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驚訝的問道:“你說老七來了,?”
蘇正回道:“正是呢,,奴才想來,是七王爺有事稟告吧,!”
蘇正自然知曉這位七王爺剛從玉真觀出來,,可他不能這么說,因為他這消息還是太子那邊的人說起的,,想來是太子派人跟著七王的,,至于為何告訴自己,應(yīng)當是想讓自己通風報信,,不過蘇正不敢大意,,有些事他能說,可有些事,,他的嘴可是閉得緊緊的,,這位圣上可不是好糊弄的。
建元帝揮手讓蘇正叫人進來,,見了便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徒顯謙說道:“兒臣剛從玉真觀回來,有些事想請父皇定奪,!”
提到玉真觀,,建元帝也認真起來,問道:“玉真觀怎么了,?”
徒顯謙首先把從玉真觀拿來的那個盒子舉起,,道:“父皇,先前叔祖飛升之際,,說是給明宣留了東西,,這次兒臣去玉真觀,清源道長便將盒子交給了兒臣,,兒臣聽清源道人說,,這是當年母后留給叔祖的,讓叔祖留給明宣。兒臣覺得好歹是母后留下來的遺物,,父皇先過目瞧瞧吧,!”
建元帝聞言愣住了,緊緊盯著那盒子,,稍后又嘆了口氣,,道:“呈上來,讓朕瞧一瞧,?!?p> 蘇正忙上前接過徒顯謙手中的盒子,小心放在建元帝面前,。
建元帝先前沒發(fā)覺,,這下細眼瞧了瞧,嘆道:“這盒子,,構(gòu)造精美,,你母后比較喜歡,是她當年常用的,,只是你母后去世后,,朕再也沒見到了,,沒想到被你母后送到叔父那里了,。”
徒顯謙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建元帝還認識這個,,但也沒說什么,只安靜的呆在一邊,。
建元帝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繼續(xù)嘆道:“也難怪,她要瞞著朕和叔父破陣,,捉拿賊人,,到了最后連死訊都要瞞著朕,自然不肯露出一絲行跡,,留給叔父也符合她的脾性,!”
建元帝沒有打開箱子,對徒顯謙道:“你收回去吧,,既然是你母后留給明宣的,,便讓明宣好好收著,莫要損害,,朕就不看了,!”
說著就示意蘇正拿走,徒顯謙只得接過。
而說罷這個以后,,徒顯謙又說起了明宣想的辦法,,以及他去玉真觀的目的,都一一道來,,然后又道:“父皇,,兒臣貿(mào)然如此還請父皇恕罪?!?p> 建元帝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笑道:“哪里需要治你的罪,不過明宣還是聰明,,竟然能想到這些,,朕定要賞賜他!至于你這個當老子的,,只跑跑腿,,就不要跟明宣爭賞了!”
建元帝才說完就有些后悔,,自家兒子性子最是嚴肅,,跟他說這些不是破壞氣氛嘛!
誰知徒顯謙聽了卻笑道:“父皇與母后一樣,,果然是有了孫子,,兒子便不值錢了!”
忽然聽到這話,,建元帝依稀覺得好似見過這一幕,,那好似是明宣出生那年,淑媛還在,,顯謙還不是如今這樣冷冽,,不過是一個活潑的小伙子,見自己和淑媛對明宣的出生十分欣喜,,就吃醋了,,說出了差不多的話,惹得他和淑媛大笑,。
建元帝看向徒顯謙的目光變得更加溫和,,只覺得老七還是與當年一樣,笑道:“你這小子,,都是當父親的,,還和以前一樣!”
徒顯謙勉強保持了冷肅,,只是耳尖有些發(fā)紅,,這一切都被建元帝盡收眼底,心里更是發(fā)笑,卻不敢顯露,,生怕讓兒子被逗弄過了,。
玩笑過后,徒顯謙說起了玉真觀的現(xiàn)狀,,特別是如今玉真觀的各種荒涼景象,,猶豫的道:“父皇,如今玉真觀如斯敗落,,未免有些不好吧,!好歹是叔祖留下的徒子徒孫,是不是照顧一二,?”
建元帝聽了有些猶豫,,他倒不是吝嗇那點照顧,而是玉真觀本就出了個仙人,,若是太過偏向,,那玉真觀里的人會不會因此而跋扈起來,論起來仙人子弟這個名號還是十分能唬人的,。
徒顯謙看得出建元帝的猶豫,,勸道:“父皇,叔祖的那些徒子徒孫可不只是普通人啊,,他們因叔祖的緣故對皇家親近,,可若是我皇家太過苛刻,讓其怨恨上皇家和朝廷那就得不償失了,!”
聽了徒顯謙的提醒,,建元帝驟然清醒過來,,他原本就擔心那些修道者胡來,,叔父的徒子徒孫們雖然據(jù)說都沒什么修道的天賦,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半個修道者,,這玉真觀的人本該是皇家與朝廷的助力才對,若是因這些小事起了嫌隙,,那危害可比外邊的那些修道者大多了,!
建元帝點點頭,表示贊同,,道:“顯謙你說的沒錯,,玉真觀那邊不要怠慢,還有,,之前窩藏逃犯的那件事,,讓刑部等人查清楚,免得給玉真觀門楣?jié)娕K水?!?p> 建元帝突然想起這個,,也是知道玉真道人飛升前命眾弟子閉觀修行,此事才是誘因,,若是這件事不處理好,,玉真觀難免會有怨言,若是能給玉真觀澄清,,想必玉真觀的人就算不是感激涕零,,也不會怨恨朝廷。
徒顯謙眼神中劃過一絲幽光,,繼而恭敬地道:“是,,兒臣遵旨?!?p> 徒顯謙帶著建元帝的命令出了宮,,首先便到了刑部大牢,對刑部尚書道:“本王奉圣上命令,,提審玉真觀窩藏逃犯一事,,把兩個逃犯帶出來,本王要親自審問,!”
徒顯謙不管刑部尚書欲言又止的神色,,繼續(xù)道:“麻煩刑部尚書了,若是尚書不信,,可入宮詢問圣上,!”
刑部尚書連道不敢,只能讓手下把兩個逃犯提審過來,,刑部尚書不是傻子,,這兩個逃犯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可兩人身上卻牽扯到承恩公府以及玉真觀,,如今玉真觀玉真道人已經(jīng)飛升,,這種情況下,圣上怕是也沒了處理玉真觀的想法,,而承恩公府那位二公子王澍,,兩逃犯雖未曾招認,但刑部尚書眼睛可不是擺設(shè),,何況他在刑部這么些年早就練就了一雙利眼,,要說這承恩公府的那位二公子,與這兩逃犯毫無干系,,他就把自己那雙招子挖下來,!
而七王爺此次前來提審,,怕是來意不善啊,!
果然沒出刑部尚書所料,,才沒有過多久,七王爺也沒趕走他的情況下,,他賴在這聽完了全程,,一方面為七王爺?shù)哪芰Χ鴩@服,一方面,,心中也為承恩公府哀嘆,,你惹誰不好?
偏偏是七王爺還有玉真觀,,若是玉真道人還在,,哪怕為了平衡,或者其他的忌憚什么的,,對玉真觀也不會輕輕放過,,可如今玉真道人是飛升了,還不是去世了,!圣上如何會對玉真觀下手呢,?
承恩公府的算計也落了空,只怕這次就算有太子的面子在,,承恩公府也討不了好?。?p> 要說為何刑部尚書如此感慨,,只看徒顯謙陰沉的臉色,,就可窺見一二。
原來那兩個逃犯實際上是承恩公府二公子刻意安插在玉真觀的,,而不是說,,前頭兩個逃犯說的那樣,是不小心漏了行跡,,讓王澍發(fā)現(xiàn),,被威脅著在玉真觀偷樹。
要說這兩者差別可大了,,后者是玉真觀本身監(jiān)管不嚴,而前者卻是承恩公府惡意陷害玉真觀,,且包庇逃犯,。要說承恩公府能在玉真觀安插人手,徒顯謙是相信的,,至于這安插探子的目的,,且這探子還是逃犯,,想想也不是好事。
徒顯謙只盯著旁邊小吏記下的證詞,,心中愈發(fā)惱怒,,對承恩公府徹底厭惡上了,連帶著對一直對承恩公府優(yōu)容有加的太子,,心下也有了懷疑,,究竟是承恩公府自作主張,還是聽從太子吩咐這么做的呢,?
此時徒顯謙還有理智,,知道自己不能沖動,且若是把太子牽扯進來,,父皇如何處置這事那就不好說了,,若是再讓玉真觀的人知道了真相,那對朝廷,,對皇家一點好處也沒有,,徒顯謙也只能憋著一肚子的氣,讓刑部的人把承恩公府二公子王澍綁來,。
待王澍被帶到刑部以后,,他還對自己為何被帶來毫無所覺呢,徒顯謙聽說這王澍是在青樓找到的,,當時這人還醉著酒,,不由冷冷笑了。
旁邊的刑部尚書悲憫的看了這承恩公府二公子一眼,,卻沒說什么,,這么長時間了,也足夠讓這個建元帝的心腹明白,,對玉真觀,,皇上的意思是保定了,也不允許別人故意損害玉真觀的名聲,,王澍,,或者說承恩公府如此大膽,竟敢算計玉真觀,,實在是膽大包天,,他得到的旨意是,只要七王爺不把太子牽扯進來就行,,這是底線,。
刑部尚書冷眼旁觀,看著徒顯謙審問,,徒顯謙卻似乎不想插手,,對刑部尚書道:“本王先前逾越了,,不該越權(quán),剩下的,,就由尚書大人您處置吧,!本王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告辭了,!”
還未等刑部尚書反應(yīng)過來,,徒顯謙便飛快的離開了,徒留刑部尚書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副爛攤子,,繼而又苦笑,,果然誰都不是傻子,自己想利用七王爺對承恩公府的不滿,,讓其主管此事,,自己也扔了這燙手山芋,省的得罪太子和承恩公府,。但七王爺一開始裝作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結(jié)果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忽然撒手,,自己的打算是不成了,,不過這七王爺還真是夠無賴的。
也不知這七王爺什么時候這么難纏了,,刑部尚書無語的想道,。
這邊已經(jīng)出來的七王爺徒顯謙心里卻十分奇妙,暗道:怪不得明宣這么喜歡耍賴,,把爛攤子丟給別人,,原來這種滋味也挺爽的嘛!
不得不說,,若是明宣知道了怕是要覺得十分榮幸呢,,向來只喜歡親力親為,不肯把事情交給別人處理的父王,,竟然也學會耍賴了,,還真是可喜可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