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再度恢復(fù)了往日風(fēng)光,,蕭月璃依舊擁有代掌后宮之權(quán),,做事也變得雷厲風(fēng)行,,每每與麗妃對上,總能讓其落入下風(fēng),。
高德妃已有五月身孕,,腹部高高隆起,,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雙生子,,她便更加小心謹(jǐn)慎,,若無韓君墨召見,恨不得連永和宮的大門都不出,。
春暖花開之際,宮中因皇后薨逝而沉重的氣氛,,也被選秀的大喜事取而代之,,仿佛完全忘記了不久前,宮中曾發(fā)生過一場血洗,。
蕭月璃此刻慵懶的倚在軟枕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底下、哭啼不已的宮女,,只覺心痛:“多久了,?”
宮女瑟瑟發(fā)抖:“回貴嬪娘娘,一月有余了,?!?p> 蕭月璃飲下一口熱茶,方能驅(qū)逐心中寒意,,維持往日的冷靜:“既被皇上臨幸,,為何不告訴本宮?本宮代掌后宮,,莫非連個名分都無法為你爭取嗎,?”
宮女慌亂叩頭,為自己辯解:“奴才不敢質(zhì)疑主子,,奴才知道皇后娘娘薨逝,,主子您悲痛欲絕,奴才不敢也不配玷污您的尊耳,,本想息事寧人,,誰料有了龍?zhí)ィ艑嵲诓m不住了,求主子饒命,!”
一月有余……不就是許依蘭薨逝的那幾日嘛……
蕭月璃冷笑連連,,這就是許依蘭愛了一生的夫君,她那時傷心過度,,閉門不出,,韓君墨就臨幸了她長春宮的宮女,這就是所謂的深情,!
“秋落,,帶她下去好生照料……本宮去見皇上?!?p> 蕭月璃坐著輦轎行在宮道上,,為許依蘭心痛不值,許依蘭那么愛韓君墨,,卻要忍著心痛,,將自己夫君拱手讓人,卻不知在她薨逝那幾日,,夫君便已與其他美人溫存,,將她拋諸腦后,事后還可以裝作對她一往情深的模樣,,騙取天下人心,。
蕭月璃搭著秋落的手,淡然的向韓君墨行禮:“臣妾參見皇上,?!?p> “免?!?p> 蕭月璃起身后才發(fā)現(xiàn)韓君年也在,,見禮之后便完全忽視了這個人,一心談?wù)拢骸盎噬?,臣妾宮中玲瓏得幸,,已懷有帝裔一月有余,臣妾想為玲瓏及其腹中龍?zhí)ビ憘€名分,?!?p> 韓君年聞言,險些一口熱茶噴了出去,,震驚的看著蕭月璃,,恨不得將她盯出個窟窿。
韓君墨停下手中朱筆,,與她對視,,卻在蕭月璃眼中看不到他想要的東西,,眸底仿佛只是一汪冰水,毫無波瀾,,失望之情轉(zhuǎn)瞬即逝,,淡淡道:“你做主吧?!?p> 蕭月璃盈盈下跪:“玲瓏懷有帝裔,,臣妾不敢擅自做主,望皇上明示,?!?p> 韓君墨靜默不語,眸底漸漸結(jié)霜,。
反倒是韓君年坐不住了,,一下躥到了蕭月璃跟前,氣的呼吸不暢:“貴嬪娘娘,,您還真是大度啊,,這要換了旁人,早就以魅惑君王之罪賜死那宮女了,!你說你來討名分也就罷了,,怎么跟個冰塊似的,連句好話都不會說,,難怪皇兄不寵幸你,要寵幸你的宮女呢,!”
秋落險些笑出聲,,硬是憋了回去。
蕭月璃則對韓君年的話恍若未聞,,只死死的盯著韓君墨,,等著他的答復(fù)。
韓君年在蕭月璃這兒又碰了軟釘子,,轉(zhuǎn)頭就氣呼呼的向韓君墨抱怨:“皇兄,,你看她,我為她說好話,,她理都不理我,!皇兄,這種大冰塊是怎么進(jìn)你后宮的,,你也太不會選人了吧,!”
韓君墨也忍俊不禁,一本奏折打在了韓君年頭上,,嗔道:“你啊,,別給朕轉(zhuǎn)移話題,,今年選秀,朕定要為你選個王妃出來,,你說破天都沒用,。”
韓君年哀嚎一聲,,苦著一張臉就離開了御書房,,臨走還不忘剜蕭月璃一眼。
韓君墨的臉色隨著韓君年的離開而逐漸沉了下去,,視線落在冷若冰霜的蕭月璃身上,,竟被氣笑了:“你就這般不在意?連一句質(zhì)問都沒有嗎,?”
“后宮是皇上的后宮,,后宮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要寵幸誰,,都與臣妾無關(guān),,臣妾干預(yù)不了,也無法干預(yù),?!?p> 蕭月璃的雙膝微微發(fā)麻,卻還是支撐著自己的驕傲,,冷漠應(yīng)對,。
韓君墨盯了她半晌,卻怎么也看不透她,,蕭月璃平日雖與常人無異,,但韓君墨始終感覺蕭月璃在疏遠(yuǎn)他,他知道這不是錯覺,,他們之間仿佛有道看不見的屏障,,將他與蕭月璃隔開,即使人近在咫尺,,心卻天各一方,。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韓君墨不知道,也想不出,,只好順了她的意:“王誠,,傳旨,宮女玲瓏身懷帝裔,,功在社稷,,封玲美人,賜居咸福宮,?!?p> “臣妾替玲美人謝皇上恩典,,皇上政務(wù)繁忙,臣妾不便打擾,,先行告退,。”
“月兒,!”
韓君墨見她竟真的毫不留戀往外走,,險些控制不住怒火,低喝一聲,,叫住了她,。
蕭月璃腳步一頓,僵硬的立在原地,,等候帝王吩咐,。
帝王看著她纖瘦的身影,滿腔怒氣瞬間被內(nèi)疚取代,,可他回答的話,,卻依舊那么寒心:“朕……是皇帝!”
蕭月璃鼻尖一酸,,大步離去,。
韓君墨仿佛被抽干力氣般,一下癱在龍椅上,,煩躁的直揉眉心,。
王誠憂心忡忡的為帝王換了杯熱茶,小心翼翼的試探圣意:“皇上,,您為什么不告訴貴嬪娘娘,,那夜是您錯將玲美人認(rèn)成了貴嬪娘娘,才會臨幸她,,為何要讓貴嬪娘娘誤會您哪?”
韓君墨腦中嗡嗡作響,,自嘲的笑道:“朕若告知她實情,,只會讓她有壓力,朕不愿勉強(qiáng)她侍寢,,本想借此事試探她是否能接受朕,,可這一試,讓朕的心都寒了……”
王誠惶恐討好:“皇上,,您是人中龍鳳,,貴嬪娘娘她入宮時日尚短,許是還未察覺到皇上的好,,奴才想,,等日子久了,,貴嬪娘娘也就看開了?!?p> 韓君墨瞥了王誠一眼,,并未回應(yīng),而是提起朱筆繼續(xù)埋頭政務(wù),。
他很清楚,,那一聲聲冰冷的“臣妾”與“皇上”,無形中將他們越推越遠(yuǎn),。
他能感覺到,,蕭月璃心扉緊閉,她的心門早就在皇后喪鐘響起那日上了鎖,,而鑰匙……怕是隨著皇后棺木一同葬到了陵墓中,,此生再難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