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勢跟了進來,,他早就想跟莊清邀個功了,。
莊清卻先問他:“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子時已經過了,?!?p> “哦,這么晚了,?”莊清喃喃自語,,“許家的賞寶會也不知怎么樣了。你離開的時候是什么時辰,?”
“我回來也就一會,。我遵從你的旨意,想著怎么搗亂,。白天曾經偷偷出去過,,去藥店里買了好多巴豆,磨成粉,,偷偷的給他們下到飯菜里了,。”
“就這樣,?”
“?。窟€不夠,?我看到他家的茅坑都要排隊,!”
莊清笑道:“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叫你搗亂,,就只能搗成這樣,。”
“不夠狠,?”
“太不狠了,。”
李勢撓撓頭,,說:“你又不教教我,。我本來就是一老實巴交的農人?!?p> “算了,,太難的你也不會。就這樣也可以了,,你辛苦了,?!鼻f清心情好了許多,哈哈笑了兩下,。
“不辛苦,,不辛苦?!?p> 剛道完辛苦,,莊清一拍大腿:“哎呀,好你個李勢,,現(xiàn)在說話都學會油嘴滑舌了,,我本來也是老實巴交的一個大夫啊?!?p> 李勢嘿嘿一笑,。
莊清也不跟他說笑,正色問:“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我走的時候,,許家已經雞飛狗跳了。好像外面進來了很多人,,也不知在干什么,,家丁們執(zhí)刀拿劍,跑來跑去,,根本沒人管我們這些仆役,。”
莊清聽了,,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心里說:徐魯兩位竊盜,你們也辛苦了,。又想,,要是熊啟再被許家的人抓住,給狠揍一頓,,就太完美了,。
“但是,有個地方,,我老是覺得不對勁,。”
“什么地方,,你說,。”
“你也知道,我們一般吃飯,,都是白天,,只有大戶人家才會晚上掌燈吃飯。這許家的壽宴卻安排在晚上,,借口呢,是說占卜所得,,然而還是不解其意,。一入夜就開始吃席,吃到子時還不散,。我走的時候還沒有散,。”
“哦,,你走的時候,,賞寶會還沒開始?”
“沒有,,人都在殿里坐著,,舞姬連舞都跳不動了,大家也不散席,。聊天都沒精神了,。個個都拉肚子,還能坐那里干耗,。都不知他們到底是來干嘛的,。”
莊清聞言一怔:“這么奇怪,?你去大殿里看過,?”
“是啊,我找機會進過大殿,,因為他們人手不夠,,總覺得這里有古怪?!?p> “都是什么人在里面,?”
“這個,我哪認識他們,?反正穿得都很講究,,派頭也足,就是氣氛有點怪,,人與人之間好像都不熱情似的,。”
“你還別說,,真是古怪的很,?!?p> 許家的壽宴安排在晚上,這真不奇怪,,因為要辦賞寶會嘛,。然而,子時都過了,,還不開,,還在那坐著吃,這就大大的奇怪了,。
這伙子人,,一個精過一個,就這個崔瑞,,就很不好對付了,,一肚子的彎彎繞。許家好像也不是那么簡單,。到底在玩什么,?
這里不對勁,莊清決定去許家看看,。對李勢說:“今天晚上,,叫幾個人不要睡了,盯緊了崔瑞,,別讓他跑了,。我去許家看看?!?p> “你一個人去,?”
“這事,你幫不了什么忙,,去了也危險,,你就好好看著門戶,等我回來,,好好收拾下崔瑞,。”
“好吧,,你放心,。你得小心點?!?p> 下屬這么關心自己,,莊清還是很感動的。拍了拍他肩膀,讓他出去了,。
自己在房里冷靜的想了一會兒,。
如果賞寶會不是今天開,那無論如何這個壽宴也應該結束了,。這些來的各國客人,,都是賞寶會的主顧,人家的目的可不是來吃飯的,。千里迢迢跑你這里,,難道家里的不好吃嗎?
這問題必須搞清楚,。
莊清這一身夜行黑衣還沒脫,蒙臉的黑布在那一堆死蛇里面,,只好另找了塊黑布把臉蒙上,,又出去了。
許家今晚,,跟徐家是另一番景象,。徐家是靜悄悄的,連放個屁都傳十里外,,許家這里,,火把高舉,燈火通明,,人聲,,狗吠,亂成一團,。
莊清悄悄靠近大殿,,發(fā)現(xiàn)大殿上確實坐滿了客人,大多不認識,,有些周國的大夫,,也沒見過幾面。但有幾個,,莊清仔細一看,,大吃一驚。
里面有周最,,甘大夫,,太卜,這些莊清要不是剛剛見過,,要不是多見過幾次,,比較熟悉。但看這幾位,卻是似是而非,。再看家主許浣,,身形臉蛋很像,但卻沒有那種富貴的氣質,。
莊清盯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破綻。那個遠看像周最的,,起身走路,,好像是要去上廁所,動作卻很敏捷,,一點不像個老人,。莊清也沒看到周最身邊的鄭國,按道理,,鄭國不是客人,,但在洛陽這里,卻是周最的臨時保鏢,,難道府里還有其他事情要他去做,?
這些,莫不是假扮的,?再仔細去看,,感覺個個都不像!這些客人都是假的,,都是別人扮的,!
為什么要假扮這些客人呢?
想到這一層,,忽然明白了,。原來,許家的壽宴是幌子,,許家的賞寶會也是幌子,,真正的賞寶會不在這里!
好厲害,,好狡猾,。
假如這些客人都是假扮的,都是在演戲,,最好抓個人來問問,。
莊清在四處轉,看到偏僻的廂房里,,有兩個家丁在守著,。大家都這么忙,,居然還能派兩人在這守著,在看著什么呢,?
也得虧許府現(xiàn)在很亂,,沒人注意這里,莊清不費力地把兩家丁放倒,,見門上了鎖,,在家丁腰上一摸,摸到鑰匙,,也不知對不對,,就捅了捅,居然就開了,。
打開門,,屋里看不清人,只看到兩只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
“你是誰,?”里面的人問。
莊清摸黑進去,,把那人拉起來,,發(fā)現(xiàn)是被綁著的,,里面也看不清楚,,就把他拉到外面去。
月光雖然也不甚明,,好歹比屋里亮點,。那人一抬頭,莊清驚訝地喊了出來:“鄭國,?”
這被綁著關屋里的,,真的是鄭國。莊清徹底糊涂了,。
“啊,,你認識我?”鄭國也驚訝地問,。
莊清這才想起自己是蒙著臉的,。他不想讓鄭國認出自己,也沒給他松綁,,問他:“你不是許家的親戚嗎,?怎么會被綁在這里?”
鄭國苦笑道:“也得虧我母親的堂舅與許浣的夫人是從兄弟關系,,有這么一層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我喊他一聲姨父,,這才把我單獨關了起來?!?p> 莊清哂笑道:“你這姨父喊得親切,,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亂攀關系也沒用?”
“我好歹也是韓國工署的官員,,雖然沒什么錢,,買不起古董,給他看家護院還你丟他的人,?”
“也就是看在你這點功勞,,才單獨關你吧?”
這單人牢房還坐出優(yōu)越感了,。
“喂,,大哥,你既然救了我,,就干站著說話,,不給我松綁的嗎?”
莊清猶豫了下,,拿劍把繩子割了,。鄭國剛把繩子解了,反手就把莊清的面巾給扯下來,。
“你是,?”
他雖然見過幾次莊清,但都沒認真看過,,因此也不認識,。
莊清當然不會告訴他,你小子拿手弩射過我,,也在太卜家見過我,。他其實最想告訴他的是,徐家拿你當幌子騙過我,。
此時此刻,,這些都沒法說。所以,,莊清也愣了會兒,。
“足下把我放出來,雖說也不是救命之恩,,因為許浣也沒打算殺我,,但也得謝謝你。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莊清不想啰嗦,,問:“為什么把你關起來,。”
“因為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又不肯合作,。”
“什么事,?”
“這個……”鄭國有點不想說,。他也不知對面是什么來路,雖說把自己放出來,,誰知道有什么目的呢,?
莊清試探地說:“是不是你發(fā)現(xiàn),他們假扮客人,,而真正的客人卻早就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鄭國一愣:“你不是都知道嗎?還問我,?!?p> “真正的客人去哪了?”
鄭國脫口而出:“陳家,!”
“陳家,?”莊清大吃一驚,仔細一想,,不禁萬分佩服,。
他們知道第一次賞寶會半年前辦了一次后,再想秘密行事,,有點困難,。就把洛陽里,,古董行最大的徐家,,財力最雄的許家推了出來,其實暗地操作,,保管古董的,,卻是陳家。有許,、徐兩家在外面,,誰也不會想到真正的賞寶會卻是在陳家!
莊清把臉蒙上,,轉身欲走,。鄭國拉住他說:“我也去?!?p> 莊清說:“你把臉蒙上,,換身衣服吧,。”
“不用,,我又不阻他發(fā)財,,就是去看看熱鬧?!?p> 陳家比較小,,但也算是大宅子了。在洛陽西北角,。這里是工匠的聚集地,,白天叮叮當當熱鬧得很,到了晚上就十分安靜,。
看來,,讓蘇棄把衙役們安排在許家附近,那是白費力氣,。
接近陳家,,莊清發(fā)現(xiàn)遠處有人警戒,就跳上一棵大樹,。鄭國見他跳那么高,,一躍而起兩三丈,驚得下巴掉地上,。
他只是個工匠,,又不是武師,翻個墻還勉強,,爬那么高的樹很費勁,。莊清從樹上甩下一根牛筋繩,這繩子對莊清來講很有用,,有點東西帶著力就可以了,,對鄭國來講,還是上不去,。
莊清只好讓他躲一邊去,,自己看看就下來。
黑燈瞎火的,,鄭國只好站在第一個枝杈上,,緊緊抱著樹干,也就墻頭那么高,,什么都看不到,。
莊清可是看到了,遠處的陳家,,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