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留在廠里,,而是因為怒火難平的崔松,,臨近中午,找了一家鹵煮店,,想要借酒消愁,。
就在鹵煮端上來的那一刻,,崔松立馬就抬起了頭,怒瞪向老板,。
“我這剛說要個菜底兒,,誰讓你給我加餅了?”
崔松蠻橫的態(tài)度,,讓老板先是一愣,,稍一回想,他就開了口。
“你剛說是來碗鹵煮,,你可沒說要菜底兒呀,,是不是你記錯了?”
“我自己個兒說的話,,我還能記錯了,!別廢話,給我換一碗,?!?p> “我這店開的年頭兒也不短了,我見過不講理的,,還沒見過像你這么不講理的,,愛吃吃,不愛吃滾蛋,?!?p> 面對崔松的蠻橫,老板也急了,。
眼見對方瞪了眼睛,,崔松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我這跟孫子似的,,在三軋鋼干了四年,,什么都沒落著不說,吃碗鹵煮還得看你臉色,,讓我滾蛋,,你有著本事嗎?”
此刻就坐在不遠處,,正吃著鹵煮的羅東馳,,聽著這二人的爭吵,本想趕緊離開,,卻是在聽到崔松說出三軋鋼的那一刻,,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站起身,,來到這二人進前,。
“不就是多個餅少個餅的嗎?多大點兒事呀,,都消消氣,,這碗鹵煮我買了?!?p> “我說哥們兒,,這孫子這德行你也看見了,,你幫他?”
“我說老板,,和氣生財,,這位一看就是心情不好,這年頭兒,,誰還沒個走背字兒的時候呀,,給我個面子,算了算了,,您趕緊再端個菜底兒來,。”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丫一般計較?!?p> 老板說完,,扭頭兒讓人再端個菜底兒過來,隨后就氣哼哼的走出了店門,。
這讓羅東馳就坐在了崔松的對面兒,,又要了幾個涼菜,要了瓶酒,,他就看向了還氣的站在原地的崔松,。
“老板都走了,你也別較勁了,,坐下來一起喝點兒?!?p> “你是誰呀,,我干嘛要聽你的?”
“我就是個好事兒的,,不想看你把事情鬧大,,正好兒我這也沒吃飽,你要是不嫌棄,,就坐下來跟我吃點兒喝點兒,。”
雖然知道剛剛是羅東馳幫自己解了圍,,而且一開始也的確是自己成心,,眼瞅著事情沒有鬧大,崔松這才氣哼哼的坐了下來,。
吃著鹵煮,,喝著酒。
或許是因為心里有事兒,不一會兒,,崔松就有點兒醉了,。
“剛才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估計這會兒,,我就在派出所了?!?p> “客氣什么,,我都說了,誰還沒個走背字兒的時候呀,,我是聽你說到三軋鋼,,我之前也有個朋友,在那兒干了一年多,,后來被人給擠兌走了,,他那會兒也是你這樣兒?!?p> “你那個朋友是線上的工人,?”
“他是電工班的,叫趙前方,?!?p> 聽到趙前方這個名字,崔松拿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這個人我聽說過,,他就是為了爭電工班的班長,最終被老劉他們給擠兌走了,,唉,!再怎么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也干不過那群老幫菜,?!?p> “他是他,你是你,,不過你又是因為什么呀,?”
或許是多喝了幾杯酒,此刻的崔松是一肚子的怨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花生米,,并沒放進嘴里,而是舉著筷子指向了羅東馳,。
“一個瘸子,,就因為是清華畢業(yè)的,,就能讓周紅軍指派他是電工班的班長,即便是他辭職不干了,,也輪不上我,,我就不明白,上學的時候,,我的技術(shù)也不比他差,,憑什么我就不如一個瘸子?!?p> 大著舌頭,,筷子上的花生米掉在了酒杯里,崔松支著桌子的手,,險些從桌邊掉下去,。
這讓羅東馳瞬間就明白,崔松口中的瘸子是誰,。
沒有多問,,他就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崔松。
“那現(xiàn)在你們電工班的班長又是誰呀,?”
“是老劉那老油條,,原本那位置應(yīng)該是我的,周紅軍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攛掇,,愣是把這位置給了老劉,,我還他媽讓老劉當面兒給我下不來臺?!?p> 再次拿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仰而盡之后,崔松就當真有些醉意了,。
這讓羅東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不就是設(shè)備科的周紅軍嗎?你要是真想當這個班長,,我可以幫你搭句話兒?!?p> “你,!你認識周紅軍?”
雖然醉的不輕,,但還不至于腦子糊涂的崔松,,再次用手支著頭,費力抬眼看向了面前的羅東馳,。
“我是不認識他,,但我有朋友和他關(guān)系不錯,。”
“那你憑什么要幫我,?我又不認識你,,跟你沒交情?!?p> “你是不是忘了趙前方了,,那可是我的鐵磁,他要不是為了鐵飯碗,,早就跟我一起去深圳了,,到頭兒來,他是花了錢,,脫了關(guān)系,,最終還是被人給擠兌走,這口氣,,作為鐵磁,,你說我該不該幫他出呀?!?p> 羅東馳是從來就沒見過趙前方,,但他的哥們兒卻是認識他,而且在他被擠兌走之后,,也是一氣之下去了深圳,,所以在聽到崔松說起自己工作地的時候,他才計上心來,,試探性的說起了趙前方,。
眼見羅東馳這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崔松不禁苦笑出聲,。
“你想幫哥們兒出氣,,我能理解,可是你是不知道老劉那個人,,他就是個老油條,,我們這些個年輕人,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而且,,這人事任命也是周紅軍和廠長商量過的結(jié)果,即便是你托人,,也沒戲,,更何況,我也沒錢沒勢的,,就算你有這心,,我還不想接受呢,。”
崔松說完就站了起來,,打了個酒嗝之后,,他就拿上自己的衣服和包,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鹵煮店,。
看著崔松離開,,羅東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這個忙,,我是非幫不可,,至于回報嘛,日后我會跟你如數(shù)討要回來的,,誰讓得罪你的人是我表弟肖執(zhí)呢,。”
崔松說完,,起身結(jié)賬,。
裹緊身上的呢子大衣,他并沒有回家,,而是抬腳去了自己朋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