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湖,古時候稱為蓼兒洼,占地面積1000余平方公里,是湘貴交接地區(qū)的一處高原湖泊,,也是華夏數(shù)得著的淡水湖泊之一。
五月末是東澤湖一年里最佳的出游季節(jié),,細雨伴著陽光,,瀟瀟灑灑。青山綠水,,柳暗花明.......紫色的鳶尾花鋪滿原野,,草葉的清香沁人心脾,蘆葦叢中傳來野鴨的咕咕聲……說不出的世外風光,萬般旖旎,。
這里固然是風光無限,,可是游客想要來到這里,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為地處第二階梯,,大澤湖的平均海拔都在一千五百米以上。蜿蜒崎嶇的公路,,不算發(fā)達的旅游條件,讓許多想來欣賞自然風光的游客望而卻步,。
雖然被稱為“高原明鏡”,,它卻并不真的是完整一塊。這片湖泊的平均水深只有5m左右,,期間星羅密布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島嶼,,有的島上村落甚至很少與外界來往。
當然,,相比那些純商業(yè)化的景點,,偏僻的地理位置和當?shù)刎毨У臓顩r,也許是這里能夠保留原味自然風光的原因,。
……
五月的最后一天,,小雨簌簌落下,滴在湖畔的丁香樹上,,把不少盛開的丁香花打落到湖水里,。
一支扎著竹棚的小筏子游弋在泛著漣漪的湖面上。
船頭站著一名挺拔的年輕人,,手里打著一把油紙傘,,興致勃勃的欣賞著這流水落花的美景,船尾一名身穿蓑衣的老者緩緩撐著蒿桿,。
此情此景,,如果不是青年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衫,倒像是穿越回了古代,,泛舟湖上的翩翩佳公子,。
只聽那船頭的青年朗聲吟誦……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里落花誰是主,?思悠悠。青鳥不傳云外信,,丁香空結(jié)雨中愁,。回首綠波春色暮,接天流,?!?p> “啪啪啪!”船尾傳來兩三聲鼓掌,,青年回頭望去,,正是那撐船的老伯提著撐桿在叫好。
只見那老者披著漁家的蓑衣,,船架子上還站著一只漁鷹,。他身形消瘦,骨架卻十分寬大,,想必年輕時候也是一名魁梧的漢子,。
“小伙子,你這詩念得好啊,,一聽就是文化人?。 ?p> 船頭的張云海沖老伯擺了擺手,,沒有煞風景糾正老人的詩詞不分,。這是南唐中主李璟的《浣溪沙》,要的就是一分“落花無主,,思念難解”的春恨味道,。要是真跟老者糾結(jié)起來,就沒無趣了,。
放在一年前,,這個地道的工科生自然背不出這樣的詩詞,但一年后的張云海已經(jīng)啃過釋道儒幾十本大部頭,。
從起先的程朱理學,、陽明心學到后來的盛唐華章、兩宋風雅都有涉獵,。他也逐漸養(yǎng)成了喜歡看書的習慣,。
縱然現(xiàn)在來看,這些大部頭對他修習《太平大道經(jīng)》并沒有太多的精益,,但這些先賢的傳世佳作,,卻對他心境的增長裨益很大。
……
“我那不出息的兒子去城里打工,,帶著孫子也住到了城里……嘿……你是不知道哦,,小娃娃不到十歲,就能背幾十首詩哩,!”老伯自豪的說道。
“老哥哥,您能劃得快點嗎,?這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咱們趕不趕得到‘風留村’吶!”船棚子里傳來逸陽道長的聲音,。
“風留村,風留村,,雨打風吹浪里奔,,
早進村,晚進村,,天明時分淖里跟,!”
“老弟啊,你們?nèi)サ倪@個村子……不好找啊,。”老伯將撐桿再次插進水里,,竹筏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魏長陵聽他這話里另有玄機,走出了船篷,,張云海鉆了進去,,把油紙傘遞給他。
“老哥哥,,你這話什么意思,?聽說你在這蓼兒洼里船來船往幾十年了,還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嘿……不要瞎說啊,。”老伯有些急道,,“在湖上可不要亂說啊,,讓龍王爺聽見了可是要出事情的?!?p> 張云海偷偷瞥見魏長陵掏耳朵的動作,,顯然這家伙對這種說法并不感冒,倒是逸陽那默念道號的動作,,倒是虔誠很多,。
那老伯一邊撐著傘,一邊幽幽的說道,,“老漢我在這片水里撐了五十多年竿了,也不敢說這湖里的門道都一一知道啊?!?p> 他見魏長陵走到跟前,,忍不住悄悄提醒道,,“你們要去的村子,是大澤湖深處幾個最玄乎的村子之一,。風留風留,,風過不留,,厲害的很,!”
“我有好幾個老伙計,都是在那一片平白無故的船散了架,,游回來的,。你沒聽我剛才說的嗎?早進村,,晚近村,,是最保險的了,早晨一早天不亮,,晚上一晚動地黑,,都是入村的好時候。別的時候,,會不會遇到什么事情就不好說嘍,。”
“這個村子我雖然知道大致位置,,但幾十年下來,,接送人來回的多,至于上村子,,還真沒來過幾回,。很多年前,聽說這個村里一夜之間死了很多人,,在外面見到這個村的人就更少了,!”
“一夜之間死了很多人?什么時候,?”
“我想想哈,,老二當兵回來那年的事了……算起來……得十八九年,接近二十年了,!”
魏長陵回頭看看逸陽,,后者輕輕嘆了口氣,。
“老哥哥最近生意怎么樣啊,?”魏長陵轉(zhuǎn)移話題道,。
“托各位的福,還算湊合,?!?p> 老伯笑了笑,“最近已經(jīng)有好幾撥人去風留村了,,坐那種電動艇上村的有幾波,,我這筏子小,年紀大了劃得又慢,。原本是不想跑這么遠的,,誰讓今天下雨,年輕人那電動小艇沒棚子,,人家都不跑呢,。”
“現(xiàn)在這年輕人啊,,一個刮風下雨就不跑水路了,,完全不管你們急不急。這要放在幾十年前,,這湖里要是有誰家漁村急著上縣城看病,,能好幾撥人輪著撐,,換人不換船,,三個多小時就能到縣里?!?p> 聽到老人又在發(fā)牢騷,,魏長陵連忙拉回話題道,“老哥哥,,這個風留村還很大嗎,?”
“他們村里人不算多,那個島倒是不小,。聽說以前還住過神仙哩,,也不知道他們村是怎么供奉的,弄出那樣的大災禍,?!?p> ……
船棚里,張云海悄悄問向?qū)γ娴囊蓐柕朗?,“大師,,道門來了多少人,?”對方看了看他,也不隱瞞,,“南北道派,,首陽一脈,泰中道門……來了有七八方的人馬了吧,,大部分就來了一個代表,。”
張云海撇了撇嘴,,心想:“道門人沒見有多少,,這派系倒是不少啊。也不知道這三仙墟里有什么,?!?p> “云海!云海,!”魏長陵的聲音響起,。他從船篷里探出腦袋,伸出手來試了試,,小雨好像停了,。
魏長陵指指張云海,又指了指船尾,,“你幫著老哥哥撐一段吧,!”
張云海答應(yīng)一聲,就要往外走,,老伯卻沒有把撐桿遞給他,。“你倆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是老漢力氣雖然不行了,,但這撐筏子講究技術(shù),小伙子力氣壯卻未必比我快呦,。這一段水路暗礁太多,,一個撐不穩(wěn)是要掉到水里去了,別染了這干凈的衣服,?!?p> “老哥你放心吧,這小子手很穩(wěn),,搞不砸的,,要多給年輕人點機會嘛!”
說著,,給青年使了個眼色,。老漢將信將疑的把撐桿遞給他,。
張云海接過撐桿走到船尾,試著撐了幾下,,找準了平衡點與船頭的擺幅,,擺弄了幾下便摸清了規(guī)律,也不是很難的樣子,。隨即提醒道:
“坐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靈氣聚集到手臂上,撐桿猛地向水里疾插去,。那胳膊粗細的撐桿在水中彎曲到了一個夸張的弧度。青年馬步扎穩(wěn),,腳底用力一踏,,把竹筏就如離弦的飛箭一般直沖出去,。
老漢往后一個趔趄,,險些誑到水里去,還好被眼疾手快的魏長陵一把拽住,,才沒掉下去,。
“嘖嘖嘖,小伙子,,看不出你力氣還不小哩,!險些把老漢的腰扭了?!彼粗侵穹ぴ絹碓娇?,兩邊的風景向后急退,,不禁感慨道,,“咱們這速度,怕是要比那電馬達的漁船也快了,,小伙子真有你的,!那邊……那邊!”
……
又駛過一片蘆葦蕩,,小竹筏慢慢減速,,在老人的指點下,停在了一個簡陋的碼頭旁,。
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微風也涼了許多,。陰乎乎的天空好像不想給月光可乘之機。碼頭邊的小路上,,沒過多久有了亮光,。幾支“手電筒”朝這邊走來。
“是……逸陽師叔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
“是我!你是……”
“我是南派弟子宋守拙,,咱們見過的,!師傅讓我來接你們,!”
“霍霍,,原來是守拙師侄啊,辛苦了,,前邊你帶路,。”說著率先走去,。魏長陵回頭給老伯渡船費用,,又囑咐了幾句,老人便撐船離開了,。
張云海湊過去,,“老大,天都這么黑了,,老人家往回趕不安全吧,。”
魏長陵嘴角掛笑,,“老子辦事還要你囑咐,?我跟他說了,他去離這不遠的一個島上朋友家過夜,,后天再來接咱們,。”
張云海見他做事滴水不漏,,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跟了上去。
雨后的小路有些泥濘,,穿行在這片紅樹林子里深一腳淺一腳,,不一會就弄濕了鞋子。
張云海有些后悔,,應(yīng)該帶一雙水鞋的,,但是回頭看看魏長陵,,見到他的皮鞋更是狼狽不堪,心理反而平衡了很多,。
繞過這片樹林,,幾人遠遠便看到一片村子,燈光少的可憐,。
好像看出了他的疑問,,宋守拙解釋道,“風留村是大澤湖最后幾個還沒通電的村子了,。條件有些艱苦啊,,兩位可要盡快習慣啊?!?p> “嗨,,我們也經(jīng)常出任務(wù),條件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習慣了,,守拙師兄放心吧?!睆堅坪Vt虛道,。
宋守拙沒有帶著他們進村,而是走了一條小道繞到村后的另一片小樹林,,是一座幾百米高的巖石山,。
“這是三仙山中的一座,上面有幾個山洞,,可以避雨,,咱們的人都在那邊呢?!彼忉尩?。
走了一段山路,眼前豁然開朗,,就見一個高有幾十米的開放式大山洞,,里面扎了十幾個帳篷,還有幾個小火堆,。也許是因為木柴潮濕,,幾堆火苗都冒著濃濃的青煙,。
張云??粗鴰づ竦母窬盅矍耙涣粒谷皇前凑蘸訄D的圖式布置的,。能讓不同派系的道門眾人聽指揮統(tǒng)一扎營,,這里面有高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