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莊嚴(yán)肅穆的宮殿。
殿內(nèi)空間極大,,光是支撐殿頂?shù)狞S銅鐵柱就足足有二十四根,,每根都有兩人合抱之粗。
鐵柱上盡皆糾纏有粗大如蟒蛇般的赤色鐵鏈,,柱面雕刻有精細(xì)怪異的微雕,。
無頭的蛇,腹部人面的鷹,,六只手的戰(zhàn)士,,種種奇異詭秘的圖案營造出既荒誕又莊重的氣氛,。
殿里布局卻極為簡單。
中央是一根四五個壯漢方能抱圓的火炬,,火炬四四方方,,下成錐形,炬內(nèi)不知加了何物,,無風(fēng)自燃起淡藍(lán)色的火焰,,妖異的火舌在空氣里舞動,仔細(xì)一聞竟聞得到一股淡淡的甘甜味清香,。
最前方則是一張巨大的王座,,說是王座,可將其描述為床倒更為合適,。
長2.4米,,寬3.6米,通體精銅澆筑,,最上方是尖銳似火舌的凸起,,背后鏤空有精致的怪異浮雕,隱約看得見半殘的太陽,,滿弦的圓月,,左右扶手則有看不出種類,似蛇頭攀附其上,,光是看著讓人心寒,。
摩尼殿,波斯圣火教最核心之處,,圣火的起源之地,,據(jù)傳中央的巨大火炬從千年前就開始燃燒,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熄滅,,更為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此時一向冷清的大殿站滿了人。
光溜溜的腦袋上燙滿了數(shù)不清戒疤,,一直默誦經(jīng)文的人和尚,,獨臂的腮胡子大漢刀客,黑帶蒙著眼睛的,,一臉天真爛漫笑容的羊角辮女孩,,圓嘟嘟肥碩似球,脖子上掛著比小孩子腦袋還大鐵球的胖男……
各式各樣的怪人都有,,似乎囊括了三百六十行,,包攬了各個年齡階段。
他們身上也有唯一的相同點,,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濃烈的血腥氣,,個個氣息陰冷,,一看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狠人,。
不過此時每個人卻都如委屈的鵪鶉般將頭埋得極低,,身子不敢輕易動彈,只得以余光掃著前方王座上那抹身影,。
一個肥胖,,不對,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魁梧的男子倚在王座上,。
男子肚子挺挺的,,像纏了好幾圈肉,眼睛瞇著縫,,比綠豆還小,,小翹鼻,小嘴巴,,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穿著一襲黑底金絲邊,恢宏莊重的的云袍,,將衣服脹得鼓鼓的,,反倒像個小丑。
可在這時,,殿里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笑,,或著露出什么奇怪的臉色。
畢竟這是誰啊,,是蕭炎,!
波斯摩尼圣火教現(xiàn)任教主,波斯國真正的王,,周遭各國武林暗勢力下的夜天子,!
毫不夸張地說,其一聲令下,,數(shù)萬人都將人頭落地!其一句話能左右數(shù)萬人的命運,!
“怎么,?都不說話了?平時不那么健談的嘛,?”
蕭炎無所事事地翻玩著自己比常人粗些,,短些,像小蘿卜根的手指,,譏笑道,。
沒有人接話茬,,只是紛紛頭埋得更低。
“問你們話呢,!沒聽見嗎,!都一個個成了聾子啞巴?,!”
蕭炎忽然目呲欲裂,,白皙的額頭上青筋瞬間暴起,鼻子里呼出兩道小蛇般蜿蜒的白氣,,大聲問道,。
聲音隆隆,如滾滾驚雷在平地炸響,,不停大殿里回響,。
“萬戒和尚,你來說,!”
滿頭戒疤的和尚一愣,,抬起頭,臉上和熙的笑容瞬間凝滯:
“教主,,這事不歸我管,,你得問瞎丫頭,她管情報……”
嗒嗒嗒,。
蕭炎手指輕叩扶手,,一言不發(fā)。
萬戒和尚聲音慢慢低了起來,,壓抑到一個程度,,猛然一抬頭,雙眼通紅,,怒喝道:
“我有錯,,我檢討,我馬上帶人去中土把那群叛教者腦袋提回來,,佛不渡他們,,我萬戒來渡!”
說完就欲轉(zhuǎn)身離開,,似乎只要蕭炎一聲令下,,就提起戒刀殺向中土。
可蕭炎只是靜靜地看著萬戒和尚,。
萬戒和尚光禿禿的腦門上冷汗直冒,,似乎想起自己這位教主往日的行為,囁嚅了幾句,,想要說什么,,可迎著哪面無表情的臉,,卻什么話都說不出。
過了半晌,,蕭炎緩緩開口:
“珀斯天都死在了中土你拿什么去渡,?怕不得渡人不成,反倒在自己脖子上多烙一個疤吧,?”
萬戒和尚訕笑不已,,沒有說話。
珀斯天作為明宗宗主,,凝練出大光明體,,一身大光明勁圓潤如意,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在摩尼教都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二,,即使他萬戒自號一把戒刀佛西來,,貴為教中對外戰(zhàn)略部部長,也不得不承認(rèn)比之實在要差些,。
連珀斯天都在中土隕落,,他嘛,估計去也是白給,,剛剛只是口嗨一下……
蕭炎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這個有時候不正經(jīng)到極點的和尚。
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殿下的眾人,,綠豆大小的眼里微不可察閃過一絲傷感,原本心中的一股怒氣也消散了不少,,拍了拍扶手,,手指在上面異蛇頭顱反復(fù)摩擦。
“罷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眾人噤若寒蟬。
“明日我會親自東行,,前往中土,,正好解決一切?!?p> 語氣稍緩,,蕭炎忽然隨意地說道。
“教主不可,!”
“教主千金之軀,,怎能跋涉千里……”
“…………”
不出意外,,蕭炎話音剛落,,殿下便有不下十個聲音說道,。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蕭炎此時也沒什么心思搭理,。
擺了擺手,示意此事已定,。
“此次一去可能很久都不回來,,到時候瞎丫頭當(dāng)教主,萬戒和尚繼任暗宗宗主,,獨臂呢,,去明宗吧,嗯,,暫時就這樣,。”
蕭炎語氣散漫地說道,,那輕快的語氣就像在計劃今晚吃什么一樣,。
殿下眾人面面相覷,有點摸不透這位教主到底是什么心思,,不知其是想考驗他們還是真打算云游天下,。
畢竟之前蕭炎就不時說過世界這么大,想出去看看,。
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得噤聲。
不過也有例外,。
那位一直一語不發(fā),,只獨臂抱著刀的腮胡子大漢忽然從半寐半醒的狀態(tài)醒來,眼一睜,,不知多少人只覺一道刀光閃過,。
“教主要去哪?反正范離無處可去,,孑然一身,,做牛做馬也好,正好伴你左右,,,。”
沙啞的聲音說道,。
換作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十之八九會被所有人暗諷舔狗,可若由這位說出,眾人卻只得慶幸少一名競爭對手的的同時心懷復(fù)雜,。
狂刀范離,,與珀斯天可以說是蕭炎最忠誠的追隨者,說往東不會向西,,即使讓其送死都不會眨半下眼,。
那被砍掉的一只胳膊便是當(dāng)年為蕭炎擋下邪刀門門主致命一刀時所付出的代價。
也因為這一刀,,使范離成為蕭炎親信中的親信,。
聽著范離煽情的話,蕭炎卻是沒半點感動,,反倒嫌棄地擺了擺手: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就在這一畝三分地帶著,實力要是能達(dá)到我這個地步,,我自會回來找你們,。”
“都下去吧,,瞎丫頭,,他們就交給你了,別讓大爺我失望啊,?!?p> 目佩黑帶的羊角辮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自顧自第一個向蕭炎行了一禮后便退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其余人紛紛向蕭炎行禮后也離了去,,而范離與萬戒和尚原先不死心想留下來,,勸說什么,可在蕭炎冰冷的眼神下,,最終也只得離開,。
沒多久空曠的大殿便冷清了下來,什么聲音也沒有,,只有大殿中央火炬里淡藍(lán)色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燒聲,。
“中土?明教教主王保保,?我倒要看看是哪方神圣,!”
幽幽的聲音在大殿回蕩,蕭炎綠豆大的眼睛里少見地睜得極大,,里面,,仿佛藏著一方世界……
…………
井邊的蛤蟆
最近起點情況有些不妙,,原本想寫寫怎樣反元,想了想還是春秋筆法寫過去,,早點結(jié)束這個世界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