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捂著自己少了將近小一千現(xiàn)鈔的錢包出門時,,著實有些肉疼。
萬萬沒想到,剛剛停在門口的那輛SUV就是卷毛的車。印象中他們這種人出行應(yīng)該都是私人保鏢或者保姆車全程護駕才對,,怎么會自己開車呢,!
“安全帶系好,?!彼贿叴蛑较虮P,,一邊說道,,“待會我給你重新找個住處,以防萬一,?!?p> 我點點頭,剛才也考慮到原先的住所可能很快就會被查到這個問題,,換住所是必須的,。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還有光著的腳丫子,想到還有一些必要的行李沒有帶在身邊,,于是說道:“先回原來的地方吧,,不會耽擱很久?!?p> “如果是為了拿衣服的話,,這些我都有?!本砻灶欁缘亻_著車,。
“是護照,我今天沒帶,?!蔽艺J真地說,“何況他們也沒有那么快找到那里吧,?!?p> 卷毛扭頭看了一眼,我再次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你就是一個白癡,。
但好在不到一秒,,他就打了方向盤,拐向了另外一條街,。
這一路比我想象要順利地都多,,不出半小時便到了我的住所。
“你等會,,馬上就好,。”
卷毛點點頭,,拉下車窗,,補充了一句:“寶貝兒,我等你?!?p>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惡心到,,這人的變化怎么會那么快!
我不禁惡寒了一把,。
房間和剛出去的那會一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磥砭斓乃俣群臀翌A(yù)料的一樣慢,,應(yīng)該還沒有查到我的具體身份。不然早就通過預(yù)定記錄查到這里了,。
我換了一身行頭,,把沾染血跡的褲子和衣服胡亂地塞進旁邊的廢紙簍里。接著找出帶來的備用球鞋穿上,,然后打開行李箱,,把行李一件一件地往里面塞。
我出行有個習(xí)慣,,會把床單換成自己的,。倒不是潔癖,就是不聞到熟悉的味道無法入睡——俗稱認床,。
早上起床后被子是胡亂地疊在一起,還包著昨日換洗下來的衣服,。我抖了抖被子,,脫下被套,一張白色的紙從里面滑出來,,落在地板上,。
落在地上的紙張底部又一個大大的簽名——V.B.,是入住之前房東放在門口的鞋柜上,,留給入住的房客,。言簡意賅,無非是一些歡迎的話語,。
我彎下腰,,撿起那張紙,順帶往床底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我看到床底躺著一個灰褐色的運動腰包。包帶壓在下面,,拉鏈打開,,只露出和手上紙張相同底邊花色的紙張。
我有點納悶,。我記得昨天換床單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床底有什么啊,。
我蹲下來,,趴在地上,探出整個胳膊到床底,,摸索著腰包,。等抓住腰包之后,想使勁兒往外扯,,卻怎么也扯不出來,,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了的。
于是我換了一個姿勢,,半個身子都鉆到床底,,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勾住腰包包帶的地方竟然是地板上一個凸起的把手。
這里竟然有一個暗格,!
我一邊感概如此神秘的設(shè)計,,一邊想著如何打開這個暗格。
暗格被上了鎖,,四周也沒見到什么鑰匙,。如果強拉,暗格肯定會被拉壞,。如果能多住幾天,,我肯定能琢磨出如何打開它的方法。
我從床底爬出來,,把腰包里的幾張紙?zhí)统鰜怼?p> “你咋還在磨嘰,?”卷毛不知何時從門口進來,正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地看著我,。
我立即手腳麻利地用幾件衣服包裹著那幾張紙一齊扔進了行李箱,拉上拉鏈就走,。
“咋一見到我就走了,。”卷毛被我推著往外走,,一邊轉(zhuǎn)頭一邊問我,,“我還沒有好好參觀你的房子呢!”
“有什么好看的,?!蔽彝浦蛞嗾\往外走,“咱們趕時間,?!?p> “哎哎哎——”他也不強求,被我半推半就地走回車上。
我利索地系好安全帶,。
“東西都帶齊了嗎,?”他看了看手表,表情認真了些,?!氨緛硐胂葞阏覀€安全的地方住下,但現(xiàn)在時間有點著急,?!?p> 我這一聽,就知道事情有變,。
“我下午還有兩場重要的戲要排,,快來不及了?!彼贿呎f一邊發(fā)動車子,,點火離合油門一步到位,“你和我一起去劇組吧,?!?p> 卷毛的開車速度極快,想必是真的著急了,。
我雙手握住安全帶,,真怕他一個轉(zhuǎn)彎就把我扔了出去。
“劇組人多口雜,,你確定OK ,?”我問道。
卷毛像是很熟悉巴黎的道路,,拐彎直行,多偏避的小路他都能找到——即使在沒有導(dǎo)航的情況下,。
車速已經(jīng)飆到允許范圍的上線,。放在控制臺上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也不接,,雙眼盯著前方,,認真地“飆車”。
“你電話,?!蔽以谂赃吅眯牡靥嵝训馈?p> 他瞄了一眼,,說:“沒事,,催場的。我們快到了!”
話音剛落,,車子拐到了一個小岔口停在了路邊,。這附近什么都沒有,人都很少,。
我從車里出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尋找這周邊的攝像頭。
然而我忘了,,這里是劇組,,最不缺的就是攝像頭。
我聳拉著腦袋,,刻意地繞著他們走,。
“這么害怕?”卷毛見我如此反應(yīng),,開始笑,。接著他貓回車里,窸窸窣窣半天,,終于搜出一頂皺巴巴的棒球帽丟給我,。
我猶豫了一下,“這帽子有點張揚,?!?p> 橙黃色的鴨舌帽上一個大大的白色字母LOGO,在一堆黑壓壓的人群里顯得異常亮眼,。
卷毛根本沒有理會我,,直接把帽子扣在我的腦袋上。
“一會兒直接混到群眾演員中,,還能賺個外快,,多好!”
“他們不會認出我嗎,?”
“放心,,大家誰都不認識誰?!?p> 街道這頭有一間教堂模樣的建筑,,格局和我之前想去的巴黎圣母院有點像,同樣是哥特式風(fēng)格,。建筑采用了石材,,左右對稱,但氣勢就差了一大截,,柱子顯得小里小氣,,與上部尖尖的拱券連起來很不協(xié)調(diào),。
“你到時候走過去,悄悄混到那撥人中,?!彼噶酥附烫媚_下陰影處一小撮東倒西歪的人群。
此時,,卷毛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直接掛掉,,招呼我自己“機靈點”,,然后快步拐向另一個街道。
我沒理他,,其實心里緊張得很,。
遠遠地見到他和兩三人會面了,才壓低帽子快步溜進群演團隊中,。
真的沒有人認識我,。
我稍稍把帽子往上抬了態(tài),壓太低也會顯得鬼鬼祟祟,。目光所及之處,,工作人員也不超過二三十個,而群演的人數(shù)差不多是工作人員的兩倍,。
我的夏日戀人,。
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特別惡俗的現(xiàn)代都市劇。拍攝場地都到巴黎了,,可見這個劇組是多么有錢,。
群眾演員有三分之二是亞洲面孔,如此便顯得我也是很普通的,。
這個時候,,幾個推著攝像機、監(jiān)視器的人開始布場子,。
我作為一個外行完全不懂他們的走位,,只能傻愣愣地看著。
與此同時,,教堂門口傳來大吼的聲音。這人說話的口音很重,,雖然距離有些遠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但忽高忽低的音調(diào)卻不可否認地彰顯出惡劣的態(tài)度。
他說話的對象正是卷毛,。
沈亦誠旁邊還站了兩個人,,一個是化妝師,,正拿著粉撲給他補妝。一個人身形纖瘦,,穿著一件品味很迷的花格子襯衫,,扎進一條休閑西褲里,腳蹬一雙锃光瓦亮的大頭皮鞋,,我越看,,越覺得這人像是車禍當(dāng)日出現(xiàn)的那位蘭花指助理。
我聽不清卷毛對對面那人說了什么,。
他背對著我,,連表情都看不到。但在短短的兩分鐘里,,我卻屢次看到他想要推開化妝師,。但化妝師依舊很執(zhí)著地湊上來,最后他給對面的人連鞠了兩個躬,。
旁邊的蘭花指也在陪笑臉,。
我突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愧疚。
“別愣了,,現(xiàn)場走位,!”身邊有人一下子把我拽到熱辣的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