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借王定六事件大加發(fā)揮,,要在梁山所有統(tǒng)領(lǐng)和小嘍啰中揪出朝廷奸細、金國探子和方臘臥底三種壞人。王倫還暗示戴宗,,重點懷疑對象就是上山前跟朝廷有關(guān)系的那群人,,要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雖然王倫這么指示戴宗,可一時半會,,戴宗揪奸細揪的成果卻不怎么明顯,。
自從王倫開始大張旗鼓的開展抓奸細,揪探子活動后,,除了揪出白勝,、段金柱兩個外,其他的奸細都沒揪出來,,大多數(shù)關(guān)卡和水寨都消極應(yīng)對,,不愿意懷疑自己周圍的同伴是奸細或探子,。為此,,王倫又一次在聚義廳對著文武百官反復(fù)強調(diào)抓奸細、揪探子的重要性,。
在王倫聚義廳訓(xùn)話結(jié)束后,,戴宗負責(zé)的四扇門立刻雷厲風(fēng)行的行動起來,在各種公開場合,,四扇門的代表向廣大小嘍啰傳達王倫的圣意,。他們按照事前戴宗的吩咐,向小嘍啰描繪了一幅奸細在梁山上四處猖狂活動的恐怖畫面,,梁山各關(guān)卡,、酒店、水寨等都混入各種奸細和探子,,包括朝廷的奸細,、金國的探子和方臘的臥底,然后把梁山的一舉一動匯報給朝廷,、金國和方臘,。尤其是最近一段時期以來,各種陰謀顛覆活動層出不窮,這才引起王倫天王的高度重視,。然后還嚴厲譴責(zé)各關(guān)卡酒店的統(tǒng)領(lǐng)對奸細,、探子、臥底的疏忽大意,,姑息養(yǎng)奸,、麻木不仁。警告各個統(tǒng)領(lǐng)和小嘍啰,,不立即采取行動的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梁山大業(yè)就會不復(fù)存在。
登州系的老大孫立看著戴宗抓奸細抓的上竄下跳,,跟著也不甘落后,,他也積極響應(yīng)王倫的號召,派樂和,、解珍,、解寶去四扇門幫忙,讓他們也跟著戴宗一起抓起了奸細,。
戴宗接管四扇門后,,把當(dāng)年在江州管理黑牢的那一套復(fù)制到了梁山上,四扇門套口供的方法就是動用大刑逼供,。大刑又包含有殺威棒,、盆吊、土布袋等等,,一共有七十多種,。然而對于戴宗,一般的大刑逼供也許已不能滿足他變態(tài)虐殺的心理需要,,他還需要更變態(tài)的虐殺才能填補他靈魂的空虛,。正是在戴宗的指揮下,審訊王定六,、段金柱的手段都令人發(fā)指,,慘不忍睹,最后這兩人都成了活死人,。
王定六,、段金柱這兩人勢單力薄,無派無系,,怎么正他們逗無所謂,,他們背后沒什么靠山,也沒人為之求情說話,,但白勝卻是晁蓋的小弟,,雖然晁蓋只是和擺設(shè),,求你不管用,可他背后還有一個“鄆城幫”,。王倫為了讓晁蓋等心服口服,,決心讓戴宗不用大刑審訊白勝,要用文明的方法審訊白勝,,要讓白勝自己承認自己是朝廷奸細,,為了讓晁蓋心服口服,王倫還派比較中立的鐵面孔目裴宣跟著戴宗一起審白勝,,做個見證,。
戴宗向白勝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是怎么上梁山的?
白勝剛開始還不知道事態(tài)得嚴重性,,看到裴宣也在,,于是把自己上梁山的詳細經(jīng)過娓娓道來,晁蓋怎么指定計劃,,吳用怎么買通獄吏,,劉唐怎么過來接應(yīng)等都說了一遍。
戴宗接著向白勝提出第二個問題:你來入伙是為了什么,?
這個問題問的白勝有些莫名其妙,,白勝愣了一會說:自己參與搶劫生辰綱,事敗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所以只能上山躲避朝廷的追捕,,我們七個不都是這樣的嗎?
戴宗向白勝問的第三個問題就更讓白勝百口莫辯了,,戴宗直接切入主題問道:你受誰的指使來梁山當(dāng)奸細的,?
白勝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震住了,但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堅決否認自己不是奸細,,沒有任何人指派,,并為自己的清白辯解,。
裴宣坐在旁邊負責(zé)記口供,一直板著臉不說話,,戴宗開始向白勝迂回進攻,,開始盤問白勝在濟州監(jiān)牢里的種種表現(xiàn),最后是不是被策反了,,否則濟州大牢戒備森嚴,,怎么會那么容易就越獄?圍繞這個問題,,戴宗堅持要白勝承認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才被何濤策反了,,并且還以自己也管理過監(jiān)獄為借口,,證明如果不是監(jiān)獄長故意想把你放出去,你是不可能這么輕易越獄的,。面對戴宗的這些問題,,白勝縱使?jié)M身是嘴,他也沒辦法解釋自己怎么輕易就越獄的,。按照戴宗的邏輯,,白勝只不過是個閑漢,見利忘義是最正常不過的,,而且還貪生怕死,,出賣朋友是再正常不過的,一用刑就把晁蓋等同伙供出來了,,這種人是最容易被策反,。
雖然這么翻來覆去的問了一遍又一遍,但白勝始終嘴硬,,不承認自己是奸細,。戴宗雖然恨的牙疼,只不過戴宗并沒有白勝當(dāng)朝廷奸細的確鑿證據(jù),,一時也拿不出什么過硬的人證物證,,又不可能把何濤弄來當(dāng)庭對質(zhì)。更重要的是,,白勝仗著有晁蓋吳用在背后撐腰,,早晚會來救他的,認為戴宗不敢拿他怎么樣,,因此白勝死不承認,,雙方開始陷入了僵持局面。
審了整整一天一夜后,,這幾個問題,,戴宗問了白勝幾百遍,白勝也回答了幾百遍,。裴宣坐在旁邊坐的屁股發(fā)麻,,哈氣連連,他建議戴宗先歇歇別審了,,好好想想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審,。但是,戴宗表示歇可以,,但是審訊不能停,。于是戴宗把解珍解寶兩兄弟叫來替自己接著審,自己和裴宣睡覺去了,。換成解珍解寶兩兄弟后,,對白勝接著審訊,,白勝越戰(zhàn)越勇,毫無認罪的意思,,解珍解寶又審了一天一夜,,白勝還在那里嘴硬,堅持說自己不是奸細,。弄得解珍解珍暴跳如雷,,請示戴宗后要對白勝大刑伺候,看他到底是嘴硬還是骨頭硬,。
但是戴宗來了以后卻反對這么干,,戴宗訓(xùn)斥解珍解寶兩兄弟道:“要動刑我早就動了,還用你們兩個提醒,,白勝是晁蓋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是誰,何況還有裴宣在旁邊看著,,屈打成招的話晁蓋樂意嗎,?打的他半死不活能服眾嗎?”
說完把解珍解寶兩兄弟換下,,戴宗又重新開始審訊白勝,,又審了一天一夜,終于堅持到第三天凌晨時,,白勝經(jīng)過三天三夜沒睡,,終于堅持不住了,表示愿意認罪,。
在三天三夜不間斷的審訊下,,白勝的精神終于徹底崩潰。一旦認罪服輸,,馬上戴宗想讓他說什么他就說什么,,不僅承認自己是何濤策反的,還把自己的仇人當(dāng)同伙供出來,。
當(dāng)戴宗把口供給王倫過目以后,,王倫看了欣喜異常。當(dāng)天晚上就舉行聚義廳宴會,,在聚會喝的差不多以后,,戴宗把白勝拉出來,在文武百官前現(xiàn)身說法,。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白勝痛哭流涕地講著自己如何被何濤策反,,何濤如何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讓他越獄出去,,又如何受派遣來梁山入伙伺機搞顛覆,,他不僅說了自己怎么跟山下的探子接頭,還表示,,自從何濤被撤職以后,,他就不再做奸細了,希望王倫天王能看在曾經(jīng)是兄弟一場的份上,,放自己一條生路,。
講完以后,晁蓋等當(dāng)初的六兄弟在下面聽的各懷鬼胎,,晁蓋為了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裝出一副大義滅親樣,讓人以為他信以為真,,氣的臉紅脖子粗,,拍桌子大罵白勝,隨即還要抽刀沖上去砍了白勝,,辛虧被三阮攔住才沒得逞,。然后,戴宗得意忘形的看著曾經(jīng)的好朋友吳用,,戴宗尖銳抨擊吳用當(dāng)初救白勝上山純粹是引狼入室,。戴宗還嘲笑吳用道:“難怪叫吳用,真的一點狗屁用處都沒有,,連個叛徒都看不出來,,還當(dāng)梁山的軍師呢!”
面對戴宗的挖苦諷刺,,吳用第一時間繳械投降,。他在發(fā)言中除了表示擁護王倫的鋤奸舉措外,還不惜自我貶損,,稱自己當(dāng)初瞎了眼,,沒看出這個叛徒,差點給梁山大業(yè)造成滅頂之災(zāi),,幸虧戴宗及時出現(xiàn),,揪出這個叛徒。然后他還把晁蓋也拖下水,,表示白勝是晁蓋的小弟,,當(dāng)初劫生辰綱時他就反對找白勝,說白勝不可靠,,是晁蓋堅持才讓白勝入伙的,,后來也是晁蓋非要把白勝救出來,他才買通獄吏,,讓白勝越獄的,。
吳用這番大義滅親的說辭,,把晁蓋氣的渾身發(fā)抖,百口莫辯,,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在那低頭不說話,。王倫看在眼里,樂在心里,,看著他們相互狗咬狗,,不禁冷笑連連,他發(fā)現(xiàn)揪出白勝對自己的好處實在太大,,一方面,,不僅可以打擊晁蓋為名義老大的“鄆城幫”,還可以讓他們狗咬狗,,自己內(nèi)部斗起來,。
不久之后,戴宗又分別從幾個山頭揪出好多奸細和探子,,從桃花山到對影山,,再到二龍山,都或多或少揪出不少奸細和探子,,梁山各關(guān)卡,、酒店、水寨都已經(jīng)熱火朝天地抓起自己山頭里的“奸細,、探子,、臥底等!
抓奸細活動雖然一直大張旗鼓的進行,,但怎么處理揪出來的奸細卻一直很秘密,,不為外人所知,有聲望或知名度高點的統(tǒng)領(lǐng)還好說,。在那些不知名的小嘍啰中,,一旦誰被懷疑為奸細,基本上就等于從梁山消失了,,是生是死,,去了哪里不為人所知,也沒人敢問,。各關(guān)卡,、酒店不時發(fā)生小嘍啰神秘失蹤事件,不久就傳來失蹤小嘍啰是奸細或探子的流言,。一時風(fēng)聲鶴唳,,人人自危,在緊張、神秘的氛圍中,,梁山上的統(tǒng)領(lǐng)和小嘍啰都對“奸細,、探子”等忌諱莫深,,“奸細”一詞成了瘟疫的代名詞,,個個談之色變,惟恐避之不及,。也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生怕禍從口出,不小心被人揭發(fā),,一下子上了四扇門的黑名單,。
在日益緊張的氣氛中,戴宗領(lǐng)導(dǎo)的四扇門越來越像黑白無常,,四處勾魂攝魄,,被抓起來的小嘍啰都九死一生。慢慢的,,梁山上的小嘍啰都逐漸意識到,,四扇門是梁山上最有權(quán)勢的部門,每個人的命運都操在它的手中,。
大規(guī)模抓奸細開始后,,梁山上的所有可疑的小嘍啰都需要交待自己上山前的經(jīng)歷,會寫字的自己寫,,不會寫字的自己口述以后由別人代寫,,這就是所謂的證明自己的清白,從而為王倫天王表忠心,。
戴宗規(guī)定一份合格的個人經(jīng)歷要這樣寫,,首先寫自己的一般概況,包括年齡,、籍貫,、外號的由來和入伙前從事的行業(yè)等。寫完基本的概括后,,再寫上梁山入伙前詳細的經(jīng)歷,。是跟領(lǐng)頭大哥來入伙的,或者自己主動來入伙的,,還是不得已來入伙的,,這些入伙的經(jīng)歷必須按年月敘述,不得有任何省略,,并且還要提供每段時期的證明人和入伙時的帶頭大哥,。
寫完這些還不算完,還要寫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祖上是做什么的,,有沒有做過官,,做官做到多大,家里有沒有地,,父母兄弟還在不在,,自己入伙后,他們有沒有被牽連,,上山后還跟不跟他們聯(lián)系,。還有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的兄弟、仇人等,,對于兄弟,,沒有想過拉他們?nèi)牖铮瑢τ诔鹑?,還有沒有想過下山找他們報仇等等,。
最后還要詳細說明上山入伙前后對梁山的看法轉(zhuǎn)變,不管是那些主動來入伙的小嘍啰,,或者被迫來入伙的小嘍啰,,每個人都必須詳細交代自己上山入伙的動機,尤其需詳細介紹入伙時的情況,,包括是跟誰來入伙的,,因為什么事情入伙的,是心甘情愿的,,還是被迫入伙的,,入伙后有沒有后悔,后悔了有沒有想過下山,。
這樣的一份經(jīng)歷寫完以后,,這樣的小嘍啰基本上已無任何個人隱密,然而,,戴宗對此并不滿意,,他授意手下對這些可疑的小嘍啰,要逼著他們?nèi)宕蔚貙?,多寫幾遍,,對照著看,才能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然后再進行詢問,、分析,從而確定可疑分子,。
尤其是對那些來路不明,,自己主動上梁山的小嘍啰,,戴宗看他們最可疑,反復(fù)寫出來以后,,交四扇門骨干審查,。看級別高低再由四扇門的骨干或者戴宗本人親自進行提問,,對一些經(jīng)歷還需要找證人證明,。戴宗曾對四扇門的手下傳授審問策略,指示他們怎么從受審小嘍啰寫的過去經(jīng)歷中發(fā)現(xiàn)問題,,戴宗吩咐手下,,對于來路可疑的小嘍啰,,要細心的從他們寫的經(jīng)歷中,,找出前后矛盾之處,再順藤摸瓜,,把矛盾之處反復(fù)提問,,問的可疑小嘍啰焦頭爛額,才能使奸細探子暴露出來,。接著,,再勒令他們揭發(fā)同伙,像老鼠一樣,,相互之間互咬,,還要防止他們亂咬,咬的差不多以后,,最后才能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連根拔起。
通過這種方法,,四扇門揪出一大批奸細和探子,,上報給王倫以后,王倫不僅沒有表示高興,,反而開始憂慮起來,。此時的王倫疑心病發(fā)作,認為梁山上的奸細,、探子遠不止這些,,看出王倫的憂慮后,戴宗及時為王倫分憂,,不久,,戴宗又想出另一種策略,暗中布置四扇門的特務(wù)在各山頭故意散布大逆不道言論,,以釣出奸細和探子,。只不過搞了這么一陣,,沒什么效果,各山頭的統(tǒng)領(lǐng)和小嘍啰都提心吊膽的怕被懷疑為奸細,,都謹言慎行,,提高了警惕性,哪有主動上鉤的,。
一計不成,,戴宗又生一計,在戴宗的建議下,,王倫頒布一條新旨意傳達到各山頭,,鼓勵小嘍啰踴躍揭發(fā)檢舉周圍自己感覺可疑的小嘍啰和統(tǒng)領(lǐng),鼓勵小嘍啰之間互相告密,。下令每人都要檢舉一些大逆不道言論和一些可疑奸細出來,,可怕是說夢話也要檢舉出來。不久,,催命判官李立就被一個平時對李立不滿的小嘍啰,,揭發(fā)出來說是王定六的同伙,兩人都是方臘派來的臥底,。王倫看后立刻重視起來,,指示戴宗把李立被抓到四扇門后,由戴宗親自審訊,,李立本來跟王定六水火不容,,曾經(jīng)還揭發(fā)王定六揭發(fā)的特別積極,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同伙,,可這些都不重要,,在戴宗的邏輯里,對王定六落井下石肯定是故意過河拆橋,、棄車保帥,。在戴宗的大刑伺候下,把對王定六用的大刑又用到了李立身上,,李立被屈打成招,,承認自己是王定六的同伙。隨后,,李立又揭發(fā)出更多的同伙,,包括揭發(fā)李立的小嘍啰也被揭發(fā)出來,沒多久,,李立,、王定六的北山酒店就成了方臘臥底大本營,幾乎全成了方臘派來的臥底,,被當(dāng)成臥底窩給一窩端了,。然后由戴宗押解著這些臥底,,風(fēng)塵仆仆地巡回梁山各山頭現(xiàn)身說法。
王倫此舉就是為了撕斷小嘍啰之間信任的紐帶,,不僅讓小嘍啰不敢亂說,,連想都不敢多想。小嘍啰有什么不滿再也不敢對別人亂說,,稍微不注意就被仇人揭發(fā)出來,,成為可疑人員。從此,,沒人再敢對王倫的旨意有什么抱怨,,也沒人敢傳播小道消息。
后來更是發(fā)展到道路不敢以目的地步,,各山頭的統(tǒng)領(lǐng)和小嘍啰都已中斷互相往來,,誰也不敢理誰,在偌大的梁山上,,到處有人站崗,,除了四扇門的骨干上竄下跳的四處抓奸細以外,沒人敢亂走亂動,,到了晚上,梁山上萬籟俱寂,,除了偶爾幾聲夜貓子叫以外,,聽不到一點聲音,梁山泊陷入一片恐怖,、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