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跑嗎,?”沈亦誠壓低聲音問道,。
他挨著叢新,背部緊緊地貼著墻壁,,可以清晰地聽到從門外傳過來的聲音,。
“你們進來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后面跟著人么,?”我問道,。
陳琦搖搖頭,。
叢新比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右手緊緊地貼著腰部,。那里有一把匕首,,是她貼身帶著的??礃幼哟蠹叶紱]有帶槍,。
門外的步伐有些沉重,他往前走了兩步之后,,在距離門口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衣服之間的摩擦聲,接著連這細微的聲音就消失了,。
我們四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額頭上嵌著一顆子彈的小人還擋在門口,一時間摸不清門背后的情況,。
陳琦把眼鏡摘了下來,,用手摳出鏡片。他用嘴吹了吹,,輕輕地彎下腰,,把鏡片綁在鞋帶上。接著他伸出右腳,,鏡片反光處恰好可以看到門口,。
鏡片上照出那里空無一人。
陳琦對著我們搖了搖頭,。
突然,,我覺得額頭上有些發(fā)癢,像剛剪的劉海刺到頭皮的感覺,。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撩,,卻發(fā)現(xiàn)這頭發(fā)怎么也撩不起來,反而越來越多,,牢牢地套住了我整個頭,。
我抬起頭來一看,頭頂上竟然有如瀑布般的長發(fā),,從天花板倒掛下來,,恰好地落在我的頭上。頭發(fā)間隱約藏著一雙眼睛,,正冷冷地看著我,。
我僵硬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站在我前面的陳琦,。
余光中看到他轉(zhuǎn)了個頭,。
“我去!”他直接蹦出了三四米遠的距離,。
剎那間,,一道銀光閃過,,頭發(fā)絲被攔腰斬斷,紛紛掉落在我的臉上,。剩余的半截頭發(fā)仿佛有生命般,,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落到三四米之外,。
煤油燈昏黃的光線,,幽幽地照著那人的臉。黃褐色的面孔被包圍在一團毛發(fā)中間,,從額頭到下巴長滿了黃色毛發(fā),,它的唇部有些外凸,只留出一雙狹長的眼睛,。腦后的毛發(fā)稍微長一些,,整整齊齊地落在脖子后面。
我們在觀察它的同時,,它也在冷眼盯著我們,,準備伺機而動。
叢新的腳步一步步地后退,,默默地挪動到長毛怪的背后,。只見她快速伸手,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迅速地往外一扭,。只聽咔嚓一聲,那是關(guān)節(jié)脫臼的聲音,。長毛怪的身子側(cè)了一下,,叢新以一個過肩摔的姿勢摔落在地上。
趁著叢新落地的瞬間,,長毛怪也不停頓,,它重新拿起獵槍,對準叢新,。
“沈哥,,你不能變個大炮出來么!”我大聲喊道,,視圖轉(zhuǎn)移長毛怪的注意力,。
“你以為我不想嗎?”卷毛的聲音忽遠忽近,,貌似也在走動,,“但現(xiàn)在不管用,我想啥都不出來,!陳教授,,你剛不是胡扯吧,?”
“噓?!笔顷愮穆曇?。
我抬頭,發(fā)現(xiàn)腦袋上剛好有一條懸掛在半空中的繩子,,繩子的一頭吊著空蕩蕩的鐵盆。估計剛剛長毛怪就是倒掛在這里,。
我卯足勁跳起來,,一把抓住鐵盆,以蕩秋千的姿勢朝著那長毛怪飛了過去,。
“讓讓,!”沈亦誠的聲音從我的左邊傳過來。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沈亦誠和陳琦正抬著一個穿著裙子的木雕往這邊奔來,。
幸好我的速度稍微快些,率先撞上了長毛怪,。我剛想以一個托馬斯回旋踢的姿勢踹飛那怪物,,誰知它緊緊地抓住我的雙腿。猶如磁鐵般,,直接像擰繩一樣給我來了一個360度的旋轉(zhuǎn),。
“你們行不行啊,!”我大聲喊道,,掙扎著雙腿。果不其然,,一只鞋子掉落了出來,,露出了被我墊在里面的衛(wèi)生巾。
那怪物可能是沒見過這玩意,,盯著手里的衛(wèi)生巾愣了一下,。趁著這個功夫,我一腳揣在他的臉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直接上了右腳。依次來回往復,,直接把那怪物逼到了墻角,,撞上了剛剛的畫架。
沈亦誠他們見狀,,立刻拐了一個彎,,抬著木雕喊著一二三地往那怪物身上砸去,,穩(wěn)穩(wěn)地壓在了怪物的身上。
我松了一口氣,,隨著繩子往回蕩,。轟地一聲,放松警惕的三個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我嚎了一聲,手一松,,摔了個屁股蹲,。
我剛想站起來,突然感覺后腦勺一陣冰涼——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抬眼看了眼墻角,,那長毛怪還被壓在那里,無法動彈,。
陳琦和卷毛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對勁兒,,他們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我的背后。難不成這長毛怪還有幫手,?
“你們是誰,?”背后響起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
這里還有小女孩,?
“你是誰,?”我嘗試著回頭看,誰知那槍口覺察到我的動作之后,,又重重地戳了戳我的頭,。
一聽到我說話的聲音,能明顯感受到背后人的氣息一滯,。她的聲音有些猶豫,,但依舊開口問道,“你們聽得懂我說話,?”
“聽得懂,!聽得懂!”坐在我對面的卷毛站了起來,。一發(fā)現(xiàn)雙方?jīng)]有語言交流障礙之后,,他的臉立馬展現(xiàn)出對粉絲營業(yè)的態(tài)度,“小妹妹,,你一個人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干什么呀,?多危險呀!”
“別動,!坐下,!”沈亦誠的話不但沒有起到安撫作用,,反而激怒了小女孩。
我覺著腦后一松,,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沈亦誠,。
“好,好,,我們不動,。”沈亦誠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你先不要激動,,聽我們說?!痹竞臀乙粯幼诘厣系年愮呀?jīng)默默地站了起來,,他拉住站在一旁的沈亦誠,,一只手不自覺地往下,,視圖讓對方和自己都保持鎮(zhèn)靜。
“我們沒有惡意,,來到這里只是一個意外,。”陳琦一邊說著話,,一邊觀察小女孩,,“你剛剛對我們能聽懂你說的話表現(xiàn)得很意外?”
他說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墻角,,長毛怪被死死地壓在木雕下。
“你們把毛毛怎么了,?”小女孩也注意到了角落里長毛怪,。發(fā)現(xiàn)它竟然被壓在木雕下,神情更加激動了,。
“別著急,!”陳琦說道,“是一個誤會,。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放下獵槍,,跑到長毛怪旁邊,,試著抬起木雕??蛇@木雕也要兩個大男人的力氣才能抬得起來的,,一個小女孩的體力宣傳,?
“我們幫你?!标愮姞?,輕聲地走到那長毛怪旁邊。
他這一去不是直接找死嗎,?
陳琦的手背對著小女孩,,示意我們不要動。只見他走到那小女孩旁邊,,一只腳踩在那個獵槍上,,然后使勁往我們這邊一踢。
卷毛見狀,,立刻接住了獵槍,。
他撿起來一看,保險滑槽前段的一字柱緊緊地扣在那,,根本沒有打開,。
敢情這小女孩在忽悠我們?
“小妹妹,,需要我們幫你嗎,?”陳琦還在那邊和小女孩交涉。
小女孩抬起頭,,看上去很是著急的樣子:“你們?yōu)槭裁匆@樣對毛毛,!”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卷毛走到陳琦后面,,說道,“你的小伙伴一進來就對我們開了一槍,,我們也怕,!”
“你們闖到我這里來,還說是毛毛的問題,!”小女孩說道,。
“對不起,是我們的問題,?!标愮s緊拉住還想繼續(xù)講話的卷毛,解釋道,,“我們來到這里真的是一個意外,。”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們正在找出去的路,,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小女孩看了陳琦一眼,,再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沈亦誠,,還有坐在不遠處的我。
“你們是爺爺帶進來的,?”她問道,。
“爺爺?”還未等小女孩開口,,陳琦繼續(xù)說道:“我們可以幫毛毛把木雕抬起來,,但是你不能讓它傷害我們?!?p> 小女孩看了看被壓在木雕下面痛苦不堪的毛毛,,點了點頭。
王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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