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斯感嘆,三皇子不禁出口道:“哪里可憐了,我聽我母妃說,,昨兒沒了的宮嬪就是皇后同族的庶女,因為嫉妒皇后母儀天下,,所以設(shè)計靠泡茶勾引了父皇,,才被父皇納入后宮的,皇后一向不與她多話的,,便是許氏一族每年祭祖時,,這兩位也不是一同回去的。我母妃也鄙薄她為人小氣,,見識窄陋,,說話上不得臺面。她死了,,宮里都當(dāng)沒事似的,。”
顧初寒聞言大為訝異,,“昨兒沒了的宮妃竟然是皇后的同族庶女,?那可真是……”
顧初寒言及此處頓時將小嘴捂住,心中暗道好險好險,,險些說出了木魚寺廟內(nèi)的秘密,。
看來太子的身世果然有問題啊,火燒了秋夕祠,,還將棺材偷運至木魚寺廟火化,,還以親生子的名義為之立牌位,為她掉眼淚,,其中蹊蹺甚多,,但顧初寒已經(jīng)基本斷定了,太子的生母就是許素芍而非當(dāng)今皇后,。
“真是什么,?怎不說下去?”三皇子看著她,,頗為好奇,。
“沒有沒有,”顧初寒笑著搖頭,,頭上簪環(huán)搖動,,便伸手撫了撫,猶垂眸倩笑道:“我是說,,這可真不值得殿下憂心,。既然那宮嬪的聲名不大好,想來陛下不會因為夜巡司率先搶救珍寶閣而遷怒于您母妃的,。”
“愿聞其詳,?!?p> 顧初寒乃細(xì)細(xì)分析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惡,,下亦甚焉,。那宮嬪在后宮之中不得人心,人人不喜,,上頭如此,,下頭亦受沾染。夜巡司先救珍寶閣而不救秋夕祠,,只不過擅自揣度圣意的結(jié)果罷了,,絕非是為了奉承殷貴妃。殿下大可安心,?!?p> 三皇子輕笑一聲,兩頰酒窩甚是明顯,,悠然道:“我其實并沒有不安心,,夜巡司的奴才一向趨炎附勢,為討主子歡心無所不用,。能借此時機整頓夜巡司一番,,剔除里頭的奸佞之輩,于我大金江山亦是幸事,?!?p> “三皇子當(dāng)真是豁達(dá)?!鳖櫝鹾肫鸬谝皇莱赏鯏】?,太子登基為新帝第一年便血洗三皇子羽翼,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以種種罪名加諸三皇子極其忠奴,,而三皇子之前在朝中打下的種種基礎(chǔ)反被太子收為己用。
顧初寒忍不住唏噓一聲:“三皇子胸襟豁達(dá),,就不怕為他人做嫁衣,?”
情知自己已經(jīng)多言了,卻還是對第一世三皇子的悲慘結(jié)局感到憂憤與寒涼,,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螺髻上的玉珠釵,,繼續(xù)道:“從昨夜失火的反應(yīng)來看,夜巡司的奴才大多忠于殷貴妃,,若被太子一系抓住把柄,,剔除了夜巡司的忠臣,安插了太子的眼線,,恐怕于三殿下而言不是好事,。兩虎相爭,,群獸惡行。三皇子不能片面斷定夜巡司皆是趨炎附勢的諂媚之輩,,難道換了太子的手下進(jìn)夜巡司,,便不是諂媚之輩了?自然還是的,,只不過換了奉承的對象罷了,。”
顧初寒哂笑譏諷:“從前諂媚的是三皇子與殷貴妃,,若換了人,,便諂媚皇后與太子了。家父在朝中想要不依不靠,,中庸自守都困難重重,,何況是夜巡司那種根基不厚,全靠主子喜怒賞飯吃的呢,?”
三皇子將扇子在胸前搖著,,顧初寒言辭婉轉(zhuǎn),道理清爽,,身上散發(fā)著胭脂清香,,有她在身邊這樣說話,倒覺得像是用了暑天里的御用的澆香花沫子冰水飲似的清透,。
三皇子只覺她說的有理,,卻一時迷戀于這種感覺,不去細(xì)思量其中道理,,只是嗅了嗅浮于鼻尖的淡香,,搖扇笑道:“怪不得前朝太子讀書必須美女為伴,原來紅袖在側(cè),,竟是如此有趣,。”
顧初寒一怔,,隨即知他打趣自己,,由不得蹙眉道:“我為三皇子前途計,三皇子卻心猿意馬,?”
三皇子側(cè)頭望她,,見她淡眉微蹙,眉心雪白,,只覺驚艷,。
顧初寒乃笑道:“美色誤人,臣女拜別殿下了?!?p> 說著便以手指了指身側(cè)高巷上的豎牌,。
三皇子順?biāo)种阜较蛲ィ瓉砟秦Q牌上寫著——顧家巷三字,。
三皇子才知道,自己竟陪著她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顧家巷子口了,。
“三皇子,,我要回府了?!?p> “嗯,。”
聽三皇子沉沉應(yīng)了一聲,,顧初寒便拉過寶珠寶珍,,轉(zhuǎn)身款款走入巷子。
顧府便座落在這條巷子最里面,,顧初寒帶著三個丫鬟登上臺階由正門走進(jìn)去,。
顧府大宅是三進(jìn)三出的大院子。這是顧家的老宅,,在大金朝第一代帝王定都京城時,,顧府便被賜宅于此。
這些年顧宅都沒怎么修繕過,。
顧初寒才踏入府中庭院,,便看到一些丫鬟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惶帲掷锬弥鴴咧銋s并不干活,,只是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顧初寒不解其意,阿悅見狀,,便立刻走了過去,,將那些丫鬟喚來。
顧初寒直接在庭院走廊欄桿上撿了個干凈的位子坐了,,待坐定之后,,伸出如玉的潔白小手在欄桿上隨意一抹,然后等著那些聚在一起嚼舌的丫鬟們過來,。
一個細(xì)眉細(xì)眼的掃地丫鬟被阿悅喚了來,,徑直走到了顧初寒面前。
那小丫鬟心中疑惑,,但見顧初寒坐在高高的欄桿上,,一手撐在欄桿上,兩腿卻在欄桿下頭晃蕩來去,瞧起來十分放肆的模樣,。
“小姐喚奴婢來有何事,?”
顧初寒將手又在欄桿上狠狠一抹,然后徑送到那小丫鬟眼前,,發(fā)問道:“你瞧瞧這是什么,,我抹了一手的灰!你們怎么打掃這庭院的,?打掃地這般不用心,,這般懈怠,竟還有閑心思聚在別處嚼舌根,,來,,告訴告訴三小姐我,你們方才在議論些什么,?”
這丫鬟是在外門附近伺候的,,內(nèi)宅的事并不摻和,但聽見三小姐三個字卻還是有些顫顫,。
只因她在外門附近伺候了許久了,,這外門側(cè)門的秦嬤嬤賈嬤嬤兩個夫人心腹都被趕出府去了,而人人都說,,是三小姐設(shè)計了將二位嬤嬤趕走的,,所以這小丫鬟更不敢輕視顧初寒了,只是道:“奴婢們沒有議論什么,,只是聽說外頭都在議論咱們嫡夫人,,嫡夫人一回來徑去了祠堂里頭脫簪請罪,奴才們覺得稀奇,。所以才議論的,。”

岑裊
文筆好像退步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