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無處安放的人生
多愁善感的女子為悼念李木楊,原創(chuàng)了一句殘句,,她卻不知李木楊的那首七言絕句其實是盜版的,,也可以說是改版的。
這首詩原創(chuàng)最早是中唐詩人元稹的七言律詩,,原詩是:
四十年前馬上飛,,功名藏盡擁禪衣。
石榴園下擒生處,,獨自閑行獨自歸,。
三陷思明三突圍,鐵衣拋盡衲禪衣,。
天津橋上無人識,,閑憑欄干望落暉。
后來被晚唐的黃巢改編成了七言絕句,,黃巢起義失敗后隱姓埋名在洛陽城做了和尚,,就寫下了“記得當年草上飛,鐵衣著盡著僧衣,。天津橋上無人識,,獨倚欄干望落暉?!?p> 這首詩中唯有最后兩句是元稹的原創(chuàng),。
李木楊當時就覺得自己與黃巢還是有些像的,黃巢起義縱橫沙場,,自己是戰(zhàn)地軍醫(yī),,也算縱橫沙場,黃巢脫下鐵甲隱姓埋名,,自己是脫下白大褂變成另外一個人,,而且都生活在洛陽,都沒人認識,,所以就再次改編了這首詩,。
但終歸還是后面的兩句,讓他共鳴,。
此時的李木楊正在野外一間破敗的道觀內(nèi)烘烤著虛弱的身體,。
昨日站在天津橋上,不知道被誰扔到了河里,,當時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因為這副身體不會游泳,,這種技能是不會因為穿越而自然帶來的,游泳注重的是身體的平衡,,需要鍛煉建立新的平衡來打破舊的平衡,,他還沒來得及做這方面的鍛煉。
沒想到醒來時就在荒野中岸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了,,身上的防彈衣還在,醫(yī)療包還在,,死里逃生讓他恍惚許久,,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直到找到這座破敗的道觀,,他才確定他還在這個世界,。
這是荒郊野外的一座道觀,只有一間院子,,一排平房,,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在一個柜子里找到一身干凈的道袍和鞋子,,還有火折子,,這也算天無絕人之路吧,雖然沒有吃的,,能夠取暖就夠了,。
屋外夜色很黑,似乎是陰天了,,篝起一堆碳火就坐在火旁烤著身子,。
常年在野外行醫(yī),鍛煉了他野外求生的意志,,只是此時回想起過往,,有種老天爺在耍他,而且還沒完沒了的感覺,。
他自小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七歲離開孤兒院進入學校,,他天資聰明刻苦好學,,幾乎在小學就學完了中學的課程,后來得到一個神秘人的資助,,十五歲便進入一所醫(yī)科大學學醫(yī),,兩年后又進入日內(nèi)瓦醫(yī)科大學學醫(yī),二十歲進入加州醫(yī)療學院深造,,又通過各種高端考核,,成為了加州醫(yī)療中心最年輕的心腦外科專家,,二十三歲獲得地衛(wèi)組織頒發(fā)的沙漠紅十字勛章,從此成為一名戰(zhàn)區(qū)醫(yī)生,。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那個神秘人的幕后安排,他也從未見過這位神秘人,,還總能接到他寄來的禮物,,時間久了,李木楊便稱他為長腿叔叔,。
而他畢業(yè)后長腿叔叔再沒安排他的出路,,也沒要求他給予任何回報,有種被放飛的感覺,。
可他卻覺得欠了長腿叔叔很大的人情,,卻不知如何償還,所以他選擇了做無國界戰(zhàn)區(qū)醫(yī)生,,既然不能償還人情,,就將這身醫(yī)術獻給更需要醫(yī)術的戰(zhàn)區(qū),幫助那些遭遇不幸的人,。
在加州學醫(yī)時認識了一名女友,,二人一起來到戰(zhàn)區(qū),后來戰(zhàn)區(qū)發(fā)生了一種奇怪的傳染病,,女友受到了感染,,導致病毒性腦炎被送回國,最終成為植物人,,隔離在一家特殊病醫(yī)院內(nèi),。
女友在神志清醒的時候還讓他回國去陪她,他沒回去,,一是女友被隔離治療,,他回去也于事無補,再有,,他不想放棄這個戰(zhàn)區(qū)醫(yī)生的身份,。
在他認為,或許這就是他生存下來的使命,。
然而此時,,他忽然覺得他的人生是個笑話,成為心腦外科專家卻治不好女友的腦炎,,明知留在戰(zhàn)區(qū)隨時會死,,卻不舍得離開,從小就是個孤兒,,又孤單的死去了,,而且是客死他鄉(xiāng),,甚至連骨灰都無法回國,荒郊野外不會有人為他收尸的,。
如今來到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身份,卻再次死里逃生了,,他本想過個清靜的生活,,可是命運卻再次捉弄了他。
將他推下河里的人,,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誰,,他來到這個世界唯一招惹的人就是那個甄維了。
一個跳梁小丑而已,,卻也能如此狠毒,,古代也并非清靜之地啊。
李木楊思索許久,,仰天長嘆,,
我這個該死的無處安放的。,。,。人生啊,!
,。。,。,。。,。
東方泛起魚肚白,,道觀五里之外,林間正在進行一場廝殺,。
五十多名皮甲兵正在追殺騎馬的三人,,林間四處都是雜草斷枝,馬匹無法快速奔跑,,而三人又不熟悉地形,,幾個來回間又陷入軍兵的包圍中。
三人的裝扮如同獵戶,,背弓佩刀,,只是身下的馬匹高大健碩并非一般。
“李唐斥候,,你們被包圍了快快下馬投降,!”軍隊之中一名騎馬的將軍的喊了一嗓子,。
隊伍漸漸圍攏。
“娘的,,跟他們拼了,!”一名壯漢揮起砍刀策馬沖向前方,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二哥,,你跟在我后面?!绷硪幻尥弈樀纳倌暌彩菗]起砍刀策馬緊跟壯漢。
被稱為二哥的英俊男子也紅了眼,,正要沖上去時,,后方一股衛(wèi)兵殺了上來,英俊男掉轉(zhuǎn)馬頭,,揮刀砍向這幾人,,“啊”的一聲慘叫傳出,跑在最前面的衛(wèi)兵直接被砍掉了手臂,,鮮血四濺,,那衛(wèi)兵倒地哀嚎。
隨后幾名衛(wèi)兵的長矛被紛紛砍斷,,剩下幾名衛(wèi)兵都沒想到此人的手法如此快速狠辣,,遲疑間向兩邊側(cè)讓,而英俊男一勒馬頭,,戰(zhàn)馬長嘶一聲,,再次轉(zhuǎn)身沖向另一邊。
對方一名將軍裝扮的男子手持長戟攔住英俊男的去路,,長戟與砍刀在空中相撞,,交錯間發(fā)出刺耳的金屬色。
戰(zhàn)馬繼續(xù)前沖,,兩名長矛兵從兩面揮矛攔截戰(zhàn)馬,,戰(zhàn)馬一躍而起毫不停留。
將軍看向英俊男,,口中不由得驚嘆一聲:“好一匹戰(zhàn)馬,,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們是奉命捉拿李唐斥候,,而這三人似乎不像斥候,哪有這么勇猛的斥候,。
“將軍,!”一名校尉騎馬趕來,,“李唐斥候五人已乘驢車離開了偃師,他們不是李唐斥候??!”
“操!那他們是誰???”
那邊,壯漢與少年紛紛被衛(wèi)兵包圍,,他們也是毫無懼意,,左右揮刀,折槍,,劈砍,,血光四濺。
然而,,圍上來的衛(wèi)兵也是越來越多,,壯漢身下的戰(zhàn)馬顯然有些受驚,慌亂間馬腿被一長矛刺中,,戰(zhàn)馬一個踉蹌倒地將壯漢掀了下去,,壯漢在地上滾了一圈,起身時一只長矛直奔他的面門,,就在這時,,一只箭矢飛馳二來,隨后一道血花綻放,,直接射穿了那名衛(wèi)兵的喉嚨,。
眾人都是一驚,就見不遠處的那名英俊男掏出另一只羽箭,,一個呼吸間又發(fā)出一只箭矢,,一道銀光在迷離的晨色中呼嘯而去,少年身邊的一名衛(wèi)兵被一箭封喉,。
“哈哈,,二哥果然是神弓啊,!”
少年興奮的大贊一聲,。
觀望的將軍此時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他,?”
想到一種可能,,將軍連忙策馬后退,喊道:“弓箭手排陣!”
這本是林間,,不適合弓箭手,,遠處等待命令的弓箭手這才跑了過來,隨后排成兩排,。
前方的衛(wèi)兵也開始邊戰(zhàn)邊退,。
少年與壯漢的馬匹都受了傷,此時他們二人都丟下了砍刀,,撿起一旁的長矛,,如魚得水般的揮舞起來。
儼然不再是民間的獵戶,,而是久經(jīng)沙場的勇士,,殺入敵軍,不死不休,。
“放箭,!”
在校尉的命令下,十余名弓箭手并排而立,,快速的放出一排箭矢,整齊的飛向前方三人,。
此時只有英俊男還騎著戰(zhàn)馬,,英俊男連忙趴在了馬脖子上,單手在馬腿上一拍,,就見那長腿戰(zhàn)馬猛然間跪倒在地,,躲過第一輪高空的箭矢。
隨后少年與壯漢手持長矛擋在了英俊男的前面,,長矛揮舞間又一波箭矢被打落在地,。
就在交換射箭的期間,二人又再次前沖,,但,,即使他們在勇猛,也架不住漫天的箭雨,,很快,,二人的手臂紛紛中箭。
而英俊男的左腿也中了一箭,,戰(zhàn)馬發(fā)出長嘶,,似要飛奔,英俊男卻下了馬,,拍了拍馬脖子,,那戰(zhàn)馬如同聽懂一般又趴了下去。
而英俊男半跪在地,再次拉弓搭箭,,這一次是三只箭同時上弦,,射出,對方三名弓箭手直接倒地,。
壯漢與少年二人單手持槍速度依然不減,,大有一種魚死網(wǎng)破的氣勢。
那名將軍搖了搖頭,,此時他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都是什么人了,,雖然己方還占有優(yōu)勢,可是再打下去很有可能就是兩敗俱傷同歸于盡了,。
他可不想死,,掉轉(zhuǎn)馬頭,大喊一聲“撤”隨后策馬而跑,,五十幾名衛(wèi)兵,,此時已剩七八人,得到命令便倉皇逃離,。
每人臉上都寫著一個“驚”字,,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從沒打過這么窩囊的仗,,五十多人竟然沒打過三人,,李唐的斥候都這么強大,那么他們的將軍該是多么恐怖啊,。
只有那名帶頭的將軍知道,,這三人不是斥候,他們先前得到的密報有誤,,沒想到碰到的是硬茬,,而且,一定是他…
樹林深處,,那三人此時相互攙扶著,,露出豪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