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就在百官震驚的空檔,,回話的人跑進了殿內(nèi)。
皇帝抬眼看向他,,百官也看向他,,看的那人有些心里發(fā)怵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單膝下跪回話道:“北齊郡主一行人,,不見了,。”
不見了,?
百官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
昨天不是還見過的,,怎么就一夜之間不見了,?
回話的人雙手遞上一封信:“這是在戎月郡主的桌上找到的?!?p> 皇帝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走下來,,拿過信,再遞給皇帝,。
讀信的這一刻鐘格外的漫長,,就在其他人有些站不住了的時候,皇帝冷笑一聲,,把信抬手一擲,,扔到遞上。
大太監(jiān)上前撿起來,,而后遞給為首的官員們傳看,。
不多時,,殿內(nèi)的討論聲從小小聲,逐漸變得大聲了起來,。
“這……戎月郡主主動解除婚約,,表示和親這些都是鬧著玩兒的,沒想到東黎如此好騙,,她如今玩兒開心了,,北齊需要她回去,所以她就……回去了,?”一個官員拿著信,,大聲嚷了出去。
這下好了,,沒看到信的人,,也不需要看了,主要內(nèi)容也就這些,。
其他的無非就是阿蘭納月對東黎的嘲諷,,以及北齊是不可能會戰(zhàn)敗的,現(xiàn)在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理由,,讓東黎皇帝花錢給她玩兒這一趟而已,。
“這不可能!五年前十三殿下就是因為戰(zhàn)勝了他們,,所以才成了東黎的少年戰(zhàn)神,。這次他們和親,更是因為前年再次戰(zhàn)敗,?!庇腥舜蠛鹊馈?p> 但是沒有人接他的話,。
主要是因為但凡在朝為官久一點兒的,,都知道當(dāng)年長孫信之所以打了勝仗卻并沒有太多的獎賞,就是因為很有一批人心里膈應(yīng)著長孫信和北齊之間的那點兒血緣關(guān)系,。加上那段時間北齊內(nèi)斗開始逐漸明顯,,所以不信任長孫信能力的人反而占多數(shù)。
這群人享受著別人拿命搏來的和平日子,,卻在這里對該獎賞的人苛刻至極。
盧謹(jǐn)混在人群中,,心里默默冷笑,。
皇帝任由場面混亂了好一會兒,才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今天早朝的混亂迅速傳開了,,下朝后皇帝回到書房,頗為頭疼的靠在椅子上。
“這城里居然還有北涼余孽,!”皇帝在大太監(jiān)張彧端著茶進屋的時候,,把桌上的東西用力揮到地上,憤怒地喊道,。
張彧繞過地上的亂七八糟,,把茶放在皇帝面前,給他捏肩:“畢竟圣物好歹也在我們東黎百年了,,只有一個盧傾傾,,自然是不可能的?!?p> 皇帝冷哼一聲:“我會不知道,?”他閉眼深吸一口氣,“早知道就該把姓盧的生的那個孽畜和那個盧謹(jǐn),,一并拔了,。”
張彧搖頭:“盧公子是個可塑之才,,盧家也并無不妥,。至于那個荼姑娘……”他思索了片刻,“這十年來有月半盯著,,若是有問題,,怕是不會到現(xiàn)在?!?p> 他的話皇帝都知道,,只不過一想到這些年還有存在暗處的北涼人,他就膈應(yīng)得夜不能寐,。
更不用說,,因為這個盧傾傾,他愛了半生的人確是那樣一個下場,,令他更加痛恨北涼的任何人,,任何有北涼血脈的人,都不可饒恕,。
只是他苦心經(jīng)營了而是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一起氣色了,張彧說得對,,盧謹(jǐn)雖然也是盧家人,,但盧家是皇商,一直以來都并無不妥,,公然遷怒于他反倒壞了自己的棋盤,。
感受到了皇帝憤怒的情緒逐漸收斂,,張彧說道:“不如,就讓那妮子再進宮一次,,快些安排她斬草除根吧,。”他說道,,“這眼見著就要十多年了,,也是時候讓她得到些甜頭了?!?p> 當(dāng)年用一個謊糊弄了她五年,,后來她長大了,又用了些甜頭糊弄了她五六年,,如今也是時候了,。
“小心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被实埸c頭,。
張彧得了令,施禮退出了書房,。
皇帝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椅子扶手,,起身離開了書房,朝著后宮走去,。
他似乎很久沒有來這個后宮了,。
以前這里的女子見到他來,都紛紛跟花蝴蝶似的撲上來,,那叫一個賞心悅目,。而如今,一個二個的都視他如敝履,,兒子們長大了,,他這個爹感覺位置也逐漸受到威脅,如此他便更加不樂意來這后宮,。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抬頭看見“瓊琚宮”三個大字,。
他嘆了口氣,,伸手推開了院門。
瓊琚宮內(nèi)異常的冷清,,半開的殿門內(nèi)傳出似有若無的歌聲,。
皇帝站在門口伸手想推開那扇門,但終究是握緊了手指,,頹喪地垂下手,,站了許久便走了。
“娘娘,,方才圣上來了,。”
皇帝剛走,,一個宮女走進屋,,對珠簾后那個坐在地上梳頭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沒有吭聲,,只是繼續(xù)哼著歌,。
宮女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轉(zhuǎn)身出去了,。
荼悠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就看見月半有些發(fā)愁又有些開心和期待地坐在院子里,。背后的疼痛在提醒她,,這一年多的努力終于是有了回報,同時也在提醒她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傷,。
月半率先發(fā)現(xiàn)了荼悠站在那兒看她,,有些手足無措地把信收了起來,然后有些局促地起身:“姑娘醒啦,,怎么也不喊奴婢一聲,。”
荼悠沒有吭聲,,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她,。直到看得月半有些心里發(fā)怵,才笑了起來:“看你那么認(rèn)真在看什么呢,?!?p> 月半一愣,而后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啊……哈哈……是……是家里的來信,?!彼Φ挠行擂巍?p> 哦,?家里的來信,。荼悠笑容多了幾分:“說起來,我不知道是沒聽娘親提起過,,還是忘記了,,你家里是哪里的啊?!?p> 月半哦了一聲:“就是南方的一個小鎮(zhèn)罷了,?!?p> “十年前的那場天災(zāi),你家里人都還好吧,?!陛庇茽钏茻o意地關(guān)切道。
被她突然這么提起,,月半有點兒發(fā)懵,,但還是點了頭:“嗯……是還好,我和娘走失了一陣子,,后來……后來又見到了,,還有爹爹?!?p> 荼悠嗯了聲,,說了句那就好,便沒有下文了,。
月半被問的有點兒七上八下的,,一時間拿不準(zhǔn)荼悠到底是想問些什么,可再看過去,,荼悠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了屋,。
算了,不管怎么說,,她都得先進宮一趟,,至于荼悠問的這些沒頭沒尾的東西,暫時還是不去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