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高夏此刻終于覺察出點說笑以外的味道來,,可習(xí)慣使然,,便認(rèn)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平時看不出來,,你這么幽默啊,。”高夏拔出吸管插上,,“那我不客氣了,。”
宋不周莞爾,,“看得怎么樣,?”
“我是比較傾向于話劇的?!备呦陌阉械募垪l一股腦抓緊桌堂里,,“實話跟你說啊,之前我去找過老齊了,,拿了《雷雨》的劇本去的,。”
“《雷雨》,?”
“嗯,,我看了過往幾年的藝術(shù)節(jié),語言類節(jié)目挺少的,,話劇也就幾個,,我想著更容易出彩一點?!备呦恼f,。
宋不周點頭:“確實?!?p> 高夏垂頭喪氣地說:“但是老齊不同意,。他跟我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想說我老土唄,說讓我想點有創(chuàng)造性的,??晌乙矝]有自己寫劇本的能耐啊?!彼粗尾恢芡蝗谎矍耙涣?,“學(xué)霸,,你有嗎?”
宋不周輕輕搖頭,,“很可惜,,我也沒有。但是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高夏伸直了脖子:“洗耳恭聽,?!?p> “自己寫劇本難度太大,耗時也長,,時間恐怕不夠,。我的建議,還是在形式上下功夫,。齊老師否了你的《雷雨》,,應(yīng)該不是否定話劇這個形式。畢竟《雷雨》是放在課本上的話劇,,還是比較特殊的,。我們可以選其他經(jīng)典的劇目,再和音樂舞蹈相結(jié)合,,整個節(jié)目就會比較豐富了,。”
高夏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這樣豐富是豐富,,但是……”
“但是準(zhǔn)備工作會很麻煩,”宋不周搶答道:“也需要很多人參與,,你擔(dān)心湊不夠人,,對嗎?”
“是啊,,就今天這個情況,,我看想湊出一臺話劇都困難,。更別說還要音樂舞蹈了,。”高夏說,。
“我倒不覺得,。”宋不周把喝空的牛奶盒扔進腳邊的小垃圾桶,,“如果一臺節(jié)目只要兩個人,,大家肯定都不愿意去現(xiàn)這個眼,。但如果班級里有十個人都參加了,剩下的人會不會也想去湊個熱鬧呢,?”
“很有道理,,”高夏難得地保持著清醒,“但是我要先湊夠十個人啊,,才能有二十個人啊,。”
“班長,,羅瑋,,加上你我就四個人了?!?p> 高夏揚眉:“你愿意參加,?”
“你都說了‘洗耳恭聽’了,那我只能回一句,,‘樂意效勞’,。”
“真的,!”高夏激動地拍了下桌子,,用力過猛,疼的抖起了手,。但她還是難掩笑容,,“你愿意參加就太好了?!?p> 宋不周低下頭去,,“為什么?”
“你參加的話,,咱班的女生還不擠爆了頭來我這爭名額,。到時候不愁沒人了?!备呦墓馐窍胂攵加X得開心,,“你真是我的大恩人?!?p> 宋不周只是笑笑,,“那就這么定了?”
高夏拱手對著宋不周,,“還有事想求你,。”
“樂意效勞,?!彼尾恢艽?。
高夏說:“話劇,你能不能幫我挑挑,?看你寫的那個,,感覺你好像挺懂的?!?p> “懂談不上,,喜歡是有的。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找找合適的劇本,。”
找劇本的事就這么托付給了宋不周,,高夏一下子覺得渾身都輕松了,,晚上的宵夜量都直接加倍,一口氣一桶泡面兩個鹵蛋,,生生把羅瑋給看餓了,。
飽暖思淫欲,人一旦吃飽喝得了,,再躺到暖暖的被窩里,,就會冒出許多心思來。
高夏一度想試試宋不周那條難以逾越的線在哪,,可今天傍晚的交談,,又讓她覺得那點不冷不熱的疏離感,消失的一點也沒有了,。
牛奶,、寫滿的A4紙還有那句撓的人心癢癢的“樂意效勞”……高夏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有點春心萌動了,。
她過去自視甚高,,總覺得那些滿腦子情愛的青春期小姑娘,跟自然界一切發(fā)情的雌性動物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她一直自負(fù)地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高中生戀愛的結(jié)果,,就是沒有結(jié)果。
可原來自己并沒有高明到哪里去,,直立行走,、剩下百分之四十的能量養(yǎng)出的大腦,也沒能給人類一個克制本能的選項,。
高夏有點喪氣,,可又有種抑制不住的愉悅感,。
好在她一絲理智尚存,,并沒有把她跟宋不周的關(guān)系劃為“誰喜歡誰”的范圍里,,警告自己半夜偷著樂兩下就行了。
因為她太清楚,,期待就像是生出雙腳的美人魚,,太陽一出來就會變成令人心碎的泡沫。
想太多的直接結(jié)果就是會失眠,,早上無論羅瑋怎么叫,,高夏就是不起來。
“高夏,!你再不起床我上去撓你腳心了?。∫粫t到了,!再不起來我走了,!”
羅瑋氣的腦門直冒煙,把脫鞋一甩,,叼著牙刷就爬上了高夏的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p>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高夏的被子整個掀了起來,,沒想到這丫頭依然雙眼緊閉,縮成一個球繼續(xù)睡,。
看來不使出殺手锏是不行了,。
羅瑋伸出罪惡的雙手,一手按住高夏的腳踝,,另一手開始輕輕地刮高夏的腳底……
早飯高夏都是閉著眼睛吃的,。
進了教室她也顧不得胖主任的早間巡查,抱著詞典埋頭就睡,。直到數(shù)學(xué)老師進了門,,羅瑋把她敲醒,高夏才找回了一點神來,。
下課的時候,,刁一凡調(diào)笑地問高夏:“我說,高委員昨天晚上干什么壞事了,?好久沒見你困成這個狗樣子了啊,。”
高夏拄著腦袋斜視刁一凡:“巧了,,我也好些日子沒看見班長您有個人樣了,。我這是為班級大事操勞的夜不能寐,就你這覺悟,”她揮揮手,,“不指望你能理解,。”
方才還在整理桌面的宋不周此刻也回過身來,,遞過幾張紙,,頂頭上是帶書名號的五個字:《三塊錢國幣》。
“你看看,?!?p> 刁一凡把腦袋湊過去:“拿的什么東西?”
高夏突然不是很想讓刁一凡知道他們關(guān)于節(jié)目的討論,,于是拿著紙的手飛快地向后一縮,,“機密,不給你看,?!?p> 刁一凡徹底被激起了好奇心,脖子向高夏座位的方向伸的老長,,“我偏要看,。我怎么不信這班里還有我看不得的機密呢?快拿來讓班長過目,?!?p> 高夏更嘚瑟了:“就不給你看?!?p> 刁一凡轉(zhuǎn)頭去找宋不周,,“老宋,她不給我看,,你快告訴我那是什么玩意,。”
宋不周眼睛也不抬,,只伸出手在刁一凡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