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玨穿戴好,,出門就有一小丫鬟把一籃子蓮蓬遞給他,。
“紅鯉姐姐說,這是給公子的,?!?p> 欽玨接過籃子,,卻不怎么高興,心中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讓他窒息難受,,可是他有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看著欽玨沒有要走的意思,,小丫鬟繼續(xù)說:“紅鯉姐姐在繡花,,不讓人打擾,公子要是嫌蓮蓬太少,,我可以再去給公子摘點,。”
“不用了,?!?p> 欽玨拎著籃子悶悶不樂地走了。
千里之外一隊商販和一群鏢師一前一后進了一家飯館,,很快有人把這一幕傳報給不遠處的山莊,。
“少主,那群鏢師個個武功卓絕,,紀律嚴明,,為首的公子氣宇軒昂,肯定是太子,,我們什么時候動手,?”青衫男子出聲詢問。
“不急,,還有一顆棋子能用,。”
“帶上來,?!?p> 很快就有兩名大漢綁著一對中年夫妻進來,二人不僅被五花大綁,,還被堵住了嘴巴,。
“你們怎么能這樣對我叔叔和嬸嬸,還不快松綁,,把東西摘下來,?!?p> “少主,不能呀,!他們總是尋機會自殺,,小的也是逼不得已?!?p> “見到我了,,叔叔不會這樣做的?!鄙倌甑脑捪袷菍壢说拇鬂h說,,又像是對被綁的男子說。
兩名大漢對視一眼,,才松綁,。
得了自由,那對夫妻先是互相喚了彼此一聲,。
“當家的,,你沒事吧?”
“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二人皆搖搖頭,,隨后男子才看向端坐在堂上的少年。
“當初我和你父親約定好,,我們?nèi)也粨胶瓦@件事,,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出爾反爾實乃小人所為,?!?p> “出爾反爾是小人,那家仇國恨不報算什么,?”
少年起身,,緩步而來。
“在我眼里,,能讓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就是好皇帝,,何談家仇國恨?我不仇誰亦不恨誰,!“
“做了二十年的里正,,你還真是忠君愛國了,你忘了你的母親姓什么,,你的父親又是怎么死的,?”
“從我母親定居龍泉村那一刻時,她就姓金不姓欽,,我的父親,,我從未見過他,。”
“伏兒,,既然他執(zhí)意如此,你就派人直接聯(lián)系泉江,,告訴他他父母在我們手上,。”
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砝先藴嫔5穆曇簟?p> “元將軍,,我和世子約定的時候你也在場,,年輕時你也是響當當?shù)挠⑿郏y道老了人也糊涂了,,你們這樣就是引火燒身,,自掘墳?zāi)埂?p> “你自己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你兒子不會不在意,?!?p> “哈哈——你這是在逼他死,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就是自己死,,或者眼睜睜看著我和他娘死,也不會聽你們擺布的,?!?p> “不試試怎么知道?”
老者命人推他出來,,二人四目相對,。
“你老了!”
“你長大了,!”
“我以為此生不會再見,。”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p> “你這是在害欽伏,他是王叔唯一的血脈,,你不該如此執(zhí)著,,而是讓他像普通孩子一樣快快樂樂長大?!?p> 男子把目光投向眼神有些迷茫的少年,。
“他本該是天之驕子,為何要甘于平凡,?何況這是惠王的遺愿,?!?p> “欽伏,你不要聽他的,,當今社稷穩(wěn)固,,百姓安居,這樣做只是以卵擊石,,放棄吧,!”
男子把希望寄托于少年身上,少年迷惘地后退一步,,他從小就是被元將軍這樣教導(dǎo),,可是祖奶奶和這個素未謀面的叔叔卻都告訴他自己不會成功,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男子乘著眾人把目光投在欽伏身上,,轉(zhuǎn)身抽出身邊壯漢的大刀,向輪椅上的老者砍去,。他知道只有這個人死了,,少年才能有自己的思想,才能自己做決定,。
那柄大刀的刀刃劃過老者的頸部,,可是輪椅被人往后拉了幾寸,刀刃只割下幾縷雪白的胡須,,錯失了一次機會,,他知道再沒機會出手,于是回身把妻子拉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不要怕,很快就不疼了,!”
婦人笑著點頭,,沒有半點猶豫與害怕。
刀尖穿過婦人的胸膛再刺入男子的胸膛,,二人前胸貼后背緊緊相連,,男子虛弱地抱著自己的妻子癱倒在地。
“我們替那傻小子做決定,,省得他恨自己,。”
“嗯,?!陛p聲應(yīng)和,婦人垂下雙手和頭顱,男子把她的腦袋擱在自己肩部,,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父母愛子,是寧愿自己死,,也要孩子無負擔(dān)的活著,,元將軍?”
門口趴在壯漢背上的老婆子,,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二人,,哀嘆自己還是遲來了一步。
剛沐浴完的泉江,,聽見外面一聲大雁的啼叫,不知道為何心中一空,,拖著鞋,,長發(fā)還在滴水,就這樣莽撞地跑了出去,。夜晚的秋風(fēng),,格外涼,只穿了單衣的他孤獨地站立在院中,。
他總覺得這些時日心中不安,,之前明明約好的,可是為何父親母親沒有來京城,,為什么祖母總是郁郁寡歡,,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崔久安看著樓下站了半個時辰還一動不動的人,,進屋拿了一件衣裳,,丟向院中,準確無誤地落在泉江的頭上,,泉江扯下衣服,,四處張望,向樓上的崔久安微微點頭,,隨后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轉(zhuǎn)身跑開,回來時手上拎著兩壇酒,,對著二樓叫道:“陪我喝酒吧,!”
崔久安輕輕一躍,剛才還在樓上,,此刻已經(jīng)在泉江的面前,。
“可以,但是不能多飲?!?p> 于是,,二人就席地而坐,并排著,,肩挨著肩,,坐在院中賞著月,喝著酒,。
“為什么讓太子混在商隊里,,我們卻冒充鏢師,你看這些御林軍的氣勢,,一眼就看出破綻了,?”
泉江喝了一口出聲問道。
“就是要露出破綻,,這樣他們才會把目光集中在我們這,。”
“他們,?你是說有人要害太子,,不行不行,那我得去保護太子,?!?p> 泉江放下酒壇就要走。
“你請我喝酒,,酒沒喝,,自己就要走,哪有這樣的道理,!”
崔久安悠然自得地打開封口,。
“不是你說的太子有危險?”
泉江回過身彎下腰問崔久安,。
“所以我們做餌引蛇出洞,。”
“到底什么人要害太子,?”
崔久安看著泉江的無措并不像是裝出來的,,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泉江更加迷糊,“為什么我要知道,?”
“你只要記住聽到打打殺殺的聲音,,自己躲遠點,,別湊上去添亂?!?p> 崔久安拍了拍泉江把空了的酒壇滾到一邊,,隨后忽地人就不見了,再看已經(jīng)推開二樓的房門,,進去了,。
泉江回想著剛才的話,“這是在保護我,,還是在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