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這么久,,還不見回,?”司徒嵐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他是司徒家的二家主,,也是司徒青的親弟弟,,他善于謀略,,司徒青強于武藝,,在如今人丁衰敗的司徒家,,全靠這兩人,才能支撐的起一個世家的大旗,。
“哎,,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攔住他的。”司徒嵐看著屋內(nèi)一眾瑟瑟發(fā)抖的黑袍人,,氣不打一處來,,“剛剛你們?yōu)槭裁床粩r著他,?”
“回…回二家主的話,,我們是想攔住大家主的,可是他那個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個身形瘦弱,,尖嘴猴腮的年輕男子站出來,解釋道,。
看著他一臉阿諛的樣子,,司徒嵐心中的怒火又加重一分,咬咬牙,,忍了下來,,“你帶兩個人去將他找回來,其余人給我守好這里,!”
“可是,,可是大家主說,不許任何人出去,,在他回來之前,。”尖嘴猴腮的男子連忙說道,。
“混賬,!”司徒嵐案上的硯臺被掀翻,烏黑濃郁的墨汁飛濺的到處都是,,還有不少,,沾到那男子臉上,但他不敢有絲毫的不快,。
這個看似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男子所用過的手段,,他現(xiàn)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栗!
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墨汁,,配上五官,,有些滑稽的男人,司徒嵐嘆了口氣,,這個讓人氣不打一處來的男人,,怎么說,也算是自己的堂弟,。,。
“現(xiàn)在這里,我地位最大,,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快去?!彪m然語氣淡了下來,,但是司徒嵐不敢有絲毫怠慢,連聲答應(yīng),,退出了房間,,連臉上的墨漬都沒來得及擦干凈。
……
“大哥,,二家主怎么說,?”房間外,一眾人見尖嘴猴腮男子走了出來,,趕忙問道,。男子暗罵一聲回去,指著自己有些滑稽的臉,,“你們說怎么啦,?來兩個人,和我一起去找大家主,!”
眾人立馬不吭聲了,。他是蠢,但是不傻,,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大家主還沒回,,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大家主陷入危險的,,他們?nèi)?,不是送死嗎?p> 男子看到這種反應(yīng),也有些氣急敗壞,,指著他們的腦門,,忿忿罵道,“你們一個個的,,平時表忠心倒是挺快的,,現(xiàn)在怎么不說話了?你,,還有你,,出來!”被男子點到的兩個人一臉喪氣樣子,,走出人群,,其他人暗自慶幸。
司徒嵐聽到房外的動靜,又是一聲長嘆,。
“一群飯桶,!”
……
“誒,大哥,,你說這黑燈瞎火的,,咱們?nèi)ツ膬赫掖蠹抑靼??你說不如咱們就在這附近轉(zhuǎn)悠一圈,,回去就說沒找到大家主如何?”男子身后,,一名黑袍人小聲出著主意。
“你想死嗎,?”男子回頭,,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二家主那個態(tài)度,,擺明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給我找,,哪怕是找到白天,,也得給我找下去!”不得不說這男子對于司徒家,,對于司徒嵐還是忠心耿耿,,即使是被那樣對待,也嚴格遵守他的命令,。
兩名黑袍人見狀,,也只得在心中唉聲嘆氣。
找了大概一刻鐘,,三人停了下來,。
“大哥你快看,前面好像有人,!”
“我又不是瞎子,,看見了!別嚷嚷這么大聲,!”男子低聲罵道,,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抖的像個篩子。
“大哥,,好像是自己人,,會不會是大家主他們?”身后的黑袍人又出聲,男子本就繃著的弦像是被“啪”的一下斬斷,,整個人往地上歪坐下去,。“叫你別說話,!”被扶住身子的男子又罵了一句,,那說話的黑袍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大….大哥,,不好意思啊,。”
男子整了整儀容,,準備瞧瞧走到附近,,看清楚那黑黲黲一片到底是什么。
“大哥大哥,,他們,,他們好像看過來了!”
“我,!”事不過三,,男子打算讓這說話的黑袍人知道,誰才是大哥,,但是剛剛轉(zhuǎn)過身,,卻聽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他們?nèi)嗽缫淹O履_步,,這個時候有人走動,,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男子直接雙腿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而在他身后的兩名黑袍人餓,直接傻了眼,。
“呵呵呵,,你這人有點意思?!币魂囮帒K慘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那原本黑黲黲一大團人影也消失不見,兩名黑袍人見勢不對,,也學(xué)著男子的樣子,,跪下來大喊饒命,。
“抬起頭來!”這下聲音的源頭清楚了,,正是從男子面前傳來,。男子鼓起勇氣,仰起頭,,看見三張皮笑肉不笑的人臉,,在黯淡的星光下,格外嚇人,。
“?。 蹦凶觾裳垡话?,居然暈了過去,。“砰咚”一聲,,兩名黑袍人聽見帶頭大哥倒地的聲音,,更是嚇的魂不附體,磕頭的頻率又快了幾分,。
司朔滿臉黑線。
“抬起頭,,看著我,。”這一次,,司朔把手中的火折子給擦著了,,微弱的光給了兩名黑袍人些許安慰。緩緩抬頭,,看到司朔還帶著余怒的臉,。
“要我饒命,可以,,但是得先回答幾個問題,。”司朔蹲了下來,,視線和黑袍人平齊,。這一舉動,給了他們非常大的壓力,。
“少俠盡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這時候,,黑袍人倒顯得非常殷勤,。
“你們來臨安,,住在南街有什么目的?誰安排你們來的,?”
“回少俠話,,這個…這個我們也不大清楚?!焙谂廴霜q豫片刻,,回答道。
“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司朔并沒有再次恐嚇他們,,顯很平和,。
老虎不露出獠牙的時候,也很溫順,。
“這…”兩名黑袍人對視一眼,,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回稟少俠,,我們的確不知道家主帶我們來臨安,具體是要做些什么,,但是前幾天我無意聽到他們的談話,,似乎是和莫空山祭祖有關(guān)?!?p> “莫空山祭祖,?!”這下,,倒是謝莫袂沉不住氣,。
“怎么了?”司朔撇了他一眼,,這是司朔第一次聽說,,也難怪他奇怪。
“你是有所不知,,莫空山是臨安城二里外的一座小山,,但是每年重陽,皇帝都會在那里登高,,祭祖,。”
“換而言之,,那里才是皇帝的祖居,?!敝x莫袂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么,?”司朔喃喃道,,“除此之外,你們還知道些什么嗎,?關(guān)于你們這次出動的人手,,包括霹靂堂的人?”
“這次行動,,我們司徒家一共出動了大概十名好手,,霹靂堂那邊似乎要多一些,但是具體人數(shù),,小的也不清楚,。”黑袍人回答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少俠一定會感興趣,?!焙谂廴司乖谶@時候賣起了關(guān)子。
“說,,如果確實是我感興趣的情報,,你們可以活下去,我保證,。”司朔瞇起雙眼,,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黑袍人見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這件事,并不是關(guān)于司徒家或者霹靂堂,,據(jù)我猜測,,也許和那兒有關(guān)?!焙谂廴酥噶酥高h方,。司朔順著他值的方向看去,臨安皇宮正在黑夜中盤踞著,,像一只沉睡的巨獸,。
“你是說,,和皇家有關(guān)?”
“如果小的猜的不錯,,這件事肯定有皇族內(nèi)部的人參與,。”黑袍人抹了一把汗,。他心里也清楚,,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不是為了保命,,他白天的所見,,也許會一輩子都爛在心里。
“少俠有所不知,,我們司徒家和霹靂堂,,來到這臨安南街后,各有分工,。他們負責(zé)警戒還有和接頭的人傳遞情報,,我們則負責(zé)和埋藏在臨安的各路暗棋打交道。而小的,,昨日正好去了城防軍,,和他們的頭領(lǐng)打過招呼?!?p> “繼續(xù)說下去,。”司朔心里有預(yù)感,,這件事所牽扯的人,,比他預(yù)料中的要多的多。
“是是是,!”黑袍人連聲應(yīng)和,,“我們?nèi)コ欠儡姷哪康模褪菫榱烁嬖V他們,,在重陽當(dāng)日,,給我們的出行,使個方便,?!?p> “當(dāng)然,之前和他們也是素不相識,,但是那位接頭的,,給了我們一個令牌,說拿著這個,,城防軍自然會知道是什么意思,?!?p> “令牌?什么令牌,?”
“這個…在見完城防軍后,,就交還給接頭人了,而且拿著令牌的一直都是大家主他們,,小的無緣一睹真容,。”
司朔和謝莫袂交換了眼神,,結(jié)合忘情樓兩位宮主所言,,那接頭之人應(yīng)該是個太監(jiān)。一個太監(jiān)能拿出什么令牌,,可以讓城防軍俯首稱臣呢,?
自然是大內(nèi)總管的令牌。
“你這個消息,,有點意思,。但是想要用它來換一條命,還不夠,?!?p> “小的自然知道,小的要說的,,肯定不只是這些,。”黑袍人連忙賠笑,,“小的要說的,,正是在見那城防軍時所看見的?!?p> “城防軍統(tǒng)領(lǐng)的居所在北街和東街所夾的一個小院落中,,我們進去都要搜身,任何武器都不許帶,。大家主出示了令牌,但還是免不了這一關(guān),,檢查完后,,身邊又多了幾個軍士看管我們,像是生怕我們在其中鬧事似的,?!?p> 此話一出,疑惑的人變成了謝莫袂,?!俺欠儡娊y(tǒng)領(lǐng)這個官職,,說大也不大,我看,,就連皇帝接見大臣,,也沒有如此縝密吧?!?p> “嘿嘿嘿,,少俠您是有所不知,小的當(dāng)時也是這么想的,,覺得這統(tǒng)帥大人是少見多怪,,愛擺譜??墒沁M去之后,,小的才明白為什么這么做?!焙谂廴寺冻錾衩氐男θ?。
“當(dāng)我們一行人跟著大家主進了那統(tǒng)領(lǐng)府后,大家主就和那統(tǒng)領(lǐng)進到幕后交談了,,我們幾個弟兄就被留在府外,,等候吩咐?!?p> “就當(dāng)大家主他們談?wù)摿舜蟾虐肟嚏姷臅r候,,統(tǒng)領(lǐng)府又來了一位客人?!?p> “客人,?什么客人?”
“那客人用紗遮著面,,看不清容貌,,但是他也同樣是出示令牌,才得以進入,。小的眼里還算好,,看到了那令牌上面所刻的東西?!?p> “那令牌是羊脂玉做的,,圖案雕刻的很清楚,如果小的沒看錯的話,,那上面應(yīng)該是一條四爪蟒,。”
“你說,四爪蟒,?”謝莫袂的語氣很是沉重,,司朔的臉色也變的不太好看,只有阿九一臉疑惑的望著他們,,“四爪蟒,,怎么啦?”
四爪蟒意味著什么,,南晉和北齊都是不謀而合的,。
“看來,事情真的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敝x莫袂朝司朔說道。司朔點了點頭,,涉及到南晉皇位的爭奪,,確實不是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北齊人所能做的了主的?!跋然厝ネㄖ愕?,看他怎么說?!?p> “三位少俠,,我,我可以離開了嗎,?”黑袍人見司朔三人似乎要離開,,連忙問道。
“好啊,,我說過了,,你們可以離開?!彼舅芬荒樰p描淡寫,。“多謝少俠,,多謝少俠,!”兩名黑袍人聞此,又磕了幾個頭,,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準備離去。
“但是我可沒有說過,。”阿九收回手中的匕首,看著兩人臉上的不解和困惑,,露出邪邪的笑,。
黑袍人捂著喉嚨,倒了下去,。脖子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