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娘糊涂了,安歌,那你說我們該當如何呢?”
“依我看啊,我們先打聽一下他們家的意思,,是真的要完婚,還是有事情請我們做,??丛谕盏幕榧s面上,只要不是太麻煩,,我也可以盡力去幫幫,。但為了這個就把以后也搭上,還真是不劃算,?!卑哺柘氲轿磥?,若是跟著這樣一個人物過日子,還真是禁不住的反感,。爹娘平日里的恩愛,,讓她本來對婚姻生活充滿了甜蜜的向往,可是若跟一個沒有感覺的人過日子,,那真是生不如死,。
“好,娘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你也知道,,你爹就是一時興起,咱家他說了也不算,,娘給你撐腰就是了,。”安歌母親仿佛打定了主意,。
說話間,,黃婆子跟慶州已經(jīng)在葡萄架下擺好了酒食。
安歌放眼望去,,見有兩只碩大的窯雞,,烤的表皮金黃酥脆;一大盤醬牛肉,,切的片片薄如蟬翼,,碼的整整齊齊;一碟子熏魚,,炸的顏色正正好,,醬汁也看著濃香可口;還有一盆糟鵝掌,,汁水淋漓,,眼見是已經(jīng)足味了。還有幾樣時蔬,,雖然不算上好的席面,,在鄉(xiāng)間也算豐盛了。
“無酒不成席,,今日要不去開了那壇桂花釀吧,,也陳了三年了?!卑哺枘赣H吩咐道,。
“娘,這桂花釀你平日都不讓我碰,怎么就舍得拿出來待客了,?!卑哺栊馄饋怼?p> “這孩子,,人家遠來是客,,怎么說也曾經(jīng)有過婚約的,一壇酒你就舍不得了,?!卑哺枘赣H責怪了兩句,自己去后院酒窖找酒了,。
安歌嘆了口氣,,“我這還沒出門,老娘就開始嫌棄我了呢,?!?p> 慶州在一邊勸解道:“姑娘莫煩惱,等你去了昊京,,學了真本事,,將來接了老夫人也去昊京享福,她還不得天天夸你能干啊,?!?p> “臭小子,難道我現(xiàn)在不是真本領(lǐng)嗎,?”安歌假裝生氣道,。不知怎么回事,安歌總覺得這個慶州天生一副欠揍的樣子,,可能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債吧,。
“姑娘的本領(lǐng)只在姻緣一事上,難道真不知修仙的妙處,?”慶州搖頭晃腦,,仿佛也曾是那仙人座下的小仙童。
“你倒說說,,修仙有何妙處,?”安歌禁不住好奇。
“姑娘且聽我說,,這修仙啊,,一是可以長生,二是可以來去自如,,三是可以人我兩忘,,你說好不好,,你說妙不妙,?”慶州說起來頭頭是道,,還真是把安歌給唬住了。
“既然說的這般好,,這般妙,,你怎么不去修仙呢?”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安歌回頭一看,,見是裴慧卿出來了,后面那八個侍女分作兩列,、屏風一般的站立著,。
眼見這排場,安歌更是著惱了幾分,,心想:“來提親還這般囂張,,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p> 她默默給裴慧卿讓了座,,并不想多話。
“謝謝妹妹親自給我安座,?!彼S手一指慶州,說道:“你家那個男仆還真是饒舌,,你也該多加管束才是,。”
“慧卿兄,,我家并沒有仆從,,讓您見笑了。他是我的表弟,,過來,,慶州,快給裴公子見禮,?!卑哺枰徽惺郑瑢c州慧黠一笑,。
慶州立即會意,,上前來,以平禮見了,,“見過裴公子,,哦,,不,是裴姐夫才對,?!?p> 裴慧卿見慶州這般識趣,忙把剛才的話往回收了收,,“既然是親戚,,那不用那些虛禮了。你年紀還小,,不知這修仙的艱難,,多少人為了這個損了性命不說,還連帶的家人受累,、親戚遭殃,。”
“可是我偏偏對這個感興趣呢,?慧卿兄,,你怕不怕啊,?”安歌故意湊上前道,,好像一點心機也無的樣子。
裴慧卿往后躲了躲,,仿佛看見一個妖怪似的,,“安妹妹,莫說這般的話,,女人家能看個姻緣,,跟媒婆干的營生差不多,也便罷了,,你真要學人家修仙,,去通天地知鬼神嗎?”
“古有魏夫人修真得道,,連身邊的侍女麻姑也跟著白日飛升了,。慧卿兄,,你這身后八名侍女,,若是日后伺候在我身邊了,也能跟著沾沾仙氣的,。若是哪日機緣到了,,也跟著做神仙去,你說好不好,?”安歌覺得跟這個裴慧卿正兒八經(jīng)的調(diào)侃,,還真有意思,。
那幾名女子聽了這話,都慌張起來,,焦急的用眼神向主人求助,。
“荒唐,荒唐,,她們可都是伺候我的人,,就算你嫁過來,,也不能伺候你去的,。”身后的女子們聽了主人這話,,放下心來,。
“就算,什么叫就算我嫁過去啊,??磥砘矍湫謱ξ乙查_始不滿意起來了呢?是不是家里尊長想我嫁過去,,好完成什么心愿?。康腔矍湫中睦飬s不愿意如此,?!卑哺栌檬滞辛巳J真的打量著這個未婚夫,。
“我,,我……”裴慧卿一時語塞起來。
“慧卿,,慧卿,,看我拿了什么好酒來。真巧啊,,我說去后院找酒,,你那岳母竟然先我一步,已經(jīng)去酒窖了,?!卑哺韪赣H踏著大步,爽朗的笑道,。
“三年陳桂花釀,,還是我親自摘的桂花蕊呢?!卑哺柙谝贿呉笄诘卣f道,。
黃婆子在一邊接過那壇酒,,小心地篩進一個白瓷的酒壺中。
裴慧卿此時卻覺得這個女子越是表現(xiàn)的親近,,實際上離自己卻越遠,,這一趟遠門,可能無法完成父親的心愿了,。他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安歌不是那種安養(yǎng)在農(nóng)家的無知小女子,不僅不無知,,甚至還有點可怕,。
“安老先生,多謝美意,,小生惶恐,。”說話間,,這裴慧卿已經(jīng)換了稱呼,。
安歌聽了,心中就知這婚事怕是不用締結(jié)了,,越發(fā)真心要招待這裴慧卿飲一杯了,。
“慧卿兄,來,,我敬你一杯,。”安歌從酒壺中滿滿倒了一杯酒,,主動舉起來,,遞給裴慧卿。
“安小姐,,客氣了,。”裴慧卿心中的煩惱,,也隨著這一杯酒的飲下,,仿佛變得暢快了一些似的?!昂镁?,真是好酒啊,入喉滑爽,,口齒留香,。”
“那是,,用的當年新米釀的,,摘了自家種的桂花蕊,,又陳了三年,自然是噴香噴香的了,?!卑哺枘赣H提到釀酒,馬上露出得意之色,。
安歌母親尚未覺出什么,,但安歌父親已經(jīng)從稱呼的轉(zhuǎn)換上,覺察出這個裴慧卿在跟安歌攀談之后,,似乎有了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