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沉默了片刻,,低下頭,終于認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處在一種錯誤的觀念之下,。這些權(quán)力,、勢力什么的,即便自己無心去爭,,但它們就像跗骨之蛆一樣不可能離開自己,。
記得自己前世也是這樣,不愿意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平時除了在天上飛之外,,就是宅在家里,很少與外人交流,。
自己一個同鄉(xiāng)玩得很好的在985大學讀社會學專業(yè)的好朋友還曾經(jīng)勸過自己:什么人是社會人啊,,巴拉巴拉的。
自己當時還笑,,自己又不是混社會的,,還什么社會人不社會人的。
但是此刻,,精神力比前世不知強大了多少的程凱,,一瞬之間便明白了“社會人”三個字的含義。
人為什么是人呢,?是如何成為人,,如何能夠稱其為人呢?是從他生下來的第一刻起嗎,?或許,,從生理上來講,是的吧,。
但是,,那些從來沒有進入過人類社會或者從社會中完全脫離出去的人,像新聞里面曾經(jīng)多次報道過的狼孩兒,。盡管在生理構(gòu)造上來講仍然是人,,但是從其文化特性上來講,很難稱得上是人了。
更何況,,再被“解救”回人類社會后不久,,他們最終就因為種種不習慣而相繼離世。
程凱瞬間便明白了,,諸葛恪說自己的想法是天真,,還真的沒有說錯。自己居然想著“出淤泥而不染”,?那從來不都是一個美好的愿望嗎,?處在世間,怎么可能那樣的存在,?
良久,,程凱抬起頭來,直盯著諸葛恪的眼睛,,卻又是低頭一哂:“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們呢,?我跟你們,,可也是沒有情分,;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沒有大都督和令尊,,凱或許也未必會落得現(xiàn)在的處境,。”
諸葛恪此時就已經(jīng)是聰慧非常了,,絲毫沒有被程凱問住,,冷笑一聲,說道:“情義什么的,,世民兄認為,,牢固嗎?”
“什么意思,?”
“恪的意思已經(jīng)十分明白了,。世民兄,在這世間,,最不穩(wěn)固的,,從來都是情義。恪不是說情義不可信,,而是說,,情義太復雜,而人們通常會面臨很多選擇,。而在這種種選擇之間,,原來的情義還能剩下幾分?”
諸葛恪看到程凱還是一副沉思的樣子,,繼續(xù)說道:“世民兄,,現(xiàn)在這江東都在說,,關(guān)云長弟子和他師父一樣,仁義無雙,?!?p> “但是,世民兄,,你捫心自問,,經(jīng)歷了這次的事情之后,如果來日又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你是不是還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憑什么,付出的那個人,,要是你,?而不是那名聞天下的關(guān)云長?”
“元遜兄難道是來挑撥離間的嗎,?”程凱皺著眉頭問道,。
“挑撥離間當不上,”諸葛恪笑道:“但是在實打?qū)嵉睦婷媲?,一切情義都十分脆弱,。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情義不說是彈指可破,,卻也虛弱得很,。”
“世民兄,,難道不認可嗎,?”諸葛恪說著說著,聲音已經(jīng)變成了質(zhì)問,。
程凱很想說不,,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曾經(jīng)中學老師教過的“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對,。
諸葛恪笑了,,“哈哈哈哈,看來世民兄也認可恪所說的,,不是嗎,?”
“論及情義,我們并不能給你多少。但是,,世民兄,,我們能夠保證,至少在世家的威脅完全解除之前,,絕對不會在背地里捅你的刀子,。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們給你提供的每一份支持,?!?p> “我憑什么相信你?按照你說的,,情義都是信不過的,。我有憑什么信任你們的承諾呢?”
“因為利益,。我們作為外來的世家或當?shù)睾T,,一直與江東世家斗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從周公瑾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的斗爭就不可能停下來了。我們外來人若想扎根,,便只能從當?shù)厥兰业纳砩蠐寠Z資源,,因為他們無論怎樣也不可能讓步,?!?p> “但是當時,我們只是決定要斗爭,,卻還沒有下定決心,。之后魯子敬一時不慎,居然著了對方的道,,在對峙關(guān)云長的關(guān)鍵時刻隕落,。我們這才真正地確定,這雖然僅僅只是權(quán)力的爭斗,,可同時卻也是不死不休的戰(zhàn)爭,。”
“我們一旦放松警惕,,就要面臨生死的危機,。而結(jié)下了生死仇敵的他們也知道,他們已經(jīng)放不下了,,否則就必然會被現(xiàn)在還掌控著大部分兵權(quán)的我們斬盡殺絕,。”
“所以,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因為,,從本質(zhì)上講,你,,世民兄,,同樣也是外來的世家。我們,,暫時還沒有沖突,,不是嗎?但是你和本地世家已經(jīng)有沖突了,,那一個校尉,,就是這個沖突的開始?!敝T葛恪輕笑,,就好像是吃定了程凱一樣。
不過程凱這一次還真的就是被吃定了,,深深地看著諸葛恪,,“我需要做什么?”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程凱知道,,自己對于呂蒙等人而言一定是有價值的,也就是說一定是需要付出什么,,不然,,呂蒙和諸葛瑾也沒有必要來拉攏自己。
“世民兄只需要能夠聽從大都督的將令,,不要肆意而為,,就足夠了?!敝T葛恪輕笑,。
“就這么簡單?”程凱有些不敢相信,,還能有這么簡單的條件,?
“簡單?”諸葛恪笑了,,“如果真的這么簡單,,那恪也就沒有必要說了。有些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切都在推動著讓你做出看起來正確的決定,。然后,違抗軍令是小事,,但卻可能帶來更大的惡果,。”
“什么意思,?”程凱被說得有些迷糊了,。
“世民兄,在江東這片土地上,,世家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他們的掌控力無處不在。因此,,當你在領(lǐng)軍的時候,,他們有無數(shù)種方法營造一個又一個地假象,引導你按照他們的想法走下去,?!?p> “一旦你自認為正確而違反了軍令,那很有可能會在無意之中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出乎意料的惡果,,也會使得世民兄,,處境艱難,九死一生,?!?p> “有這么強大?”程凱有些懷疑了,。自從來到江東之后,,不管是孫權(quán)還是諸葛恪,都在跟自己訴說世家的強大,。但是,,根據(jù)自己對原身的記憶,,世家的力量,,似乎遠遠達不到這個地步。
即便是江東世家的力量要強大許多,,但是程凱也不能相信世家能夠強大到這個地步,。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孫權(quán)是如何能夠制衡如此久的,?
三天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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