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fēng)夾雜著淺淺的咸酸腥味,呼呼迎面吹著,,夕陽已掉落到海平面,,遠(yuǎn)處忽低忽高的天際線,,被染成赤紅色,,映成的晚霞美得令人如癡如醉。
“多么希望此此刻時陪伴在自己身旁的人是她,,一起欣賞眼前的這一切,。”
王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近日以來,,暈船使他身體變得有些虛弱,海風(fēng)稍微一吹,,便感覺有些涼意,,意識也一直是恍恍惚惚。
看著醉人夕陽美景,,不禁想起了心中唯一裝著的那個人,,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王鳴陽,不知可還安好,。
白天太熱,,不敢輕易出來,現(xiàn)在太陽落山,王堰這才從船艙內(nèi)出來,,呼吸一下船外的另一番空氣,,雖然略帶魚腥味,但總比在船艙內(nèi)沉悶的強(qiáng),。
還可以看看夕陽,,舒緩一下沉悶而又煎熬的心情,仍然還是望不到陸地的絕望,。
都說登高和海上的夕陽最迷人,,確實是,茫茫大海,,無邊無際,,看一眼,心懷頓時寬廣許多,,這時才會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今天,已是王堰在海上晃晃蕩蕩,,漂泊的第五天,。
他連日以來暈船反胃,已經(jīng)嘔吐多次,,早已被動的漸漸習(xí)慣了這種坐船的感覺,。
如今,在他的腦袋中,,除了船只左右前后上下不規(guī)律的晃動,,再也無法想象得出來站在陸地上是什么感覺了。
“也許經(jīng)過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會暈船了吧,。”王堰想到這里,,心里莫名欣慰了許多,。
茫茫大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達(dá)令他懷念的陸地,,雖然目的地充滿了一切的未知,,但是總比在這汪洋中漂泊的強(qiáng)。
“嘿嘿,,同志,,我看你這幾日以來一直在嘔吐,暈船了吧,?”王堰站在船的甲板上,,忽然有一位青年人靠了過來,,扭頭看了一眼王堰笑著說道。
王堰見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和自己年紀(jì)相差無幾,,算是同年齡人,,也禮貌回答:“是的,現(xiàn)在也開始習(xí)慣了,。”
“哼,!那你這船暈得還挺嚴(yán)重的,!看樣子你第一次坐船?”青年繼續(xù)問道,。
“嗯,,沒想到坐船會是這種感覺,好難受,,現(xiàn)在腦袋里還是暈暈乎乎的,。”王堰無聊,,便跟對方聊了起來,。
“第一次坐船就去這么遠(yuǎn)的地方,你可真是厲害??!一般人在船上晃個半天,意識都已經(jīng)模糊了,,呵呵,。”對方這話也不知道是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在夸他,。
“呵呵!”王堰只是笑笑回應(yīng),。
“我叫劉奏,,我家在海邊,經(jīng)常坐船,,所以沒什么感覺,,暈船其實是可以克服的,坐多了就習(xí)慣了,,我小時候也暈,。”青年自我介紹完后,,又說了通道理,。
王堰聽了只點點頭,。
青年看到王堰沒有主動告訴他的名字,便伸手過來,,問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王堰看到青年伸手過來是想跟自己握手,,又聽到對方問自己名字,,也不隱瞞,回答:“我叫王堰,?!?p> “你是一個人去新加坡?還是有親戚在那邊,?”青年繼續(xù)問道,。
王堰知道這沒什么不可以說,便如實回答道:“是的,,不過不是親戚,。”
“哦,!我也是一個人,,不過我爺爺在那邊?!眲⒆嗾f著,,低了一下頭,臉色開始變沉重起來,。
又抬頭望向遠(yuǎn)處霞光,,緩緩說道:“我爹出生沒多久,戰(zhàn)爭正好打到我們那里,,人們紛紛逃亡避戰(zhàn),,拖家?guī)Э冢尘x鄉(xiāng),?!?p> “那天夜里,我爺爺帶著奶奶和我爸逃出家鄉(xiāng),,在我們那個縣城里,,戰(zhàn)火紛飛,逃亡流離的人蜂擁而至,,在混亂之中,,我奶奶身背我爸,與我爺爺被人群沖散,?!?p> “當(dāng)時炮火連天,,密密麻麻的狂轟亂炸,爺爺不顧一切的原路回去四處尋找,,但是天黑,,加上到處都是慌亂逃命的人,也不知道我奶奶被沖散去了哪里,?!?p> “我爺爺整整找了一夜,直到天亮,,但整座縣城都已經(jīng)被炸成了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無辜犧牲的人?!?p> “我爺爺以為奶奶和我爸已經(jīng)葬生在了那晚的炮火之中,所以自己便獨自坐船去了南洋,?!?p> 王堰只默默的聽著,那個年代是烽火與悲哀交加的年代,,幾十年過后,,被戰(zhàn)火摧殘的故土還未完全復(fù)蘇過來,但是流離的人們已開始尋找在逃亡中失蹤的親人,。
“那夜之后,,奶奶抱著我爸在逃出了縣城,在外面山林躲了幾天,,后來戰(zhàn)火平息了,,只好重新回到了故鄉(xiāng)?!?p> “前年有老鄉(xiāng)從南洋回來尋找親人,,說起在那邊見到過我爺爺,通過那位老鄉(xiāng),,我們終于聯(lián)系上了爺爺,,但我爺爺身體每況愈下,怕哪一天就突然走了,?!?p> “我奶奶也想見我爺爺一次,但是行動不便,,加上年紀(jì)大了坐不了那么遠(yuǎn)的船,,顛簸到南洋,所以只好代表我奶奶去見我爺爺一面,?!眲⒆嘤X得王堰很親切,,所以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通。
王堰聽到這里,,感慨道:“哎,,以前的那個年代的動蕩,真是苦了那一輩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人像你爺爺那樣,,因為戰(zhàn)爭家庭支離破碎,不知道多少人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未找到當(dāng)年失蹤的親人,?!?p> “是啊,!我爺爺也算是幸運的了,,在有生之年還能知道我奶奶,我爸還活著,,而且還有我,。”劉奏聽到王堰這么一說,,感覺自己算是幸運的了,,心里也欣慰了許多。
“誒,,還不知道你這一趟去南洋到底是為什么,?”劉奏忽然好奇起王堰。
“哦,!我這一趟去南洋一是想見識一下外面,,而是替自己老板辦點事,我老板南洋回來的,,自己開了個廠,,目前廠里遇到了點困難,老板照顧工廠,,抽不開身,,我就代替他跑這么一趟了?!蓖跹咛谷徽f出了自己此程目的
“喲,!那可是真厲害,私人工廠能開得起來,,那應(yīng)該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現(xiàn)今政策還沒有特別明確的允許!”劉奏聽了,,非常敬佩,,說道,。
“呵呵!”王堰只是笑著搖搖手,,其中酸甜,,他沒說出來,感覺也沒必要向這么一位不算太熟的人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