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淮待在陰暗處的時間久了,雙目逐漸能夠看清楚黝黑的地方,,但四周除了石壁之外,,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他略一猶豫,,朝著聲音的方向循了過去。
到了墻邊,,石壁上到處是凸起的怪石,,但有一面墻壁十分光滑平整,俞淮用手一推,覺得這面墻壁似乎是活的,,不斷震顫,,有許多灰塵從他頭上落了下來。
他后退一步不斷地咳嗽,,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忽然見到墻壁的四周有一道淺淺的輪廓,俞淮走上前去,,將積攢了不知多久的灰塵吹散,,這才露出一個門框的印子來。
他心中一動:‘果然這里有間暗門,!’其實石門就一直暴露在外,,根本談不上‘暗’,不過年久積灰,,灰塵將邊緣全部遮掩起來,,所以一時才難以發(fā)覺。
俞淮輕輕敲了敲石門,,耳朵貼上去傾聽半晌,,覺得里面沒什么動靜,這才推門而入,。
石門之后是窄而狹長,,竟是一條地道。他順著地道一路向下,,狹窄的道路兩旁每隔幾丈便點著一盞油燈,,昏燈如豆,雖然勉強能看到地面,,不過一片陰沉沉的,,尤其在這墳?zāi)怪校橇钏械矫倾と弧?p> 他一邊走一邊心想:‘也不知這條地道通道哪里,,萬一前面有什么危險怎么辦,?’他此時已經(jīng)向下走了二十來丈,不過地道蜿蜒曲折,,根本看不到前方出口還有多遠,。走到一盞油燈面前,看著和小拇指甲大小類似的火燭,,忽然又道:‘這里怎么會點著蠟燭,?一定經(jīng)常有人過往,這樣一來,,里面應(yīng)該住著什么人,?!?p> 一想到住著的是‘人’而不是‘鬼’,俞淮提著的心便放下了三分,,繼續(xù)向前行駛,。他本想著一時三刻難以走到出口,哪知轉(zhuǎn)了個彎,,前方竟然豁然開朗,,露出了天光。
鼻中忽然聞到一陣清香,,加快腳步,,從地道中出來之后,見到前方竟是一片花叢,,紅梅綠竹,、爭奇斗艷,各式各樣的花朵摻雜在一起,,十分奪目。
他只覺得胸襟為之一爽,,剛才身上跌落的疼痛似乎也一掃而空,,幾乎想要大聲喊叫出來。但同時又覺得不對:‘這些花兒很明顯不是一個品種,,絕對是人為將它們栽種在一處,,而且...而且...’他隱隱感到,這里居住著一名女子,,否則的話,,一個大男人哪里來的閑情雅致去布置這些?
俞淮抬頭一瞧,,只見頭頂只有一片巴掌大的天空露了出來,,心道:‘原來這是在一個幽閉的山谷之中,只不過不知道上方是什么地方,。嗯,,天空如此狹小,怪不得我在這里這么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忽然身旁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什么人,?”
俞淮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來,看到聲音的主人果然是一個女子,,身材婀娜,,穿著一身淡黃杏衫,,臉上罩著一層粉紅色的面紗,將她的口鼻遮掩的異常嚴實,。她一對杏眼中滿是疑惑之色,,想必是奇怪有人竟然能夠找得到這里。
俞淮自從拜了福云散人為師之后,,幾乎再沒有下過福云山,,近一年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女子,。他囁喏半晌,伸手撓了撓頭,,說道:“我...那個什么,,我叫俞淮,也...也是這里的人,?!?p> 福云散人在他剛來的時候就曾經(jīng)告誡過他,不可隨意將自己的名號告訴旁人,,而且福云洞雖然就在山中,,不過他還從沒有見過其他人來訪,曾經(jīng)多次暗自猜測:‘一定是師傅生性怪癖,,所以沒什么朋友,。’再一聯(lián)想到他平時不茍言笑的模樣,,不禁連連點頭,,嗯,一定是這樣,。
那女子秀眉微蹙,,俞淮見她的眉宇之間挑起了一些,將一小片額頭露了出來,,肌膚勝雪,,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白了許多,他心中一緊:‘怎么會有這么白的人,?’但隨即釋然:‘這里雖然能夠見到天光,,不光終年日光卻無法照耀到谷底,難免白了一些,?!?p> 女子見他不斷的打量自己,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心中更是惱怒,,‘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怎么來的,,請閣下離開這里,,不要打擾我和師傅清修?!?p> 俞淮奇道:“你師傅,?那個...你師傅是誰?”
女子勃然大怒,,雙眼之中忽然充滿了殺氣,,俞淮大驚失色,又道:“我...我說錯話了嗎,?”
他來之前的世界當(dāng)中,,這種對話方式極為常見,拜入福云洞之后,,福云散人向來不茍言笑,,有時連續(xù)幾天都未必跟他說得上一句話,因此近一年來,,俞淮的說話方式還和之前一樣,,他可不知道這里的人詢問對方的師承之時,必須說話恭謹,,非用用‘請教’二字不可。
女子正要發(fā)作,,忽然聽到傳來一聲輕咳,,她用力一跺腳,說道:“你趕緊離開這里,!”話音未落,,人已在幾丈之外。
俞淮見她急匆匆的向著右側(cè)跑去,,心中頗為奇怪,,不明白她怎么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怨懟之氣?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遠遠的跟在了后面,。
一路上綠樹紅花,風(fēng)景好不怡人,,不過一個形色匆匆,,另一個生怕對方發(fā)覺,因此小心翼翼,,對于這美景卻沒一人欣賞,。
沒過多久,,他隱約見到前方有一個灰黃色的茅草屋,女子沖進屋里,,忽然從中傳出一聲輕呼,,緊接著又見那女子雙手全是鮮血,從房中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
她一見到俞淮,,也顧不上想他為什么會跟來這里,急忙說道:“你...你會不會醫(yī)術(shù),?”
俞淮奇道:“醫(yī)術(shù),?”他之前曾受過簡單的醫(yī)療常識訓(xùn)練,對于尋常的包扎與止血倒是會一點,,女子見他沒有立即拒絕,,面色一喜,又道:“你...你進來一下,?!币膊坏人馀c否,拉著俞淮的一只袖子便朝著屋內(nèi)走去,。
一進門,,一陣刺鼻的血腥味立即撲鼻而來,但眼中看到的景物更是匪夷所思,,他全沒想到,,這間看起來如此簡陋的茅舍,其中的布置竟然十分精致,,一張楠木八仙桌旁,,放著兩柄紅木所制的太師椅,椅背上面雕刻著幾朵紅云,。
屋子的最西側(cè)擺著兩張床,,一張用床帳擋著,另一張上面躺著一個人,,準確是說是一個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