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凝視著指尖上冒出的紫色光球良久,,而后搖了搖頭,,收回手臂,,站于崖邊遙望北方默默不語,。
他決定下山了。
“人間很危險,?!?p>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祈禱自己一路平安,。
……
當(dāng)日十二光球從第二大陸落下,,一顆紫色光球在夜間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帶著迷人的紫色焰尾砸在了水田村后山山頂,。
本就罕有人至的后山,,在夜里,顯得更加孤冷恐怖,。
一雙雙閃著碧綠幽光的眼睛開始在黑幕中點現(xiàn),,猶如鬼火一般,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不敢踏上后山一步,。
“轟?。?!”
紫色光球落在后山的瞬間,,就在后山山頂砸出了一個大洞。
巨大的撞擊聲和爆炸聲充斥著后山山頂,,緊隨其后的是無數(shù)飛鳥走獸驚恐的嘶鳴和咆哮聲,。
原本陰森恐怖的后山黑夜,這一刻倒顯得有些滑稽熱鬧,。
黑夜中有一抹白色的影子。
如若是尋常人家此刻在后山,,定會嚇得屁股尿流,,以為是碰到了傳聞里的山中孤魂野鬼,或是那閻羅殿上的黑白無常,,來勾取自己賤薄的小命,。
但那確實是一個人,一個面目俊朗的白衣少年,。
他踱步走到此時還冒著白煙和火焰的大洞旁,,靜靜的注視著洞內(nèi)。
“噼里啪啦……”
光球以超高速從第二大陸落下,,在空中久經(jīng)摩擦,,砸入后山山頂后,球體上更是帶著懾人火焰,,將附近的土地草木全部焚燒殆盡,,不留一點綠意。
四周白煙彌漫,,火蛇亂舞,,空氣中遍布著焦糊的味道和草木的殘肢碎片。
天星一襲白衣,,依舊是一點埃塵都不沾惹,,不論是焦糊灰氣還是草木碎葉,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看著數(shù)丈寬的大洞,,雙目中隱隱有紫色光點在浮現(xiàn)。
一顆紫色光球,。
大小僅有兩寸,,但卻將后山山頂搞的一片狼藉。
山火依舊在彌漫,。
如若不及時制止,,在山風(fēng)的吹拂下,,山頂火勢可能會往山下蔓延,到時整個后山都可能被燒的光禿禿的,。
天星看了看繚繞于自身四周的火蛇,。
他本不想管。
但他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在山頂碰到的少年,,想到了他背后竹筐里背著的幾味草藥,。如果這座后山都被燒禿燒焦了,那小小少年會是什么表情,,他還會來后山嗎,?
他覺得小小少年很有趣。
他還想再多見幾次小小少年,。
于是天星伸出食指于胸前一立,。
“應(yīng)該沒人會看到吧?!?p> 他手指修長如玉,,此刻立于胸前,就好似書中神仙作法,,竟是給人一種飄渺虛無之感,。
山泉溪水倒流而上。
聚成天河,,散作夜星,。
“轟!”
“轟,!”
“轟,!”
大水如龍,無情砸落,。
連綿不斷的轟鳴聲甚至是讓后山的飛禽走獸連一聲哀鳴都不敢發(fā)出,。
它們紛紛跑向山下,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它們的獸目望著山頂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滿滿都是畏懼和驚恐,。
那站于水與火之中的男人,,此刻就好似天上神魔,地下惡鬼,。
……
回到今日,。
在前往水田村的官道上,此時正有一輛兩馬并駕的馬車在道路上疾馳,,四個車輪子快速轉(zhuǎn)動著,,帶起四道飛揚的塵土,。
駕車的馬夫是一名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俊朗青年,他穿著粗布衣衫,,但面部皮膚卻白皙細膩,,就連他握著韁繩的手,也是如蔥玉一般白嫩,。
恐怕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都無法與這青年比較,。
而且在這青年身上,還若有若無的透著一股子讀書人書卷子的氣息,。
不論是從何種角度去看這名青年,,都不像是一名馬夫。
馬車內(nèi),,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留著小胡子,兩鬢微白,,身上穿著藍衫,頭扎方巾,。在他藍衫右側(cè),,繡有一桿墨筆,墨筆筆尖暈開,,好似一朵白云,。
在這名男子對面,坐著一名十六歲的青春少女,,她身著黃白煙紗琉璃裙,,露出筆直修長的大腿,一頭黑發(fā)結(jié)成云鬢精致的盤在腦后,,一對黑目此刻滴流地轉(zhuǎn)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先生,,這一趟去青云門參觀招新,,沒想到途中會遇到十二星降落人間?!笔鶜q的少女說道,。
她名譚青,是星斗商會重點培養(yǎng)的一名線員,,主要跟別的江湖勢力的人打交道,,此次被星斗商會安排去青云門學(xué)習(xí)并順路作為孔門二先生的路導(dǎo)。
書作山海,,翻山渡海是孔門,。
作為大周培養(yǎng)人才的最高學(xué)府,,孔門在江湖上已是高居一宮二門之一。
“十二星不過是外物,?!笨组T二先生平靜說道。
二先生名瞿(qu)成弘,,雖是四十多的年紀(jì),,但精氣神極佳,且皮膚狀態(tài)貌若三十,。
孔門有一條規(guī)矩,,不收‘殘仙’。
何為殘仙,?
異于常人為殘,,超于常人為仙。
殘仙二字,,包含著世人太多的情緒,。
是鄙是仰還是羨。
譚青笑了笑,,露出玩味的表情,。
她就是一名‘殘仙’。
“前面就到了一個叫做水田村的村子,,二先生我們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上,。”譚青說道,。
瞿成弘點頭答應(yīng),。
這一路奔襲,確實是該休息一下了,。
馬車車身突然一震,,車簾被掀起。
譚青和瞿成弘聞聲看去,。
譚青朱唇微啟,,瞿成弘眉尾微微抖動。
一名十六七歲模樣的白衣少年竟是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他一臉淡定的坐在譚青身旁,。
譚青看著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心中有諸多疑問,,她暗瞄了一眼二先生,,見二先生神態(tài)自若,未有驚慌,,便止住了欲要發(fā)問的心思,,動了動身子,,往內(nèi)挪了挪。
孔門二先生看著白衣少年,,平靜開口:“少俠好武功,。不知少俠登車為何?”
天星見瞿成弘似乎又有話說,,搶先說道:“我名天星,,從天上來,借馬車一用,?!?p> 他面色淡定,言語穩(wěn)定,,似乎是在說一件再正經(jīng)不過的事情,。
車內(nèi)的空氣有些凝固。
“哈哈……”
笑聲響起,,如銀鈴般悅耳可人,。
譚青被天星那副‘我在實話實話’的耿直面孔逗笑了。
孔門二先生瞿成弘,,眉尾再跳,,竟是也憋不住輕呵了出聲。
天星看著傻笑的兩人,,心中微微放下,。
他賭對了,。
“原來是個大傻子?。 弊T青望向天星的側(cè)臉,,笑道,。
駕車的馬夫名宣子濯,是孔門二先生瞿成弘門下書生,,此次陪同二先生和譚青小姐一起前往青云門做客參觀招新大典,。
青云門每四年招新一次,主收女性,,門內(nèi)美女如云,,歷代掌門亦是絕色無雙。
然而有趣的情況是,,每一次的青云門招新,,男性參加者的數(shù)量都要遠遠超過女性,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在大陸上早已成名的‘殘仙’,。
宣子濯聽到車內(nèi)笑聲,,微微一笑,,從容駕馬前往水田村。
二先生素來喜歡云游大陸,,以前也多次順路載過游俠兒郎,,他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