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明宣與張方愚提出了關(guān)于賈敬的行事反常時,,宮中建元帝與徒顯謙也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建元帝一開始有些一廂情愿的認為賈敬是顧念叔父賈代善生前對他的照顧,,才想著拉榮國府一把,但很快,,徒顯謙就提出了異議,。
徒顯謙道:“父皇可記得,昔年榮國公在的時候,,對賈敬的處境一直不聞不問,,雖說文武有別,,但榮國公未免避嫌太過,賈敬不記仇就不錯了,,如何還會念著恩,?”
在徒顯謙心里,賈敬雖是廢太子的主要功臣,,但是吧,,作為上位者心里那點擰巴勁兒忍不住冒出來,這賈敬的作為著實不好稱贊,,所以難免對賈敬的人品有些懷疑,。
建元帝聞言十分不悅,因為賈代善當年就是他的伴讀,,關(guān)系是十分親近的,,他本就偏向賈代善,徒顯謙這么說,,豈不是詆毀賈代善,?只是建元帝看見徒顯謙嚴肅的臉,也不由卸了心中怒氣,,嘆氣道:“你說的也不錯,,賈代善確實有些過了,朕知道他總懷疑朕會擔心功高震主,,也不想想,,他上頭還有四個異性王呢?”
徒顯謙卻有些不以為然,,他當然知道自家父皇說的也不錯,,他確實不忌憚賈代善,即使是賈家出了一門兩國公,,但父皇擔心的是賈代善與四大異姓王交好的事情,。
只是這賈代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誤解父皇不想看到賈家繼續(xù)興盛下去,回去以后對長子放養(yǎng),,養(yǎng)出了一個只知道玩樂的紈绔,,所幸的是,賈赦倒也知道分寸,,從沒有惹出大亂子,,所以徒顯謙對這次賈家的事情很是懷疑,這賈赦雖然無能,,但總不是這點忌諱都不知道吧,,竟然摻和到廢太子的事情里,,還是說賈赦一直是偽裝的,不甘心家族淪落下去,,才冒險一試,?
徒顯謙心里想著這些,但建元帝卻不愿再繼續(xù)追究下去,,對徒顯謙道:“總不能讓賈代善死后還不安寧,,此事就不要再提!”
建元帝這個態(tài)度下,,徒顯謙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聽從旨意。
但此時的榮國府,,卻是一片混亂,,在榮國府眾人看來生性好色無知昏聵的賈赦正指著弟弟賈政的鼻子罵!
“好,,好你一個假正經(jīng),!老爺在世時,說我無能,,讓你主管榮國府,,我也認了,畢竟我是被老爺硬生生養(yǎng)廢了,,你若是能出頭,,我也不攔你,可你既想掌管整個榮國府,,還不想擔責,,把所有事情推到我頭上!你真當我賈赦是泥捏的不成,?”賈赦破口大罵,!
而端坐高堂的賈母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怒道:“好你個老大,政兒為榮國府謀算,,你占著茅坑不拉屎,,還只想占便宜,怎會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賈政原本陰晴不定的面容閃過一絲贊同,,他這次雖自認做的不太君子,可大哥賈赦才是襲爵的人,,他為榮府謀算,,危急關(guān)頭賈赦應該擔些責任才對啊,!
賈赦聽到賈母這么說,,一臉的不可置信,,嘲諷道:“太太,您竟然也這么說,,這是小事嗎,?他投靠廢太子之前怎么沒和我商議?這會兒讓我擔責了,?連堂兄也是虛以為蛇,,他一個恩蔭的五品工部郎中有什么能耐敢插手這種事?竟然還拉著賈珍一起,,這是要把榮寧兩府一起往火坑推?。∧阏f若是讓堂兄知道了賈珍是被他賈政攛掇參與此事的,,堂兄會是何種態(tài)度,?”
賈政被賈赦這話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而賈母也有些啞口無言,,此事賈政事先經(jīng)過她同意的,只是她也沒想到,,圣上如此不念情分,,直接把太子給廢了,又立了新太子,。
至于賈敬,,也顧不得了,要怪只怪,,賈敬事先不給榮國府透氣,,若是他們早知道,豈不是能分潤一部分功勞,,在新太子跟前留個印象?。【褪菍O女元春,,說不得也有大造化呢,!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只是賈母也要面子,,被她認為一向昏聵的大兒子指著鼻子罵,,賈母只能使出胡攪蠻纏的法子,怒道:“你若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我就回金陵去可好啊,!”
一向孝順,,甚至有些愚孝的賈赦聽到這話幾乎氣紅了眼,,不過到底沒有堅持下去,只能氣呼呼的轉(zhuǎn)身離去,。
而賈母見了也松了口氣,,繼而轉(zhuǎn)眼看見賈政,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賈母質(zhì)問道:“政兒,,你不是告訴我,說此事萬無一失嗎,?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賈政沒想到一向維護自己的母親也這般嚴詞厲色,一時慌亂地跪下哭訴道:“太太,,此事是兒子疏忽?。∪f萬沒想到堂兄他,,他自作主張,,根本不顧與榮國府的情分啊,!兒子也只是一時被蒙蔽?。 ?p> 賈政說的與賈母心中想的不謀而合,,語氣也軟了下來,,道:“雖說如此,但你也上進些,。不過說到賈敬,,我倒慶幸當年沒白便宜了這白眼狼,當年賈敬年紀輕輕考中了進士,,你父親數(shù)度想要給賈敬在圣上面前說話,,可都被我攔了下來。
這還不是為了你,,結(jié)果你老子臨死了,,給你求了官職,你也不能再考科舉,??稍蹅儎踪F也不必和那些寒門子弟爭獨木橋,只要你爭氣些,,做出些功績來,,圣上念著你父親,如何不會提拔你?”
賈母這么說讓賈政十分感激涕零,,道:“太太眼神利,,兒子佩服,兒子謝太太為兒子謀劃,,以后兒子一定光耀門楣,,不負太太的叮囑!”賈政信誓旦旦的模樣倒也十分能唬人,,讓人見了還以為是一個能振興家業(yè)的孝子呢,!
賈母見狀心中也松了口氣,她終歸只是一個內(nèi)宅婦人,,不能真讓小兒子離了心,,大兒子又不中用,只能提拔小兒子了,!
賈母賈政母子在這母慈子孝,,全然沒注意到早早躲在窗戶根下的一個人。這人頭發(fā)斑白,,有些老邁,,聽到賈母母子的話氣的目呲欲裂,但還是沒有吭聲,。
他忍了一會兒,,聽見房內(nèi)賈母賈政均離開了,這才小心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