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黑白無常見了你都得先哆嗦一下再講話……”顧青檀拍了拍衣角,,然后一腳踹過去,撲了個空,,“臭小子,,長本事了,我都敢嚇,?”
宮綾把周圍的幾盞小燈點上,,這才稍微亮堂了一點,,剛剛藏在黑暗中突然出聲下了顧青檀一跳的人才露出身型,。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跟朔月相似的裝扮,,正是宮綾手底下另一個暗衛(wèi)殘陽,,只不過跟那個整天一肚子小話憋著不說的朔月不同,殘陽整張臉沒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惹,,但不好惹這個形容……僅限于不開口講話的時候。
他講話的聲音毫無波動:“公子,,我還沒吃飯……”
“再餓會,,等我?guī)熃銌柾暝捑蛶闳コ燥埌 ,!?p> “一會叫朔月下來換你,,”宮綾揉了揉手腕,扯了個凳子坐下,,指了指面前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已然昏過去的康書敏,“咋還給整暈了,?弄醒弄醒,!”
聽到終于可以不用再跟康書敏這個不能講話的木頭共處一室之后,,殘陽雖然表情沒什么變化,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他變得輕快的腳步,。
宮綾自以為,,她手底下的人,就算不是從醫(yī)的大夫,,弄暈人這種小事也得有格調(diào),,要不她閑的沒事?lián)v鼓出那么多藥來干什么?
直到她看到殘陽從桌子上拎起水壺,,打開蓋子,,把整壺水潑到康書敏臉上的時候,宮綾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師弟:“這你教的,?”
顧青檀連忙把自己摘清楚:“這可跟我沒關(guān)系,他你還不清楚,,能動手就不動口,,能讓他開心的除了吃飯就是揍人,他直接敲暈了難道很奇怪嗎,?”
宮綾:“……”
“殘陽,,怎么也不留個燈啊,這黑燈瞎火的也不怕下臺階摔死,?”朔月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上邊傳來,。
被點了名的殘陽眼睛一亮,‘噌’地看向?qū)m綾:“小姐,,我是不是可以上去吃飯了,?”
“去去去?!睂m綾擺擺手,,殘陽如蒙大赦,使了輕功就竄了上去,。
朔月跟他擦肩而過,,滿臉迷惑地看了一眼:“什么事這么著急?”
“吃飯,,”顧青檀答了一句,,伸手拍了拍被一瓢水潑的迷迷糊糊的康書敏,“康郡守,,醒醒嘿,,天亮了該起床了。”
眼見著顧青檀下手越來越重,,人家半邊臉都給拍紅了,,可這康書敏還只是迷迷糊糊的哼哼兩聲就不動彈了。
“青檀,,別拍了,,省省力氣吧,”宮綾好整以暇地圍著康書敏轉(zhuǎn)了一圈,,又坐了回去,,“沒關(guān)系,人醒不醒都行,,只要能聽得見我說話就成,。”
顧青檀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三指掐住康書敏的手腕,,片刻之后朝宮綾點點頭,然后退到一邊,。
宮綾清了清嗓子:“康郡守,,按理說這是咱們第一次正式見面,我應(yīng)該先自報家門才是,,但是看你這好像也是不太想說話,,那咱們就先聊正事……青檀啊……”
顧青檀配合應(yīng)聲道:“在呢?!?p> 宮綾:“這個康郡守最近干了不少事,,你說咱們是先從哪兒開始聊呢?”
顧青檀狀似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暗地里以權(quán)謀私這種小事康郡守肯定不想聽,,要不就先說說通敵的事吧,。”
聽到‘通敵’兩個字,,康書敏的眼皮不自覺的顫抖了兩下。
宮綾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裝作沒看見:“按理說,,這兩邊劍拔弩張也有一陣了,平撫郡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調(diào)到業(yè)關(guān),,就為了應(yīng)對突襲,,這好好一個業(yè)關(guān)圍的跟鐵桶似的,怎么就說攻破就被攻破了呢,?”
顧青檀跟她一唱一和:“趙將軍秦將軍都在路上,,守軍中還有黑甲衛(wèi),城破的如此之快也是叫人不可思議啊……不過我聽說當(dāng)時南唐軍打過來的時候,定北侯的黑甲衛(wèi)卻都被調(diào)到了其他幾個城門去防守,?!?p> 他把之前聽到的消息如數(shù)講出,康書敏手指一跳,,緊接著就悶哼一聲:“呃,!”
宮綾抬腳踩在他肚子上,手臂搭在膝蓋上,,微微用力往前靠,,康書敏吃痛,這下再不能裝死,,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她毫無溫度地盯著眼前這個塞了滿肚子油水的男人,那一瞬間康書敏甚至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在這兒了:“不裝了,?”
顧青檀悄悄扯了扯朔月的袖子,,二人對視一眼,輕輕往遠挪了幾步,,默契的選擇了閉嘴安靜看,。
宮綾的身份對他們來說不是秘密,因為當(dāng)年她父親鎮(zhèn)遠將軍的影響,,宮綾本人對于這種通敵賣國的人絲毫不能容忍,,要不是留著康書敏還有用,恐怕這位康郡守早已經(jīng)去和閻王爺喝茶聊天了,。
“你是誰,?”宮綾這張臉著實很讓人印象深刻,康書敏很確定自己并不認識眼前這位姑娘,,也并不記得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這么一個狠角色,。
“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問我問題,”宮綾抬起他的臉,,銳利的目光掃過面前這個在不自覺顫抖的男人,,“你跟華城的人私下聯(lián)系的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我現(xiàn)在比較想知道,,你們是通過什么手段讓疫癥在邊關(guān)傳播開的,?”
“他們承諾給你什么了?金山銀山,?還是等著國破之后讓你去南唐升官發(fā)財,?”
康書敏嘴唇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開口說點什么,,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別指望他們能大發(fā)善心來救你出去,,從頭到尾你都只不過是顆棋子,你自己應(yīng)該清楚吧,?”
“可即便是這樣你還是什么都不愿意說,,心甘情愿的替人家背好這么大一個黑鍋……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呢,?”
“我……”康書敏的聲音有些啞,“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
宮綾死死盯著他的臉:“哪怕我告訴你,,你夫人和兒子都在我手上,,你也不愿意說?”
出乎意料的,,當(dāng)她提到康書敏的夫人和兒子的時候,,在他臉上看到的卻不是恐懼和焦急,反倒是一種奇怪的輕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