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魚書緗

　　“爸,，紫蘇……”穆程瀟眼睛透著紅血絲,，聲音有點哽咽：“大夫說………紫嫣可能……可能會語言和記憶喪失…………不過………”穆程瀟說著，他停頓下來,，帶著希望和僥幸說道：“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看她醒過來之后,。”

　　“姐夫………你說什么,？”魏紫蘇拽著穆程瀟,，看著他一副頹靡的神情,，她知道姐夫說的一定都是真的,，只是……只是她真的不敢相信。

　　魏國平聽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想著，魏紫嫣作為大女兒，從小乖巧懂事,，從前江安國從外面回來買了好吃的,，魏紫嫣總是先拿給妹妹和媽媽，學(xué)習(xí)上,，他們紫嫣讓多少鄰里羨慕啊,，現(xiàn)在，接了婚,，白國鳳以前總嫌棄穆程瀟家里窮,，怕紫嫣受苦，可是生活在一起,，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穆程瀟是個特別努力又有能力的人，又懂得討紫嫣開心,，現(xiàn)在,，穆小西有了，程瀟的生意也越來越好,，這一切………這一天,，仿佛原來成了不真實。

　　“爸……先別跟我媽說………萬一……萬一紫嫣醒了,，沒有預(yù)期后遺癥那么嚴(yán)重,，豈不是白讓她老人家擔(dān)心?！蹦鲁虨t看著魏國平,，又看看魏紫蘇。

　　“……我覺得我姐沒事……她一直都那么好……她和我一起晚自習(xí)那會兒,，我看了好幾遍的課文都不會背,，她一看一遍就背下來了………”魏紫蘇說著，兩行眼淚流下來,。

　　每個人都在自我安慰,，每個人也都在內(nèi)心期待，希望大夫口里的丘腦栓塞后遺癥,，魏紫嫣會幸免,。

　　“爸，紫蘇,，你們調(diào)整一下情緒,，今晚回去，告訴我媽手術(shù)很成功………”穆程瀟說完,，又看著魏紫蘇：“紫蘇,，你回去幫紫嫣收拾收拾衣物,，醫(yī)院來的太匆忙，換洗的東西都沒拿,?！蹦鲁虨t說完，眼里傳遞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一直讓魏紫蘇安靜下來,。

　　“……好?！蔽鹤咸K擦干眼淚,。

　　“你們回去好好休息……我覺得紫嫣可能要長住一陣子醫(yī)院，我知道我一個人扛不住,，你們得幫我頂著………一定要珍惜身體,。”穆程瀟說完,，坐在走廊長椅上,，疲憊的用手做了個干洗臉的動作。

　　穆程瀟的鎮(zhèn)定和理智,，讓魏平國也從激動情緒里漸漸平復(fù),。作為父親，他更知道,，現(xiàn)在女兒面臨的是什么,，更知道，穆程瀟作為一個丈夫要承擔(dān)的重任,。

　　魏紫蘇扶著魏平國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穆程瀟的手機(jī)響起。

　　穆程瀟低頭看了一眼電話,，皺了皺眉頭：“小王……”

　　“穆總,，明天那個客戶已經(jīng)到酒店了?！彪娫捓飩鱽砻貢穆曇?。

　　“………明天我過不去，你和永強(qiáng)去吧,。我一會兒會把資料發(fā)給你和永強(qiáng),。”穆程瀟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玻璃窗里靜靜躺著的魏紫嫣,，接著說：“公司有什么情況，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去不了公司,?！?p>　　“穆總……”電話里傳來小王猶豫的聲音：“紫嫣姐手術(shù)成功吧？”

　　“嗯,，手術(shù)很成功,，謝謝?！蹦鲁虨t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說道：“明天洽談完，直接把記錄和資料發(fā)給我,?！?p>　　“好的，穆總,?！?p>　　小王掛斷電話，咬著嘴唇,，心里生出對穆程瀟的一陣心疼,。她時時刻刻在他身邊，看到了他每一個奮斗的情形,，也看到了他從中的艱辛,。可是現(xiàn)在……她想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穆程瀟坐在樓道里打開電腦，給小王和趙永強(qiáng)發(fā)完郵件,，盯著屏幕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這張照片是魏紫嫣產(chǎn)假結(jié)束前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出行，魏紫嫣微胖,，抱著穆小西笑的一臉開心,，眼里閃爍著淚花，而旁邊的自己,，正看著魏紫嫣,。

　　好像還沒有過多久，為什么生活會變成這樣呢,？穆程瀟合上電腦,，靠在座椅后背上，瞇著眼睛想早上給魏紫嫣擦車時候的情形,，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沒有任何可以看得出來的破綻。

　　回到魏紫嫣的住處,，魏紫蘇沒有說話,，直奔魏紫嫣的房間,，給她收拾衣物。她其實故意避開自己的母親,，她怕她會忍不住,，一下子把不該說的說出來。

　　“怎么樣,？手術(shù)怎么樣,？”白國鳳看見魏紫蘇一下子走開，轉(zhuǎn)向自己的丈夫魏平國,。

　　魏平國看了一眼躺在嬰兒車?yán)镞捱扪窖揭е婢叩哪滦∥?，說道：“嗯，手術(shù)很順利?，F(xiàn)在紫嫣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要等她醒來，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p>　　魏平國說話的時候，伸手拉穆小西的手,，穆小西一下子拉住姥爺?shù)拇笫?，不停的往自己嘴里拽?p>　　“………那……大夫說沒說，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白國鳳焦急的問,。她這個母親因為照顧孩子，一家人都讓她在家里等著,，可是沒有見到魏紫嫣狀態(tài)的白國鳳哪里放心的下,。

　　“也許明天就醒了，明天早上,，帶著小西,，我們一起去看看紫嫣?！蔽浩絿曇艉芷届o,。

　　白國鳳眼里含著淚水，但是看到魏平國的模樣,，又覺得應(yīng)該沒有生命危險,，心里的石頭也就稍稍落了地。

　　“紫蘇,，你和你爸爸先吃飯,，一會兒給你姐夫送去?！卑讎P擦了一把眼淚,，沖著屋子里喊到,。

　　“……來了……”魏紫蘇趕緊擦干眼淚，定了定神,，走出去,。“一會兒,，我去給我姐和姐夫送東西，爸在家里陪媽吧……現(xiàn)在,，我們在醫(yī)院也幫不上忙,。”

　　魏平國點點頭,，坐下來,。

　　這一頓飯，魏紫蘇吃的很艱難,。魏平國卻故意大口大口的吃飯,，他怕白國鳳擔(dān)心，他也想著,，穆程瀟說的對,，現(xiàn)在，我要讓自己成為程瀟的后盾,。

　　魏紫蘇下樓的時候,，江亦飛已經(jīng)在樓下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紫嫣姐,?！苯囡w說著，從魏紫蘇手里拿過她整理好的行李箱,。

　　魏紫蘇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和江亦飛并肩走著,。

　　“紫嫣姐會好的……”江亦飛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魏紫蘇,，勸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