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什么了嗎,？”楊艦長問,。

　　苗永元的意識似乎還留在先前的平面上,，只是下意識地看向楊艦長,。

　　“哎,，他們在趕時間,，對面的三位都是我的學生,，不應(yīng)該那么偏激,，很多事本可以慢慢談,，真沒必要,。”楊艦長小聲抱怨,。

　　“那……這里撐不了太久,？”苗永元的意識有一些回到了身上。

　　“對,，談判先看看妥協(xié)的余地,，兩船人，快五千,。至少我們這些人要保下來,，至于他們，應(yīng)該有自己的理由,?！?p>　　“您真相信他們？”苗永元能理解楊艦長的做法,，但不太愿意將敵對方想得太好,。

　　楊艦長沒有回應(yīng)，而是瞇上了眼,。中立平臺停得很近,，一小時內(nèi)能到。談話的內(nèi)容是可預(yù)測的,，沒必要去想太多,。

　　秦號提供的中立區(qū)域是二十年前的模塊化平臺，最早是近地軌道的停泊平臺單元,，后來廣泛用于大型艦只檢修,，沒有機動性意味著談判雙方都無法快速離開平臺,，他們承擔著相同的風險。

　　中立平臺閃著微光,，外部看不見工質(zhì)噴口,，內(nèi)部更放不下基于動量破缺的幻數(shù)引擎————那是個大家伙，小型化的工作進行了幾十年,，還是去不掉厚重的吸收中子的緩沖裝甲,。簡而言之，除非派一艘船收回中立平臺,，否則它將永遠成為太空垃圾,。

　　由于是維修平臺，維生區(qū)體積只符合共同艦隊的最低標準,，原本只供三人活動的三十平米區(qū)域塞進了十三人,，顯得格外擁擠。

　　秦號派來了三個人,，兩位艦長和一名技術(shù)員,，而夏、商號各多帶了兩名無武器的安保人員,。

　　“老師,。”屬于秦號的向艦長微微躬身,，他很年輕,，30出頭，在平均年齡達到140歲的70年代,，只是剛通過所有訓練課程,，甚至談不上是名合格的指揮官。

　　楊艦長輕輕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您應(yīng)該看得出我們是被迫的，實在是沒有時間了,，我們需要一個沒有監(jiān)視的地方,?！毕蚺為L揮手指示技術(shù)員,，繼續(xù)對楊艦長說，“您一定看到過這個,?！?p>　　投影出來的畫面依然是點陣沿著一個方向漂移，最后消失在邊際上,。

　　向艦長補充：“這是三維模擬的近似投影,，刪減了一些細節(jié),，接下來原始版本的?！?p>　　無數(shù)的光點出現(xiàn)在一個球體中,，分布近似均與，明亮不一,，唯有中心的一點最為明亮,。

　　光點動了，依然是沿著一個方向運動,。標記軌跡的線由曲向直,，然后逐漸淡去，最后留下了十幾根反向而行的線條,，但最后也完全消失了,。

　　黑暗背景里，只剩下幾粒光點在緩慢地移動,。

　　“這是什么,？向晨，跟我說實話,?！睏钆為L問。

　　“一種打擊方式,，用相當溫柔的方式,。”向晨的話語似乎給那幅投影帶去了魔力,，模擬重啟,，畫面拉近到球體中心，那是一顆平凡的星星,，已經(jīng)燃燒了四十多億年,，但時間線在不到三萬年后畫上了一個終點，伴隨著一場壯麗的粒子衰變,，逃離的帶電粒子剝離出了大量光子,。

　　//補細節(jié)

　　“結(jié)果是真的嗎？”楊問,。

　　“準確說,，除了結(jié)果，都是真的,?！毕虺枯p嘆了口氣。

　　“原因,?！?p>　　“我們也不知道那里的物理規(guī)律是什么,，那里就像是一群暴露的奇點，一切規(guī)律失效,，我們只能用……最樸素的想象去預(yù)測,。”

　　楊沉思了很久,，忽然說：“大一統(tǒng)不是說快要出來了嗎,？我看介紹說能接觸那片物理禁區(qū)?！?p>　　“不清楚,，不過兩百多年后就知道了，說不定會來個降維什么的,，我想看到那個時候,。”

　　“那你們這艘船的技術(shù),？”

　　“土星那邊找到的,，贈與者跟我們一樣，他們也遭受了打擊,，技術(shù)水平超過我們幾個地質(zhì)紀元,，所以我們……還有幾個配套的……終端吧，現(xiàn)在就剩這個了,，可能他們的設(shè)計出了漏洞……老師,，您該做決定了?！毕虺孔灶欁缘赜忠淮沃貑⒛M,，室內(nèi)更多的光源亮起，共同組成了一個充滿房間的星空,。

　　一個光點被特意點亮,，它逆著太陽系飛行，帶著兩個寒冷行星疾馳,。

　　“卡普坦,，它是逆著跑的，所以能給我們更多的時間,，用一千年換十萬年,，老師，我們要去那兒,，請在兩分二十秒內(nèi)做決定,?！毕虺课⑽⒐?。

　　楊依舊盯著附近漂移的光點,，感覺隱隱抓住了他們的邏輯漏洞，“為什么不是巴納德,，萬年后……”

　　向打斷了他,，盯著跳動的倒計時，“地球不安全,，所以要走,，我們不能再等五千年了，您希望重蹈兩百年前的覆轍,？”

　　時間剩余四十七秒,。

　　“參考點用的是哪個，銀心還是背景輻射,?！泵缬涝坪跽业搅艘粋€邏輯漏洞。

　　“不知道,，光錐外的都是未知,，我們認為是銀心，打擊的能量來自銀心,，在打擊來臨前,，我們檢測到微量的低能超光速粒子，自然界應(yīng)該制造不出它們,，一個快子要釋放一個太陽的質(zhì)量才能升到那個速度,。”

　　“如果是呢,？”

　　“地球不安全,，我們必須走，兩百年到不了,，到時候再做決定,。”向晨加快了語速,。

　　時間剩余十七秒,。

　　“老師，沒時間了,，終端最后的能量會用于切割夏和商還有這里,，原子級切割，不留痕跡,，沒有妥協(xié),，還有十秒?！?p>　　楊艦長拉近了指向卡普坦的視角,，嘴角咧出一瞬的微笑,，“主權(quán)限移交，指令確認,，結(jié)束,。”

　　“主權(quán)限移交,，指令確認,，結(jié)束?！鄙烫柵為L同步做出確認,。

　　時間剩余兩秒，引力波悠悠地走完了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