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叔的手
四百文也是錢,,窮?。?p> 江家壩離鎮(zhèn)上有十二里路,,這個鎮(zhèn)叫大楊鎮(zhèn),。
“是因為以前楊家是大戶,所以叫大楊鎮(zhèn),,這些年楊家沒落了,,咱們江家才是大楊鎮(zhèn)的大戶了?!蓖猩辖值氖俏宸康囊粋€叫黃淑珍的嫂子,,她是上街賣自己做的鞋墊:“族中只管男人的錢,男人出工掙的都要交公,,女人掙的算私房,,要不然,,自己回娘家買包糖都沒有錢怎么辦?!?p> 做做針線活繡活也可以賣錢,,這是生財?shù)囊粭l道路。
說實話,,要在這個莫名的地方莫說生財了,,能生存馬如月心里都沒底。
她一直覺得上天不公平,,那什么穿越重生的金手指好歹帶一根啊,,上輩子的馬如月就只會捉賊。
從小就是一個假小子,,警隊里摸爬滾打從不吭一聲,。
女大十八變,當了警花一枚樣子軟萌萌的,,內(nèi)里就鋼鐵一般堅硬,,琴棋書畫遇上自己就是絕緣體。
更不要說繡花,,拿刀槍行,拿繡花針估計得要她的命,。
“你不會,,你家姨娘會做啊,回頭你買些布頭讓那個姨娘繡了手帕子來賣,,也能添補一些家用,。”黃淑珍嘆息一聲:“你們這一房人也不容易噢,,大少爺沒了,,二少爺又年輕,做工也什么都不會,,二老太爺還說讓族人多照顧一些,,可是,人多嘴雜,,到時候,,少不得聽些閑話了……”
話里話外都讓馬如月要自立更生。
“多謝嫂子了,,我先去買鍋碗瓢盆,。”馬如月苦笑道:“在那半山腰連一瓢熱水都不能燒,,回頭我得好好洗洗了,,都有味道了,!”
黃淑珍嗅了嗅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你快去買吧,回頭我?guī)湍憧敢恍┗丶??!?p> “不用了,嫂子,,就不耽誤你賣鞋墊了,。”別看馬如月身子單薄,,單挑一個漢子也能十拿九穩(wěn),,一口鍋頭什么的算是小兒科了。馬如月買了一口大鍋,,一把木瓢,,一個木桶,四個碗,,原本還想買點米面什么的,。
摸了摸只剩下的二十文錢,想了想族中的規(guī)矩,,罷了,,只好住手。
路過肉攤子的時候,,馬如月心里一動,。
肉二十文錢一斤。
左右瞧了瞧,,好像沒有熟面孔,。
“大叔,我買了一口鍋,,要油鍋頭,,能不能撿一點油渣回去油一下鍋頭?”馬如月先開口求,。
“來吧,,這兒剛才掉地上的?!蓖婪騺G過來大拇指這么一塊:“油鍋頭夠了,。”
真夠摳門,,不過能給就不錯了,。
當下又迅速的買了一斤肉放在木桶里,上面用木瓢蓋了,,一并裝鍋里準備端回江家壩,。
馬如月走了一半的路這才將鍋放下來歇腳,。
人是鐵飯是鋼,三天不吃餓得慌,,吃了幾天的燜胡蘿卜燜南瓜,,心里勞腸刮肚餓得慌。
喘息有點急促,,腰有點疼,,這是躺久了的原因,還是就是這具身子到底不是上輩子的自己,,還得加強鍛煉才行,。
再累,也得將這些東西搬回去,,誰讓你是人家的大嫂,,誰讓你當家了呢,不能半途而廢,。
挑擔重物,,最好是一股作氣走到底,要是歇腳的話就會沒完沒了的歇下去,。
才走了不到一里路,,馬如月又有要歇的強烈念頭。
這時候,,她多么想要有一個活雷鋒,。
同時又后悔沒有聽黃淑珍的話等著她一路。
好手難提二兩,,要是有她一起,或抬或換換手都比較輕松,。
“大嫂,。”迎面來了一個少年小叔:“我來端吧,!”
“你怎么在這里,?”不是那啥,寡婦和小叔要避避嫌疑嗎,,他這是來接自己的,?
“我是堂堂男子漢,挑抬重物自然該有我來干,?!毕裆辖仲I東西都該是自己的本份之責的,可惜的他對這些不懂,。
呵呵,,好強一個男子漢,。
馬如月看他踉蹌的腳步朝天翻著白眼。
若是自己體力恢復,,這樣的男子漢靠邊站,。
“大嫂,走累了吧,,歇歇腳,。”一邊喘著粗氣將鍋頭放在地上,,一邊還關心著她,。
裝得倒是不錯!
“不如,,我們抬著走吧,,一人抬一個鍋耳朵?!弊屗粋€人抱著走估計面前的男子漢丟不下這個臉:“這樣輕松一點,,還有兩里多路呢?!?p> 對這個提議江智遠沒有任何疑問,。
“你真不去上學堂?”路上,,馬如月?lián)牡膯枴?p> “二爺爺說讓我先安心守孝,。”江智遠眉眼一跳,,這個寡嫂還懂這些不成,?
安心守孝,孝成睜眼瞎最好,,大房最好一直沒落下去就這樣心甘情愿受他們擺布,。
“那你的想法呢?”馬如月想聽他的打算,,在家里,,有秋氏和江麗遠,這樣的話題還不好談,。
“走一步算一步,。”江智遠不是傻子:“小妹妹都快要餓死了,,我哪來心思上學堂,。”
“你不是說了嗎,我主內(nèi)你主外,?!绷裟阋粋€小屁孩在家也擠不出來奶:“你再去說說,進學堂上學去,?!?p> “不行,他是族長,,再說就是我忤逆了,。”江智遠也明白這軟里藏著怎么樣的刀子,。
父母皆亡,,大哥做主說回鄉(xiāng),鄉(xiāng)下有族親幫襯,。
誰知道連大哥也去了,,回到老宅全都變了樣。
從頭到尾,,他就感覺是做夢一樣,。
呆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感覺到這里面的問題不簡單,。
偏偏,,他還得裝聾作啞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否則……
想到這兒捏著鍋耳朵的手傳來了一陣刺痛,。
“呀,,智遠,你的手流血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的就是面前這人,。
馬如月一邊扯了路邊的鐵錢草嚼碎,一邊準備吐到他的手心,。
手剛摸到江智遠的手,,他就感覺被燙了一下似的連忙縮了回去。
“我自己來,。”男女授受不清,,身為長嫂摸小叔的手合適嗎:“對了,,以后不能叫我的名字,叫我小叔或者二少爺,!”
我去,,小叔,這臭小子還講究這些規(guī)矩。
自己嘴里嚼的鐵錢草他也不要,。
“我嫌棄你的口水,。”江智遠抽了抽:“能有什么用處嗎,?”
“止血消炎止痛,!”訓練的時候,在野外擦破點皮她們都是這么處理的,,細皮嫩肉一點兒也不輸給眼前的小叔,,照樣沒有留疤痕,可見效果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