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能這么打下去了,?!币粋€色目人將領(lǐng)正站在阿里海牙的面前,,他的胳膊和肩膀上各自中了一記流矢,,鮮血此時已經(jīng)透過了厚厚的棉布,滲透了出來,,身上則滿是血水和泥漿,,看樣子就知道剛才的苦戰(zhàn)他也是沖在了最前面,。
阿里海牙雖然非常看不起漢人,,但卻非??粗剡@些色目人,在他看來這些長相怪異眼睛也五顏六色的家伙就是要比那些漢人看著舒服,,所以他聽到這句話并沒有像剛才一樣憤怒,,要知道就在剛才有一個漢人將領(lǐng)說了同樣的話,他甚至都沒有聽完,,就直接讓人將其拖出去砍了的,,而此時他卻顯得很有耐心。
“怎么不行了,?這么矮的墻,,哪有那么難爬上去的?我們前面的六七次進攻已經(jīng)扔下了那么多尸體,,就算是把這些尸體全都撲上去,,踩著他們也翻過去了?!?p> 那名色目將領(lǐng)卻是一陣苦笑“將軍,,哪里是那么簡單的?這幫宋狗實在太狡猾了,,他們設(shè)計的那三座碉樓看上去好像很滑稽的樣子,,但卻可以完全控制住這條道路,只要我們爬上墻去就會成為他們的目標(biāo),,您看看這六七次攻擊我們有多少人都是死在墻上的,?而且就算是翻過去也沒有用。剛才末將已經(jīng)上了云梯,,但是還沒等跑過去就被流矢射中,,好在不是那種短矛,否則也就真的回不來了,?!边@個色目人很像個話癆,說的很是啰嗦,,但偏偏阿里海牙就是喜歡這個風(fēng)格,,任由他繼續(xù)說話“那幫混蛋在墻的那邊挖了深坑,里面藏著各種機關(guān)陷阱,,就算我們的人跳下去也難免會受傷,,而且里面還有好幾道這樣的墻,這么打下去我們想要攻破這里,恐怕這些不夠填坑的,?!?p> 阿里海牙終于耐心聽完了這些屁話,揮手說道“你要怎么辦,?回回炮行進太慢,,我們難道還要等著他們來了之后再進攻不成?再說了回回炮是為了攻擊樊城準(zhǔn)備的,,這么一個烏龜殼就把你們擋在這里行動不了了,,以后我再大帥面前還能抬起頭么?”
“末將剛才回來的時候想了,,咱們現(xiàn)在是不能這么沖下去了,,已經(jīng)死了兩千多人,可是好像并沒有殺了多少對方的士兵,,所以我們必須一點點的磨掉對方的防守,。”
“怎么磨,?”阿里海牙皺起了眉頭,,他也知道此時的戰(zhàn)事非常不順,連續(xù)的進攻被連續(xù)的擊退,,已經(jīng)讓他的耐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攻下這里,把這里所有的人全都抽筋扒皮,,這才能解了他心頭之恨,。
“用袋子裝泥土扔進墻那邊,,每一次只派一千人上去,,只是把泥土扔進去就撤回來,直到在墻的兩側(cè)擺出道路來,,到時候我們的騎兵都可以沖進去了,,那么他們還能怎么辦?只能成為我們的獵物了,?!彪m說這個色目人是個話癆,但也絕對不是個傻瓜,,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也是一個不錯的將領(lǐng)了,。
阿里海牙很仔細(xì)的想了想“但是如果他們出兵阻擊呢?我們的千人隊會不會被他們各個擊破呢,?”
“應(yīng)該不會,,從第一次進攻開始,末將就一直都在觀察對方的指揮,雖說他們的不少器械都非常厲害,,但也只是器械厲害而已,,在我們連續(xù)進攻之下很明顯他們已經(jīng)有些后繼無力了,而我們的弓箭手也開始隱隱的占據(jù)了上風(fēng),。最重要的是剛才末將的攻擊其實陣型已經(jīng)亂得一塌糊涂了,,末將受傷之后更是軍心渙散,但偏偏他們竟然沒有任何要追出來的意思,,所以末將判斷他們的將領(lǐng)并沒有什么指揮經(jīng)驗,,他會的也就是器械而已?!?p> 阿里海牙還在猶豫著,,他知道這個辦法不錯,但去要浪費大量的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機休整一下,,只要回回炮來了這個小地方也就會變得不值一提了。
可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悅的問道“外面什么人敢在這里喧嘩?難道不知道軍法么,?”
可這話剛一問出,,就忽然聽到外面有人用蒙語大喊著“將軍,不好了,!我們的回回炮被宋狗全都燒了,!全都燒了!”
“什么,?外面的人說的是什么,?”阿里海牙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色難看的像是一具死尸一般,,這一瞬間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郭破虜,你特娘的到底在干什么,?剛才他們都已經(jīng)爬上了圍墻,,你為什么還不下令放火?”而這個時候在張順的大營里面,,老徐正在郭破虜面前跳著腳,,兩個人以前就是認(rèn)識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只是點頭之交而已,,老徐給郭破虜?shù)挠∠笠恢倍际且晃恍愿窈芎玫睦险?,臉上總是一副笑瞇瞇的神情,,但誰知道此時的老徐頭上青筋暴跳,看上去就像是戲臺上面出現(xiàn)的惡鬼一般,。
黃蓉站在后面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很想替自己的兒子說兩句,但卻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從哪里說,,畢竟她對于燃燒彈實在不了解,。而戰(zhàn)在她身邊的郭芙則一直都想要發(fā)射燃燒彈,所以現(xiàn)在看到老徐對著郭破虜跳腳,,倒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所以也不做聲,想要看看郭破虜?shù)降讜趺唇忉尅?p> 按照她一貫的印象,,這個小弟一定會喏喏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還會向?qū)Ψ降皖^,但誰知道此時的郭破虜卻只是冷冷的看著老徐,,就像是根本不認(rèn)識他似的,。
“徐老聶,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誰,?三哥走的時候把這里交給我,,我是這里的第一指揮,要是你想要接替我的指揮權(quán),,就等我死了之后再過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似的,,凍得人不禁渾身一顫,,就連老徐也不禁為之一頓。
“燃燒彈,,燃燒彈,,你就知道燃燒彈!你以為手里有燃燒彈就能包打天下了,?”郭破虜卻并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