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面積極大,,表面上冒著氣泡,時不時有一層層血氣升騰而起,,將這地穴烘托的詭異而陰森,。
蘇扶看著下方那鮮艷而刺眼的血池,鼻間盡是濃重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他忍不住一陣反胃,,虧得先前在山下便將胃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不然又要嘔吐半天。
饒是如此,,他還是捏住鼻子,,差點窒息。
這一池子的血,,不見得都是人血,,若是如此,那妖人定會大規(guī)模大范圍作案,。而此處雖然離廣陵城很遠,,消息的傳播速度比不上府城,但百姓大量失蹤必然會被人發(fā)現(xiàn),,一旦引動地方官府警覺,,請來道門中人或一些自詡正道門派的討伐卻是得不償失。
盡管如此,,也足以見得那妖人的心狠手辣,,這得是要殺害多少生靈才能收集如此多的血液!
蘇扶心中凜然,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名怒火,,對于那妖人如此不擇手段的憤怒,。
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他從未遇見過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即便是來到了大燕一個多月,,也只見過山神廟中王甲那一條人命,所以自然難以接受,。
他一直以為,,修行界即便再殘酷無情,也只是那些隕落在修行途中的修行者,。
無論哪個世界,,恩怨情仇,打打殺殺自是免不了,。
蘇扶不是圣人,,雖然希望世界和平,卻也不是那種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即便再美好的世界,,背后的那些陰暗齷齪也依然存在,即便教化天下的古之圣人也無能無力,,他蘇扶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又能如何,。
只是親身經歷了如此慘事,他對于這個世界又有了新的認知,。
以前是向往修行界的美好,,御劍飛天,快意恩仇,,何其自在,,而今對于修行的那份期待與熱情卻是冷了下來。
正如前世某位文學大家所說的,,救一人易,,救一國難。
他恍恍惚惚,,腦海中雜七雜八的念頭紛至沓來,。
一旁的陳靖音見到這一幕也是秀眉皺得緊緊的。
作為道門中人,,對于妖類為非作歹,,濫殺無辜的行徑,他們一向是厭惡至極,,這才痛下決心要降妖除魔,,維護天下正義,保得百姓安寧。
自下山至今,,她所經歷的事雖不多,,但這妖人的做法還是深深地刺激了她。
不除此妖,,天理難容,!
此事朝廷不管,其他門派不管,,她陳靖音卻是管定了,!即便是為此赴湯蹈火,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誓要誅殺此獠于這黑牢山上,,還百姓一個安寧。
陳靖音將手按在劍柄上,,那纖細的玉手卻是青筋畢露,,眸子中有著一股怒意在凝結,奔騰,。
她背負的那柄長劍仿佛體會到了主人此時的心情,,在鞘中顫動個不停,隨時準備出鞘殺敵,。
“唰——”
長劍終于出鞘,,一道雪白明亮的劍光乍然而現(xiàn),將這陰暗的地穴照的如同白晝,。
凌厲的劍氣自劍身上激射而出,,仿佛要將這空間都切成兩半。
破空聲響起,,那道劍光狠狠地向著血池中斬落。
若是她所料不差,,那妖人此刻定然正躲在這血池中療傷,。這一劍即便傷不了他,至少也可以驚動他,,讓他功敗垂成,,嚴重的話走火入魔從而反噬自身也并非不可能。
這一劍飽含著陳靖音的決心,,劍光尚未落下,,那無匹的劍氣便將那血池中的血水攪得翻滾不休。
“轟——”
劍光猛地砸在血池中,,將血池中的血水一分為二,,一直到血池的底部。
那血水被劍光切成兩半之后,久久合不上來,,露出了池底的景象,。
血池底部,此刻被劃出一道長長的溝壑,,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繁雜而生澀的符文刻畫在池底,,散發(fā)著妖艷的紅光。
四周的血水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著,,盡數(shù)匯聚在那些符文上,,被其凈化提純之后又流向了血池的正中間,那里正有一名黑袍中年男子合著雙目盤膝而坐,。
男子長相平凡,,神情肅穆,雙手掐著古怪的印訣,,坐在池底一動不動,。
此刻被陳靖音的劍光所驚動,他猛地張開眼睛看向上面,,三角眼中露出幽綠色的光,,詭異而陰森,冷酷而無情,。
蘇扶被他看了一眼,,頓時感覺心底一顫,莫名地感覺到恐懼,,額頭上冷汗涔涔而出,,如同置身險地被某種陰毒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那黑袍人看了蘇扶與陳靖音一眼,,卻并未如同兩人預料中驚慌失措,,更沒有因為兩人的打擾而走火入魔。
“沒想到還是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啊……嘿嘿,!”黑袍人怪笑道,,只是看他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像出乎意料的樣子。
蘇扶心底一沉,,果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中計了,這蠢女人,!
他在心底狠狠地罵道,,只是現(xiàn)在埋怨也無用,已經被拖下了水,,來不及后悔了,。
“你早就料到我們會來,?”陳靖音此刻也感覺到了不妙,這妖人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訴她,,他早料到了會有人來,。
黑袍人搖了搖頭,嘲弄地看著兩人道:“這倒沒有,,只是我這一個月鬧出的動靜并不小,,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很容易被察覺到。況且總會有人發(fā)現(xiàn)上報給官府,,這是遲早的問題,,所以暴露行蹤并不意外,我也懶得多作掩飾,?!?p> 說完他又看了陳靖音一眼:“只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道門中人?!?p> “你怕了,?”
蘇扶壯起膽子道。
黑袍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不置可否:“你認為我會怕,?”
蘇扶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道:“這可說不定,畢竟道門乃正道之首,,勢力龐大,,你這邪魔外道見了害怕也很正常,不用覺得羞恥,,本少爺可以理解,。”
“哼,!羞恥,?憑你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也敢對本尊評頭論足?誰給你的勇氣,!”
黑袍人冷著臉聲色俱厲,。
“一個姓梁的人,說出來你也不認識,!若是怕了就乖乖跪下來投降,我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p> 蘇扶一副本少爺是在為你著想的樣子,臉上滿是真誠之色,。
“就憑你們,?本尊隨隨便便就可以殺了你們,,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黑袍人嘲諷道,。
蘇扶搖了搖頭:“這倒未必,!”
“哦?”
黑袍人一臉的不信,。
道門的確勢力龐大到讓人顧忌,,可眼前兩人卻是威脅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