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見澹臺遠不說話,,微微一笑掃視眾人:“剛才澹臺公子請我點了個曲兒,我點了陽關三疊,卻仿佛不合澹臺公子口味,,現(xiàn)在該我請澹臺公子點一個曲了!”
澹臺遠聞言頓時眼皮跳了跳,,此刻已容不得他不開口,,偷看了眼小武身后的錢褡子,立刻搖頭道:“剛才我已經(jīng)點過了,,就不勞江兄了,。”
“哈哈,,我知道了,,原來澹臺公子囊中羞澀了,不過這也沒什么,,澹臺公子想聽什么曲,,我們大家湊上一湊,總能湊夠的,?!苯晷Φ馈?p> 此言一出,,錢書墨等人立刻臉色不好起來,,而蘇白等人卻有些揚眉吐氣的神情,。
澹臺遠深吸了口氣,干笑道:“曲不去曲的倒是可以留后再說,,江兄的那首鵬程萬里確實寫得文采飛揚,,只不過現(xiàn)在外面卻有些流言蜚語……”
“什么流言蜚語?”蘇白上前一步道:“江兄之才,,我們?nèi)伎吹?,那知味停車就是江兄所做!?p> 澹臺遠輕輕一笑,,道:“江兄之才我也不懷疑,,只是對聯(lián)不說,那詩總是沒人看到他親做的,,我想請江兄作詩一首,,讓我們大家學習一番?!?p> 他的意思很簡單,,對聯(lián)有你蘇白在場,我們就不懷疑了,,至于詩大家可都沒看到,,那是從陸府內(nèi)傳出來的,寫詩的時候誰都沒在現(xiàn)場,,大家都是聽說的,,你現(xiàn)場寫一首讓我們看看,我們才相信,。
江雨微微一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下善妒者除了怨婦,,就只有沒甚本事的書生了,,江某相信在場諸位都不是這樣的人吧?”
他一句話就將澹臺遠等人罵了進去,,哪怕澹臺遠涵養(yǎng)再好,,城府再深,畢竟年歲在那里擺著,,此刻臉皮也有些受不住了,。
“讓我們作詩不難,不過剛才你們先出了對聯(lián),,如果作詩也該是你們先做吧,!”陸頂在一旁忽然道。
“陸兄……”蘇白皺了皺眉。
雖然剛才已經(jīng)商量好了要回澹臺遠等人一題,,但陸頂這話說出來,,卻等于是變相的代江雨答應了做詩的事情。
江雨看了眼陸頂,,心想,,你小子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澹臺遠聞言眼睛一亮,,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就請諸位先出題,待我們做完后,,再向江兄請教詩詞文章,。”
他這一句話已經(jīng)定調(diào),,事已至此,,蘇白也沒法反駁,他看了看江雨,,只見江雨微閉雙眼不知在想什么,,只好道:“曲兄,,你出題吧,。”
曲水觴是這些人里身家最豐厚的,,曲家乃是慶州首富,,家中也有在外地為官的叔伯,雖然不是書香門第,,但為人豁達,,在慶州士子的圈里頗為吃得開。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題目,,曲水觴提筆寫了出來,,然后道:“諸位只需做詩一首,五律七律皆可,?!?p> 澹臺遠輕笑道:“這個簡單,不過我記得江兄那首鵬程萬里卻是無格律的,,但能把七言詩做到那種程度,,江兄確實大才啊,!”
鵬程萬里不是七律詩,,事實上李白這輩子寫的律詩不多,,他的詩多以五七言和樂府居多,而他的七言樂府卻超過了同時代的大部分律詩,。
澹臺遠話里有話,,但江雨既然坐那裝睡,蘇白等人也不便爭辯,,只是看著澹臺遠等人寫詩,。
題名夏風,聽著簡單,,但卻沒人去選擇七律來做,,畢竟只是比試答題,要的是速度而不是文采,,做上來就好,,否則一首好詩可能幾個時辰甚至數(shù)天才能完成,誰也沒那工夫,,而且時間太長也就算輸了,。
約摸半個時辰左右,便有人做完了詩,,接著陸陸續(xù)續(xù)澹臺遠等人全部做了出來,。
蘇白幾人看詩,瞧了半天沒瞧出什么毛病,,便道:“諸位兄臺果然才思敏捷,,小弟佩服?!?p> 澹臺遠客氣了幾句之后,,便看著江雨道:“江兄,你瞧這些詩如何,?”
江雨剛才倒是沒看,,此刻挪到桌邊瞧了幾眼,心想你小子是不是讀書讀傻了,,讓我看我能說出什么好聽的話來,?
他嘿嘿了幾聲,手壓在一疊宣紙上,,對蘇白道:“這也是詩,?”
蘇白立刻一愕,不覺頭疼不已,,這位江兄真是毒舌啊,,看樣子又說不出來什么好話了。
“你……這怎么不是詩了?”石山重的詩擺在最上面,,此刻聞言他本來就黑的一張臉便有些發(fā)亮了,。
江雨嘴角勾了勾,道:“除了格律相合,,寫的簡直就是狗屎,,不對,狗屎都不如,,真污了我的眼,!”
“你,江雨你欺人太甚,!”章余一張麻子臉氣得直抖,,伸手指著江雨道:“你一個小小的贅婿,懂什么詩文,,我看你根本就不懂,,你那首鵬程萬里肯定是抄的!”
江雨眼睛一翻,,冷笑道:“寫出這樣的東西,,連三歲稚童都不如,也配評論我的詩,?”
劉子硯這時上前一步,,怒道:“江雨,你不要太狂妄,,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的詩就那樣不堪,?你不要胡言亂語,,信口開河,!”
江雨看了他一眼,,伸手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慢條斯理地道:“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劉子硯被這句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幸好章余在后面扶了他一把,,這才穩(wěn)住身形,。
這時幾人都氣得臉色鐵青,須知讀書人最恨的就是有人貶低自己的文章,,何況還是江雨這種怎么罵怎么爽的貶低,,哪怕你脾氣再好,城府再深,也是受不了的,。
“江兄,!”澹臺遠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道:“既然江兄這么看不起我等的詩文,,那不妨我們再比試一番!”
到底還是年輕啊,,江雨看著澹臺遠微微一笑,,少年你這就沉不住氣了?
澹臺遠見江雨嘴角含笑的模樣,,不覺得火氣再往上涌,,他無論出身還是才學,在同齡人中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他少有大志,,從小就鍛煉自己不驕不躁的性子,說起城府來,,自認也是頂尖的,,但此刻在江雨冷嘲熱諷之下,實在是挺不下去了,,畢竟今晚在醉紅樓如果被對方折辱了,,那么明天就會傳遍慶州士林,自己哪還有顏面可存,?
尤其自家姐姐省親回來,,即便不能讓姐姐看到自己如何文采飛揚,卻也不能讓姐姐看到自己受辱??!
想到這里,澹臺遠心下發(fā)狠,,必須要和這江雨必比一比,,就不信自己的才華還不如一個上門贅婿。
江雨饒有興趣地看著澹臺遠,,道:“你想和我比詩詞,?”
“正是!”澹臺遠點頭,,一臉嚴肅認真,。
“可是我不想和你比啊?!苯晷Φ?。
“你……”澹臺遠聞言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