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江雨帶著小武出了司馬府,。
“公子,,這錢褡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啊,,可累死我了,?!毙∥涓诮晟砗?,累得呼呼直喘,。
他剛才取了百兩現(xiàn)銀回來,卻不料江雨又向里面裝了些東西,,這一下竟然讓他覺得重量翻了幾倍,,想要看卻又有些不敢,只好低聲嘀咕:“我說公子,,你不會是裝些磚頭瓦塊來充門面吧,,人家那些大老爺們使的可都是銀票,你就算帶了這么重的錢褡子去,,也沒人會瞧得上眼的,!”
江雨回頭給了他一個暴栗:“再廢話,千字文抄一千遍,!”
小武聞言想哭,,雖然他會寫字,但讓他抄一千遍千字文,,那還不如讓他在府內(nèi)跑一千圈呢,!
慶州的晚上還是有些熱鬧的,雖然不能和繁華之地相比,,卻也是華燈彩溢,,自有一派景象。
醉紅樓,,位于慶州城的中心偏東一點(diǎn)位置,,東大街和南大街交匯處。
這里算是慶州夜晚最熱鬧的地方,,有好幾家青樓開在這里,,當(dāng)然,最大的一家自然是醉紅樓,。
遠(yuǎn)遠(yuǎn)的江雨便看到一片相連彩樓,,上面掛了數(shù)只燈籠,照得樓前有如白晝,。
那寬大精致的門前,,站了幾個青衣小廝,分別是問安的,,牽馬的,,引客的,介紹姑娘的,,還有一個中年的婦人,,揮舞著尺大的粉色蝴蝶手帕,不知在說些什么,。
慢悠悠地走到門前,,立刻有小廝迎了上來,。
江雨背著手,抬頭看了眼樓門上方金漆黑字的“醉紅樓”匾額,,搖了搖頭道:“名字起得不好,,忒俗了!”
小廝見江雨一身儒衫,,知道是名書生,,這樣的書生他見多了,自然會說話,,立刻道:“公子說得對,,樓內(nèi)的姑娘們都這么想,可是琢磨換個名字,,卻總也想不出好的來呢,。”
江雨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你們醉紅樓有福了,,今天我來了這里,明天你們就會改名,!”
小廝暗自撇了撇嘴,,吹牛不上稅是不是?現(xiàn)在就這么能吹,,一會喝多了還不得將慶州的牛都吹絕了啊,。
他心中想是想,嘴上卻奉承道:“那可真是太謝謝公子了,,一看公子就才高八斗,,文采橫溢,公子來我們醉紅樓捧場,,真讓我們這里蓬蓽生輝啊,。”
江雨十分受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背手走上臺階,,門前的中年婦人眼睛一亮迎上來,揮舞著手絹道:“好俊的小哥啊,,頭一次來吧?要不要奴家給你介紹個滿意的姑娘,?我們這里的姑娘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有包你玉仙玉死的,也有賣藝不賣身的,,就看小哥你喜歡哪一口了,。”
江雨笑著走進(jìn)樓內(nèi)道:“蘇白在哪里?”
“啊,,小哥是蘇公子邀來的,?蘇公子確實(shí)早有交代,呀……你不會是那位寫了鵬程萬里的江公子吧,?”中年婦人一驚一乍,,頗具戲精風(fēng)采。
“我就是江雨,?!苯晷Φ馈?p> “真的是江大公子???”婦人滿臉喜色,一把挎住江雨的胳膊:“樓里的姑娘們都盼著公子來呢,,就是奴家我啊,,也心里時時念叨著公子?!?p> 江雨伸出手不露聲色地推開婦人,,道:“還請姐姐叫人帶路?!?p> “唉,,人老色衰了,不討你們這些才子喜歡了,,想當(dāng)年我可也是這慶州的花魁啊,。”婦人露出傷心神色,,倒頗有幾分半老徐娘的風(fēng)姿,。
“姐姐嚴(yán)重了,一看姐姐年輕時就是國色天香,,就是現(xiàn)在,,也不是那些年輕姑娘們能比的?!苯晡⑿Φ?。
“還是個會說話的!”婦人聞言笑了起來,,叫道:“小桃,,小桃你快過來,你們朝思暮想的江公子來了,,還不快請去蘇白公子那里,?!?p> 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少女跑了過來,這少女也就十四五歲,,生得極苗條,,皮膚白嫩,容貌嬌俏可人,,兩只大眼靈動無比,,她看著江雨有些臉紅,低頭羞澀道:“江公子,,請和奴家來吧,。”
就在江雨剛準(zhǔn)備上樓之時,,忽然門前傳來一聲冷笑:“什么公子,,不過是名上門贅婿而已!”
江雨聞言雙眼一瞇,,回頭看去,,見樓門外走進(jìn)來一人。
這人看年紀(jì)也就比他大那么一二歲,,同樣穿著儒衫,,但卻一副驕傲神態(tài),看著江雨,,眼中充滿敵意,。
“哎喲,這不是吳公子嗎,?快請,,快請?!眿D人堆起笑容道:“吳公子莫非也是來應(yīng)蘇公子的約,?”
“正是,聽說蘇白這次邀了那寫鵬程萬里的贅婿前來,,我就過來瞧瞧,,一名贅婿拿什么來逛青樓!”吳公子斜眼瞟了江雨一下:“雖然這次是蘇白請客,,但醉紅樓乃是慶涼二地最大的青樓,,若是身上沒錢打賞,恐怕會被姑娘們笑話,!”
婦人乃玲瓏剔透之輩,,聞言就知不好,心說你二位要吵架去花廳里,,可千萬別在這樓下,,這不影響我做生意嗎。
“小桃,,快引二位公子上樓,!”婦人急忙喊道。
小桃雖然是醉紅樓的丫鬟,,但在這地方久了,,哪里能看不出眉眼高低,立刻應(yīng)了一聲道:“二位公子請隨奴家上樓,?!?p> “慢著!”吳公子忽然道:“小桃辛苦你了,,公子我這里有打賞,。”
說完,,他從身上摸出一角銀子丟了過去,。
小桃知道這銀子燙手,卻又不能不接,,低頭道:“多謝吳公子,。”
“呵呵,,真是可笑啊可笑,!”江雨站在旁邊見此情景,不由露出一臉的揶揄,。
吳公子皺眉道:“有人囊中羞澀,,卻故做輕狂之態(tài),才是可笑,!”
江雨搖了搖頭,,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微笑道:“小武啊,,你不是說來青樓逛都要揣銀票嗎,?公子我怎么剛看到一個拿角銀打賞的?”
小武眨了眨眼急忙道:“公子,,據(jù)我所知,,那散碎銀子一般在城邊土窯處常用,小的也不知道為何有人在這里拿出來打賞,?!?p> 江雨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小武還是個有眼色的,,他笑道:“打賞自然還是現(xiàn)銀來得實(shí)在,,不過散碎銀子拿出來打賞卻是太丟人現(xiàn)眼了,,就這點(diǎn)銀子還不如去土窯里樂上一樂,你說對不對??!”
“公子所言極是?!毙∥淞⒖痰?。
“你,你說什么,!”吳公子立刻黑了臉,,冷哼道:“小小贅婿,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利,,明明囊中羞澀,,卻偏要滿口大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江雨斜睨了他一眼,忽然仰起頭來,,冷笑道:“小武,,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