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瀾城內(nèi)城一片寂靜,,城墻上卻燈火通明,,所有的守軍日夜不間斷地輪班值守,,在持續(xù)高強度地集中狀態(tài)下,大家多少都有些疲倦,。
沒人注意到北城墻下的小城們悄無聲息的打開,,一小隊人馬迅速溜出了城,,趁著夜色飛快地逼近業(yè)關(guān)城。
“動手干凈利落點,,收到信號就撤,,不要戀戰(zhàn)?!被艟拜p聲囑咐兩句,,周圍一眾黑甲衛(wèi)將士應(yīng)聲散開。
業(yè)關(guān)城最大的宅邸中,,幾位南唐軍的大小將領(lǐng)正湊在一起大肆飲宴,,為首的正是南唐軍總督徐正陽的手下親信劉項。
“劉將軍,,依屬下看,,這北唐怕是后繼無人了,派來的人一個不如一個,,最后還不是得讓早已經(jīng)卸甲多年的定北侯親自出馬?!?p> “是啊,,老皇帝雖然欽點了兩個將領(lǐng)過來,可還不是難擋頹勢,,照我看,,恐怕要不了幾個月咱們就可以直搗黃龍拿下北唐了哈哈哈哈哈哈!”
底下人放肆地說著奉承話,,上首的劉項雖然心中冷笑,,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跟著附和:“諸位,雖然瀾城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我們里應(yīng)外合占盡了優(yōu)勢,,但是定北侯溫鉻此人不能小覷,大家今夜玩過鬧過便罷了,,好好休養(yǎng),,明日我們定要趕在溫鉻趕到前拿下瀾城?!?p> “是,!”
下方眾將紛紛應(yīng)聲。突然門外闖進一個士兵,。
“將軍,!不好了!有人偷襲糧草大帳,!”
劉項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落在桌上,,他猛的站起,,從侍衛(wèi)手中取過配件,大步走出門外,。
自古以來糧草就是戰(zhàn)時最重要的一環(huán),,當有重兵把守,但劉項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糧草大帳和軍營分開來布置,,而且為了不吸引注意力,并沒有在糧草大帳周圍布置過多兵馬,,這一下子就讓霍景鉆了空子,。
“霍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有人進城報信了,,最近的營地派人過來只怕是馬上,。”
霍景掩在帳布后邊,,往城中的方向瞧了一眼:“城中還沒有信號,,再放一把火!”
業(yè)關(guān)城中忽然升起一道白煙,,霍景再三確認過后,,立刻翻身上馬:“撤!”
等到劉項帶著大批人馬趕到的時候,,四座盛滿了糧草的大帳已經(jīng)有兩座被燒的只剩下個骨架子,,另外兩個還在燒著。
“快滅火,!”劉項氣得一劍砍斷了旁邊的韁繩,,馬兒嚇得一聲嘶鳴,躁動不安,,“這是誰干的,!”
“將軍!”一個侍衛(wèi)從燒干了的帳篷頂上取下了一塊圓形的玉牌遞了過來,。
劉項定睛一看,,目光觸及到上面那個‘溫’字時,手指都在發(fā)抖,,說出的話都恨不能一字一頓咬掉自己的后牙:“黑—甲—衛(wèi),!他們竟然這么囂張!”
“將軍,,這……”剛剛在酒宴上還推杯換盞口出狂言的將領(lǐng)們,,看著眼前都已經(jīng)燒成灰的糧草,一個兩個都目瞪口呆。
劉項猛的把手中的牌子砸到地上:“派人連夜回報,,定北侯已經(jīng)到了瀾城,,請徐總督趕快補糧草來?!?p> 黑甲衛(wèi)趁夜突襲斷了敵軍糧草且未折損一兵一卒的事情一時間傳遍了整個邊關(guān),,北唐的傳奇之師再一次以強勢地姿態(tài)回歸了世人眼中。
解散了眾人之后,,霍景獨自一人來到帥帳復(fù)命:“侯爺,,成了?!?p> 溫鉻正執(zhí)筆在地圖上圈圈點點,,聞言放下手中的活計,示意霍景坐下說:“做得好,,業(yè)關(guān)城里怎么樣,?”
“侯爺帶來的朔月公子也已經(jīng)回來了,屬下剛剛見到他放了鷹出去,,應(yīng)當是唐京的方向,。”
溫鉻心里清楚朔月必然是送信回京給宮綾的,,自從自己兒子的腿被治好之后,,似乎就卯著勁兒把這幾年沒機會搞得事情都搞了,兩個小輩也不知道整天神神秘秘地在密謀些什么,,弄的他這個做爹做伯父的也是一頭霧水。
霍景見他出神,,也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侯爺,朔月公子還從劉項的房間里拿到了這個,?!?p> 他取出一個布包遞來,溫鉻掀開一看,,里面是幾張信紙的殘片,,上面的字跡大多都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只隱約能看出來幾根模糊不清的字——‘藥’,,‘死’,,還有一個看不太清的草字頭。
“只憑這幾個字還真猜不出來是什么意思,,我先收著,,今晚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惡仗要打,?!?p> 送走了霍景,溫鉻又仔仔細細盯著那幾個字瞧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和衣睡下,。
邊城在經(jīng)歷了一場小小的插曲后逐漸安靜下來,清晨的定北侯府卻沒能平靜,。
“就送到這吧,,清晨天寒,你快回吧,?!睂m綾著了一件利落的束袖長袍,外邊被大家硬按著套上了一件狐裘長披風(fēng),,整個人都顯得小了一圈,。
溫吟把披風(fēng)又給她緊了緊:“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話,解決了疫癥就回,,打仗的事情有老頭子盯著,,不用操心,聽到?jīng)],?”
“好好好,,你是老媽子嗎,原來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絮叨,,”宮綾翻身上馬,,“給你留的補藥記得按時吃,腿沒好多久不能太勞累……那……我走了……”
溫吟盯著那火紅色的背影漸漸行遠,,直到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又消失不見,,才緩緩應(yīng)了一個字:“好……”
只有宮綾和楚瀟瀟兩個人,趕路自然要快上許多,,再加上兩人路上連停下來吃東西喝水的時間都舍去了,,竟也是把速度加快到了極致,還不到黃昏就已經(jīng)到了瀾城門口,。
“瀟瀟,,你親自跑一趟,從朔野調(diào)一批人來,,順便把那邊的藥師弄兩個過來,。”
楚瀟瀟勒馬停下:“你自己進城可以嗎,?要不要等朔月來接你,?”
宮綾隨手從腰間摸出一塊紅玉玉佩朝她腦門兒砸過去:“還沒虛弱到這點事情都做不了!辦你的事兒去!”
兩人在瀾城門口分開,,宮綾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放棄了直接闖進去的想法,取出走前溫子玉交給自己的牌子亮給守衛(wèi)看:“我是定北侯府的人,,找侯爺有鑰匙,,請開個小門放我進城!”
宮綾發(fā)誓這是她最循規(guī)蹈矩的一次了,,要是守衛(wèi)不搭理她,,沒準她會直接把城門拆個窟窿出來。
好在守衛(wèi)聽說是定北侯府的人,,并不敢為難,,驗過身份之后就開了個小門放她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