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畢業(yè)了
6月8日下午,太陽剛剛翻過巴城一中。
伴隨著下課鈴聲響起,,不到十分鐘,學校的每個角落都擠滿了人,。
有學生、有家長,,還有老師。
考得好不好,?題目難不難,?有的這里錯了,有的那里忘了,。一時間,,學校從安靜變得嘈雜起來。
同學們都在討論高考的試題,,臉上掛的表情,,卻是各有千秋。
有高興的,,有失落的,更有落淚的,,也有大哭的,。
寧孺威、成剛還有博方芳三人并肩走著,。高三二班的三個臭皮匠,,雖然沒有玩出個諸葛亮來,可他們也是一身解脫的樣子,,很放松,。
此時,,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
這雙眼睛充滿著失落,,倒不是她題目做差了,而是她心中充滿嫉妒與欲望,。
走出這所校園,,他們還會再相遇么?
校門口的花壇旁,,鄞蘋仍舊等待著寧孺威,。
見寧孺威走了過來,,鄞蘋急忙小跑上前,,滿懷歡喜地問道:“威哥?怎么樣,?”,。
“你看他那嘚瑟的樣兒,肯定是清華北大啦,。對了,!蘋兄,你一定考得很好吧,?”成剛嬉笑著說道,。
“剛子!你不想混啦,?”鄞蘋故裝生氣地追打著成剛,,當然是對成剛稱呼她為“蘋兄”不滿。
見兩人追打到離他們有些距離后,,博方芳嬉笑道:“人家胸也不平呀,?干嘛叫人家平胸?”,。
“她叫鄞蘋,,剛子平時就喜歡這么開玩笑!”寧孺威說道,。
對于鄞蘋,,其實博方芳還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她早已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子和寧孺威的關系不一般,。和寧孺威以前還是普通朋友,甚至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時候,,沒有去追究,,也沒有理由去追究他二人到底什么關系,。
可現(xiàn)在,或許是到了應該計較的時候了,。
博方芳露出了幾分苦澀的微笑,。
“各位,今晚,,我剛子破費,,請你們去胡吃海喝一頓!”成剛自告奮勇地提出要請客,。
“嘿嘿,!我們剛哥就是豪氣!”鄞蘋笑著說道,。
“你們想吃啥,?盡管獅子大開口!”聽得鄞蘋的夸贊,,成剛似乎真的想土豪一次,。
“清水江烤魚!”鄞蘋毫無遮攔地回道,。
“這么早就吃烤魚,?”寧孺威反問了一句,心想烤魚一般都是宵夜才吃,,為何不吃晚飯就直接去吃烤魚,?
“畢業(yè)了嘛!搞幾杯,!”鄞蘋霸氣地說道,。
“吆?平時不見你喝酒,?今天怎么了,?那么高興?”寧孺威驚訝地問道,。
“誰說我不喝酒,?不見姐喝酒,你還不知我海量,!”鄞蘋自信滿滿地說道,。
“蘋兄,我們今晚來個魚死網(wǎng)破,、不醉不歸!”成剛道,。
“虧你還是高中完完整整畢業(yè)了的人,,怎么用的詞兒,?”博方芳笑著道。
“哎,?我說芳美女,,高考都過了,還去翻文字眼兒干啥,?反正就是往死里搞,!”成剛笑著道。
“要死你死,,我還要留條老命,,享受這花花世界呢!”寧孺威道,。
“老子死了,,你這個叫花子不跟著死?”成剛道,。
“難得跟你費口舌,,酒桌上見分曉!”寧孺威道,。
“怕你不成,?老叫花!”成剛很不服氣地說道,。
“他們兩個冤家,,在一起就是斗嘴。對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鄞蘋不去理會寧孺威和成剛的斗嘴,,和博方芳開始聊了起來,。
“我叫博方芳,和他們一個班的,!”博方芳道,。
“幸會!我叫鄞蘋,!”鄞蘋道,。
清水江旁的吊腳樓上,老板已經(jīng)開始忙碌起來,。雖說不過才六點鐘,,可是這里已經(jīng)等候著好幾桌客人了。
清水江烤魚是巴城最火爆的一家夜宵店,,這里幾十桌的桌子經(jīng)常都是坐得滿滿的,。若是稍微來晚些,,進出都要排隊待著,只有等別人散席了才能騰出空位,。
不過,,他們今天來得早,位置還多,,于是選擇了一處靠江邊的圓桌坐了下來,。
“魚老板!來五斤大魚,,速度,!”成剛大聲吆喝道。
“好嘞......,!”魚老板拖著長長的聲音隔遠回著話,。
“魚老板!再上兩打啤酒潤潤喉,!”成剛毫不客氣地又吆喝道,。
“好嘞.......!這就來,!”老板還是熱情高聲地回答著,。
“死剛子!你別嘚瑟,,一會兒醉了,,扔你進清水江喂魚!”寧孺威道,。
“老子今晚不讓你了,,看誰先倒!”成剛一點禮讓寧孺威的意思都沒有,。
“誰稀罕你讓啦,?嘚瑟!”寧孺威道,。
這時,,老板抱著兩打啤酒,走了過來,。重疊的兩打啤酒上,,還放了一盤瓜子和幾個一次性塑料杯子,嘴里叼著一個開瓶器,,看他如此費勁,,不愿再跑第二次,就知道這家店的生意有多火爆了。
“你們先嗑瓜子,,混混嘴巴,,烤魚一會兒就上,!一會兒就上,!”魚老板笑嘻嘻地說道。
這家店的老板,,人們都稱呼他為“魚老板”,。魚老板胖乎乎的,一臉福相,。生意如此火爆,,也和他的性格有關。他為人大方開朗,,隨和熱情,,經(jīng)常會和客人互動,比如空閑的時候和客人劃劃酒拳,,為他的客人們送上幾盤下酒小菜,,從不和客人斤斤計較,還有他會唱山歌的那張小嘴,,很招人喜歡,。
“我來開酒!”鄞蘋似乎也是酒癮大發(fā),,自個開始倒起酒來,。
第一杯酒她先遞給了成剛,成剛看了幾眼后,,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大聲吆喝道:“魚老板,上玻璃杯,!”,。
“好嘞......!”,。
準準備備喝酒,,成剛自然認為塑料杯不過癮了。
鄞蘋重新給成剛用玻璃杯又倒上了一杯,。
這玻璃杯真是夠勁兒,,一瓶酒就只倒出了一塑料杯,便恰恰將玻璃杯裝滿,。
“媽呀,!這一杯就是一瓶呀!”博方芳在一旁感嘆道。
不一會兒四杯酒全部滿上,。
“來先整杯,!”成剛舉起酒杯喊道。
“整,!我們畢業(yè)啦....,!”鄞蘋也端起酒杯,大聲喊道,。
“我們終于畢業(yè)啦,!”成剛也附和著。
只聽見“哐哐哐”的幾聲,,不到一分鐘時間,,四人都把杯中的酒全部喝凈。
“爽,!再來,!”成剛道。
“還得先緩緩,。慢慢長夜,,你猴急個毛線?”寧孺威反駁了成剛的提議,。
“也是,!慢慢來,空腹喝酒容易醉,!”博方芳也勸解道,。
成剛也聽了博方芳的話,開始安靜地嗑起瓜子來,。想想也是,,這難得的畢業(yè)之夜,又不是喝酒比賽,,如果三下五除二就搞醉了,,這樣也沒多大意思。
清水江上,,一群白鴿飛過,。這似乎在恭賀著他們,這是一個歡快的夜晚,。全世界人民都解放了,,他們心中再以沒有擔憂了。
可是,,真的沒有擔憂了嗎,?
寧孺威斜看著飛來飛去的白鴿,憂心忡忡。心結打不開,,始終無法自由飛翔,。
他沒有半分興奮,反而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江風輕拂面,,正是落魄時。
白鴿舞大江,,伊人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