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羅氏的丑事兒算是一下子都被抖摟了個清楚,,別看她僅僅入宮四年出頭,可心思卻多得可怕,。
“好啊,,真是好啊,連自己的女兒都算計,,你還配做母親嗎,?”
索綽羅氏捂著臉頰,看著四周的人影兒,,模模糊糊,,都是一群鬼魅,要鎖她驚魂下地獄的兇煞,。
“這種毒婦,,還是不能留了,也是為了公主的前程著想,!”
這聲音,,她最熟悉不過,是那黑紗女子的聲音,,夜晚,,這女子都會來找她,算計著明天,,當初是為了公主,,現(xiàn)在也是為了公主,若不認罪,,公主的一輩子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
索綽羅氏笑出聲,,指著周圍的人,覓覓尋尋間看清了瓦硫哈氏的臉,。
“今日是我輸給你,,我棋差一著,,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又是一腳踹過去,,萬貞毫不留情,更不憐惜,。
“死到臨頭了嘴巴還不老實,!”
“那皇上以為應如何處置!”
瓦硫哈氏與索綽羅氏都是當初皇后挑進來的新人,,如今二人成了這幅樣子,,一個更是罪大惡極,想著將索綽羅氏放進宮,,皇后就后悔無比,。
“還能如何,這種女人賜死都是莫大恩惠,!”
自那古斯特氏鏟除索綽羅勢力后,,靜妃也巴不得少了這眼前的禍害,畢竟留著她一天,,皇帝就會想到她與索綽羅氏合謀陷害睿妃的事情,。
“皇上,這人畢竟也是臣妾選進來的,,本以為是安分守己的,,誰知道如此不安寧,惹來大禍,??伤吘挂彩前斯鞯挠H生額娘,這即可處死……”
皇后還是心軟,,卻令萬貞不滿,。
“怎么?皇后以為應留著這種孽障,,以后放出來了繼續(xù)禍害人,?”
萬貞語氣不善,皇后暗中心驚,。
“你擇人不端,,已經(jīng)有罪,如今還優(yōu)柔寡斷,,這可不是中宮皇后該有的姿態(tài),!”
萬貞從來沒有當著面斥責過皇后,,今兒也是頭一回,,皇后眼圈紅紅的,,匆忙跪下,滿宮妃嬪也跟著跪下,。
“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這也不能責怪皇后娘娘,,當初以為她是個大家閨秀,,誰能剖開她的肚子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個蛇蝎心腸的!”
鈕祜祿氏向來崇敬皇后,,此時開口替皇后說話,。
皇后賢淑,六宮皆知,,大家無不為皇后求情,。
“罷了,皇后起來吧,,直接將索綽羅氏打入冷宮賜死,,折騰了一天,都乏了,,各自歇息去吧,,朕先走了!”
索綽羅佩蘭,,入宮時何等風光,,又懷有身孕,招來多少羨慕妒忌,。
現(xiàn)下,,蓬頭垢面,沒有了尊貴的發(fā)飾,,沒有了玲瑯滿目的珠寶玉釵,,沒有了錦繡華服的金碧輝煌,只剩下一具骯臟的軀殼,,與冷宮破敗的房屋四壁,。
還有誰知道,她是八公主的生母,,也曾經(jīng)輝煌過,,也曾經(jīng)是一宮的娘娘。
沒有退路,,自己的一生就這樣被別人玩完了,。
“吱嘎”
刺耳的開門聲,冷宮屋門年久失修,,開門后整個屋子都飛揚著灰塵,。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瓦硫哈玲瑯。
如今的她,,接回了五阿哥,,又晉封為宣嬪,徹徹底底有了名位,,是正兒八經(jīng)可以載入工筆史書的娘娘了,。
“是你!”
佩蘭輕輕笑了,,事到如今,,她敗得一無所獲,即將失去自己年僅二十四歲的生命,。
“還記得當日我被禁足,,你有多高興嗎?”
“記得,,我也有風光的時候,,每個人這輩子都有過如意,也都有過困頓,,生下來的同時也準備好死去,!”
佩蘭不計較那么多了,仿佛這一刻身體都是輕松的,,沒有翠色衣衫的桎梏,,身體也能隨自己活動活動,終于由自己做一回主,。
“別的不多說了,,就告訴你一件事,皇上徹底下令,,宜妤公主交給春嬪撫養(yǎng),,以后春嬪不是她的養(yǎng)母,而是她的生母,!”
這一安排,,分明是要抹殺索綽羅氏在后宮里所有的記憶,以后的沈陽城,,再不會有索綽羅佩蘭這個人的影子,。
“好啊,!”
佩蘭舒展開眉頭,。讓淚水出來,不想委屈它們,,然而嘴角卻是笑起來開出花的,。
“我不奢求那么多,,只希望我死后,我的女兒能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
宣嬪面無表情看著她,昔日里拜過把子,,互相殺戮的姐妹,。
“還有,這輩子,,我最欠我的女兒,,再者,欠你許多,,這輩子還不完了,,下輩子托生個豬狗伺候你吧!”
宣嬪轉過頭,,沒有流淚,,心里已經(jīng)不在意這個人了,她說的話如一陣微風掠過耳畔,,一會兒就忘了,。
人的心是騙不了自己的,她的心還是疼的,。
宣嬪開門的一瞬間,,只聽佩蘭猛然起身狂吼。
“一定要小心她,,外表的她淑德貞慧,,實際隱藏最深,我,,就是被她耍弄死的?。 ?p> 宣嬪一驚,,剛回頭,,見索綽羅佩蘭拿起匕首干脆利落地劃開自己的咽喉,滾燙的血噴濺得到處都是,。
“怎么了,,她,她……”
玉斟在冷宮外頭等著宣嬪,,宣嬪神色呆呆的,,魂不守舍。
“即是她先對不起你的,,也是她自己作繭自縛,,害死自己,,或許,死也是對她最好的結局,!”
細想想,,佩蘭這一生真的很可憐,庶出女,,為了家族奉獻自己,,又為了女兒殫精竭慮,可結果撈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說,,宮里最表里不一的人,是誰,?”
“什么意思,?”
玉斟轉頭皺眉,宣嬪沉眸片刻,,身上已經(jīng)微微有一層汗水,。
“沒什么!還是娘娘得吸取我的前車之鑒,,自己宮里別有個吃里扒外的奸佞之徒才好,!”
夜深,梅素與黑紗女子相會在秋涼湖枯樹旁,。
黑紗女子狠狠地抽了自己大耳光,,梅素急忙抓住她的手。
“是我無能,,非但沒給皇后娘娘尋個嫡子,,反而讓給皇后惹了不是,我該死,!”
“主子,,您別想這么多,索綽羅氏不中用,,還想自作主張拉下睿妃,,結果被三下五除二給打發(fā)了,不能怪您,!”
“索綽羅氏這個賤婢,,死了她也是她好福氣,即便不死我也會動手除了她,,就是她毀了這么好的計劃,,讓瓦硫哈氏上位,這以后想為皇后娘娘謀個兒子,怕是更難了,!”
黑紗女子有些喪氣,,梅素反而安慰。
“主子別氣餒,,咱們還有個古訥氏,,她懷的像是個皇子!”
“哎,,先前的籌劃滿盤皆輸,,如今好用的棋子兒也這么沒了,以后咱們行事可得更加小心,!”
入夜,靜妃和暢嬪在佳境宮閑聊,。
“你可知道,,今天睿妃為何會贏得這么漂亮?”
靜妃用竹簽扎上一粒兒葡萄,,輕輕咀嚼,。
暢嬪搖頭,同樣品嘗著西北進貢來得上好提子,。
“睿妃詭計多端,,誰能算計過她?”
“的確,,睿妃是聰明,,可今日她能洗脫嫌疑,最大處在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
靜妃放下竹簽,,長嘆一聲。
“這般信任,,后宮又有幾個女子能和她比肩,?即便人證物證都在,只要皇上不信,,終究是自掘墳墓,!”
暢嬪同樣放下好吃美味的提子,挺著肚子,,緩緩抬起眼皮,,黑色的瞳孔下綻放著看不清的罌粟,聲音幽然,。
“皇上庇佑著她,,她或許能多活幾天,若皇上不在宮里,看她能依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