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貴妃這些天一直優(yōu)哉游哉地賞花吃果子,似乎和前些天澤黎宮那場大戲毫無關(guān)系,。
但她再如何悠閑,,也不可能完全不被發(fā)現(xiàn)。
只不過這被發(fā)現(xiàn),,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者說,她就在等著人找上門來,。
福寧公主來的時(shí)候臉色特別臭,,見了面也開門見山,一點(diǎn)兒也不和沐貴妃客氣:“是你故意把那消息傳到我耳朵里的,?!?p> 她沒有詢問,用的非??隙ǖ恼Z氣,。
沐貴妃正在喂魚,馬上就快入冬了,荷塘里的魚就算撒了餌也不怎么樂意動,。
她喂完魚,,拍了拍手,又用帕子拭干凈了手指,,這才回頭看向福寧:“可算把殿下盼來了,。”
福寧蹙眉:“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想讓我和你結(jié)盟的話,,我勸你清醒一點(diǎn)兒,他們一個(gè)是我母后,,一個(gè)是我弟弟,,和他們作對我沒有一點(diǎn)兒好處?!?p> 她說的不錯,,只可惜還是高估了這份母女和姐弟情。
沐貴妃用一種憐憫和惋惜的眼神看向福寧,,這就像踩了福寧的貓尾巴一腳一般,,她的抬高了音調(diào):“如果你是來可憐我,所以把真相給我看,,那也是大可不必,,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容不得你一個(gè)外人來插手,!”
“福寧啊,,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了?!便遒F妃無視了福寧警惕的目光,,“我也只是不忍心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p> 蒙在鼓里,?
福寧的警惕有些松動,多了幾分狐疑,。
見她有些動搖,,沐貴妃微微一笑,是時(shí)候下一味猛藥了:“你可知道西周最近在向東黎求娶一位公主和親,?”
“你說這個(gè)做什么,。”福寧公主不明所以地打量了一下沐貴妃,,“西周王年事已高,,求娶的公主必定是為了太子,西周太子才不過八歲,怎么,,你該不會想說父皇打算讓我去吧,?”
她說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沐貴妃,。
“看來殿下知道的很清楚,。”沐貴妃毫不在意福寧的嘲諷,,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那殿下知道現(xiàn)在最合適的人是誰嗎?”
福寧雖然依舊不明所以,,但還是仔細(xì)想了想,。
皇帝的兒女們很多,女兒們里目前尚未婚配或者定親的,,最大的是九公主,,但她已經(jīng)十二歲了,加上生母只是個(gè)才人,。西周與其他國家不同,是和東黎一脈而出的強(qiáng)國,。兩個(gè)國家都來自前大雍朝,,也一直有聯(lián)姻的傳統(tǒng),所以勢必不會挑一個(gè)最不受寵的女兒送過去應(yīng)付了事,,歷來和親去往西周的都是高位嬪妃甚至是皇后的女兒,,去了就是定好的王妃、太子妃或皇后,、貴妃這樣的位置,。
如此算來,倒是沐貴妃的十公主,,是最佳的人選,。
十公主長孫明淑,封號福雅,,如今七歲,,再過個(gè)把月轉(zhuǎn)了年就八歲了,正是合適的年齡,。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比起關(guān)心我,娘娘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福雅吧,?!备幪裘迹U不在乎地笑了笑。
沐貴妃笑了,,她要的就是福寧親口說出福雅公主:“看來殿下還記得這個(gè)妹妹,。”
不得不承認(rèn),,沐貴妃能爬到貴妃的位置上,,和她的臉也少不了關(guān)系,她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了,,可笑起來依舊是一副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的模樣,,人說話也柔柔的,難怪那些妃子們的寵愛來了又走,,只有沐貴妃的寵愛始終在,。
福寧在心里苦笑,和這樣的人比,,也難怪她的親生母親處處被打擊,。
“雖然父皇兒女多,但好歹我也是大公主,,除了大哥以外我最大,,作為長姐記不清弟弟妹妹們怎么行?!备廃c(diǎn)頭,,“福雅從小被養(yǎng)在宮外,又不得你喜歡,,怎么,,想讓我?guī)兔ν埔话寻阉投嘉髦埽俊?p> 沐貴妃搖頭:“這怎么會呢,?!彼隣钏茻o意地說道,“聽說人的胎記是前世死時(shí)的疤痕,,可憐福雅先天不足,,胎記又長在后頸處……”
她偷偷觀察著福寧的神色,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眼淚的眼角:“不知道她是受了多少罪,,前世受罪,,今生又在受罪,我這哪里是不關(guān)心,,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關(guān)心這個(gè)可憐的孩子……”
福寧聽著她說話,,本就有些不耐煩了,此時(shí)聽著她說福雅如何如何,,自然也是心不在焉,。
可她聽完沐貴妃的話后,,眼神突然鋒利了起來:“你說什么?她的胎記在后頸處,?”
沐貴妃柔柔地擦著眼角點(diǎn)頭,,嘴里哼哼唧唧的裝哭。
“你說清楚,,福雅怎么會……”福寧突然緊張了起來,。
“怎么不會,她雖然從小不養(yǎng)在宮里,,但我怎么會不知道……”沐貴妃嚶嚶地說道,。
然而福寧不吃她這一套,她三步并兩步上前,,抓住沐貴妃的手腕,,死死盯住她的眼睛:“貴妃娘娘,福雅到底是誰,?!?p> 沐貴妃雖然作為始作俑者,但突然一下子對上福寧這樣的眼神,,還是被嚇得心里一怵,。她定了定心神,錯開目光,,又甩開福寧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殿下抓疼我了?!?p> “她不是我的女兒,還能是誰,?”沐貴妃輕輕抬起眼,,重新看向福寧的眼睛,露出一個(gè)清淺的笑容,。
福寧公主嘴唇緊抿,,眼神在沐貴妃的手腕和眼睛中掃了幾個(gè)來回,甩手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雍華宮門口,,金珠才趕忙上前來查看沐貴妃的手腕:“哎呀,殿下好大的手勁兒,,娘娘的手腕都被她抓青了,。”
沐貴妃看著淤青的手腕,,又看了看福寧離開的方向:“不礙事兒,,不過是點(diǎn)兒淤青,,用些藥就好了?!?p> 她無視了金珠擔(dān)憂且不贊同的目光:“最起碼,,她現(xiàn)在肯定是去找福雅了,你要不要和我賭一把,?”
“奴婢才不和娘娘賭呢,。”金珠嘆了口氣,,放下沐貴妃的手,,“這么多年了,奴婢哪次贏過,?!?p> 沐貴妃失笑:“都說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知道咱們這次扔下去的石頭,,能激起多大的水花呢,?”
“多大都好,只是娘娘可千萬離岸邊遠(yuǎn)些,,免得水花濺起來濕了鞋襪,。”金珠無奈地笑了笑,。
“那是自然,,畢竟這次咱們可是隔著老遠(yuǎn)扔的石頭?!便遒F妃打了個(gè)哈欠,,“我去小睡一會兒,誰來都不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