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重錦帕子
“你們再休息一會吧,,我也再觀察觀察,?!卑哺枰贿呌涗涍@次的問診,一邊給二人交待,。
瘦相公不安的問道:“安歌姑娘,,現(xiàn)在是不疼了,但我這個腦殼子不會要一直疼下去吧,,那可怎么好,?我怎么去娶新娘子,怎么生兒子嘛,,你這個手藝到底行不行?。俊?p> 胖娘子施施然站起,,輕巧的用手整理好裙子上的褶皺,,又對著鏡子補了補妝,“安歌姑娘,,謝謝你了,,我就先告辭了。以后還請到鎮(zhèn)子上的時候,,到我的店里來坐坐,,少不得給姑娘奉上一杯清茶、兩樣點心,,算是我的一點心意的,。”
“夫人客氣了,,請走好,。”
“我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夫人了,,請安歌姑娘以后都叫我飛鴻姐吧,?!?p>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飛鴻姐,,你這個名字真好聽?!?p> “原來是一句詩啊,,我都多久沒用過這個名字了,久到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安歌姑娘,,就此別過了?!闭f著胖娘子轉(zhuǎn)身就告辭離去了,,對瘦相公沒有一絲眷戀。
安歌想,,這個散姻緣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她舉起雙手,此時已經(jīng)看不出一絲異樣,。
“娘子,,娘子……這個狠心短命的壞女人,怎么就這樣去了,。奶奶個腿,,我這樣一聲聲的叫她,壞女人竟然頭也不回,?!笔菹喙贿呎f竟一邊落了淚。
安歌對治療效果開始存了一絲疑惑,,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她回憶了一下,明明是細心的把所有糾纏在一起的姻緣線都分開了,,也沒有用到剪刀去硬剪,,雖然費了很多功夫,就是為了不傷害兩個人,。難道是在一起糾纏的久了,,換了一種形態(tài),就開始不適應(yīng)了嗎,?女人的確是比男人的適應(yīng)性更好,,更快,男人在這點上還真是脆弱啊。
“我說,,這位客官,,現(xiàn)在還是很不舒服嗎?腦殼又開始疼了嗎,?”
“安歌姑娘,我的腦殼現(xiàn)在是不疼了,,但是為什么心里還是不舒服呢,?不是說姻緣線散了,就不再牽掛了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姻緣線可能并不代表你所有的情感,而且你們也是我的第一例,,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若有些偏差,也不好說,,這樣吧,,一個月后,你再來復(fù)診一下,,我免費幫你看看,,如何?”
“免費的哦,,那說好了,。”瘦相公用手掌撫了撫胸口,,好似一下子精神又好起來了一般,,揚長而去。
倒是黃婆子精明,,在瘦相公出門的一刻,,拉住他說道,“記得回頭給安歌姑娘送謝禮啊,?!?p> “哦,哦,,東越州的重錦,,我回頭拿幾兩來,給姑娘做些帕子使,?!?p> 黃婆子聽了這話,努努嘴,心道:“果然生意人都是耍嘴的……”,,趁瘦相公還沒邁出去,,又揚聲道:“切莫忘了就是了?!?p> “不會不會,,過兩日就送來?!?p> 張澤天在一邊聽了二人的對話,,不禁笑道:“還說是什么綢緞莊的老板,這般的慳吝,,說好送人東越州的重錦,,大家都以為不拿一匹來,如何說的出口,,原來不過是拿個幾兩來,,也不怕人笑話?!?p> “笑話,,怕是最后,能送來一條帕子就不錯了,?!秉S婆子在一邊接口道,“這些人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姑娘就是心善,,由著他們,也沒標(biāo)個價碼,,任他們隨意饋贈,。但凡是鄉(xiāng)下人還老實些,雖然沒有多的銀子,,至少還送些糧食蔬菜的,,反而是城里人套路多?!?p> 張婆子聽了這話,,就有些不開心了?!包S婆子,,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母子也不是空手來的啊,。早就說了,,我們要拿玉佩當(dāng)謝禮,,但也得她能辦成這事,不然也別怪我老婆子小氣,?!?p> 黃婆子笑了笑,“是,,誰不知道您是大方的呢,。咱們先吃飯吧,我們姑娘剛才也累了,,精氣神這會子都不好了,,吃了飯再幫您看看吧?!?p> “也好,那就先吃飯吧,,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還是鄰居呢,,一家人一樣,吃個飯是應(yīng)當(dāng)?shù)??!秉S婆子說著就把這對母子往飯廳招呼,安歌母親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些簡單的客飯,。母子二人告了座,,還沒等說話,張婆子便自顧自吃起來,。
張澤天在一邊輕咳了兩聲,,張婆子不以為然,“我們來了就是客,,有什么好謙讓的,,還別說,安大娘這手藝真不錯,?!?p> “娘,安歌姑娘還沒來呢,,您怎么就先吃上了,。這樣也太沒禮貌了,不合規(guī)矩,?!?p> “規(guī)矩,,我是客,她不早早來陪著,,是誰不合規(guī)矩,;再說了,我是長輩,,她是晚輩,,我先吃怎么了。難道還要我伺候她不成,?看你那個慫樣子,,男子漢就得在女子面前挺起腰來?!?p> “娘,,我們一會還要麻煩安歌姑娘呢,您怎么能這么霸道,?”
“臭小子,,敢說我霸道,你翅膀硬了啊,,當(dāng)時說要去昊京游學(xué),,是誰供你去的?一去好幾年,,說好的考個狀元回來呢,?哼!不過你還知道回來,,比你那老爹強,。”
張澤天被母親訓(xùn)斥了一番,,頓時灰頭土臉,,因為沒考個功名在身上,的確是覺得愧對母親,,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一邊覺得母親這樣的行為很是丟人,一邊又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在母親面前說話,,這種矛盾的心情,,折磨的他快要瘋掉。
等看到安歌出現(xiàn)的時候,,他灰暗的心情,,才亮起了一點光。這姑娘怎么看都是那么完美,,只是她這樣美好的人,,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污濁的人世間,,他想起昊京王城的那些經(jīng)歷,覺得安歌如果一輩子能在這鄉(xiāng)間過活,,竟也是一種幸福呢,。
他上前幾步,一躬身,,行了個禮,,小聲道:“安歌姑娘,得罪了,,我母親這兩年越發(fā)性情乖張,,還請你們不要介意?!?p> 安歌見張澤天這般的放低姿態(tài),,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責(zé)怪,“張公子,,不必多禮,,我們比鄰而居,本就是緣分,,何必說什么介意不介意呢。令堂的事情,,我也自當(dāng)竭力相助,。”
安歌的聲音軟綿綿的,,如同空氣中的花香,,張澤天的心一下子就沉溺了進去,若是能一直聽這把聲音,,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