因為他想到,這些天來…微語已經不允許他進鳳棲殿了。
不僅是他,。
就連皇兄,,還有他那些便宜侄兒…一個也不被允許進。
畢竟他們通通都是主謀和幫兇,。
“母后…”終于抬起頭看向眼鐘清絕的神色,,鐘眠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開口:
“她是不是…”
“生氣了,?”
這個生氣,,自然不單單是指一方面的。
“想來…是的,?!?p> 眉心緊了緊,鐘清絕有些煩惱地抿了抿唇,,旋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鐘眠的腦袋:“阿眠啊…”
鐘眠:“…?”
她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皇叔要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辩娗褰^一臉認真地開口:
“一定要把你母后,,哄好?!?
姜似錦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