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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驂住進楚館僅僅兩天,,就跟大家打成一片。這個在霍山修煉了幾十年的老頭,,很容易討人喜歡,。這老頭有問有答,平易近人,。
楚館里問得最多的就是三個問題:
元晶是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神仙?
你說的氣要如何才能感應(yīng)得到,?
別的問題還好說,,就這三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越是因為不可能回答,,越是問的多,。老頭脾氣還很好,也不會覺得臺啰嗦而厭煩,。
就好比一個人心情好的時候跟智障聊天,,就是這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嚴(yán)驂見了莊清,,吩咐他,馬上去找個女的跟著自己進莊梅的屋子里,。
莊清很奇怪,,怎么了?
嚴(yán)驂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昨天只在莊姑娘的手腳上用針,,因此,,你們館里的人來看,我也不趕出去,。但是今天不行了,,我得給她后背和胸前的穴位用針,那得,,那得把衣服脫了……”
莊清說:“醫(yī)者不能忌諱這個,,我相信你?!?p> 嚴(yán)驂說:“我又不是醫(yī)生,,本來就很少給人扎針,也是第一次給個姑娘扎,,怪不好意思的,,也怕人說我閑話,。”
剛好吳萍走過來,,莊清就把她叫過來,,讓她跟著去。
其實不用莊清吩咐,,吳萍就想去的,,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
吳萍說:“我聽說找穴位很難的,你說很少給人扎針,,那你怎么扎得準(zhǔn),?”
嚴(yán)驂說:“這你就不懂了,別的醫(yī)生扎針,,要自己找穴位,,我又不是醫(yī)生,我是靠摸,,摸到氣在經(jīng)絡(luò)中的流向,,那里斷了就疏通哪里,根本不用去找,?!?p>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只有像莊姑娘這樣的,,身上有氣流動的,我才能給她扎,,別的人我也不敢,。”
吳萍說:“你要我跟進去也行,,我問你話,,你得答,你扎的什么穴位,,你得說出來,。”
“怎么,,你想學(xué),?”
吳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嚴(yán)驂搖搖頭:“我覺得,,你怕是把這個想得太容易了,。這穴位有幾百個,,互相聯(lián)結(jié),復(fù)雜的很呢,?!?p> 吳萍有點心虛地說:“我就試試看,你要是不教我,,我也不進去,。”
嚴(yán)驂又好氣又好笑:“行,。跟我來,。”
吳萍一跺腳:“別說得那么勉強,,你可得好好教,。姐姐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覺得害臊,,我可是個活人,,我跟你進去,還關(guān)著門,,我還擔(dān)著風(fēng)險呢,!孤男寡女的,我就不怕嗎,?”
這話一下子提醒了嚴(yán)驂,,他傻了,停住了腳,。
對啊,,你可是個黃花大姑娘,我進了屋可是要關(guān)門的,。要不,,莊大夫,你去給我找個大娘吧,?
吳萍撲哧一笑:“你就是找個沒牙的老太婆,,那也是男女共處一室,名聲能好到哪去,?”
嚴(yán)驂聽這么說,,腿都軟了,對莊清說:“沒轍,,你跟我進去吧,,那好歹是你女兒,別人就算有閑話,,也怪不到我頭上,?!?p> 莊清訥訥地說:“就算我是父親,她也,,她也……”
吳萍咯咯笑道:“你看你看,,有很多事情啊,你就不要去琢磨,,越琢磨越是事,。你這糟老頭子就是想得太多了!走走走,?!?p> 強拉著嚴(yán)驂進了莊梅屋,把門從里面栓上,。
嚴(yán)驂跟吳萍在莊梅屋里鼓搗,,半個時辰也沒出來,莊清很想去看看嚴(yán)驂到底是怎么弄的,,但又不好意思進去,就一直站在庭中,,覺得挺無聊的,。
吳興從隔壁旅舍過來,一見莊清,,樂呵呵地說:“莊大夫,,我要跟你說三件大事!三件大好事,!”
哦,,什么大事?還一下來三件,?
吳興說:“第一件,,你給我的兩件金器,我賣了個好價錢,?!?p> 原來,莊清跟朱英,,把姬絳賞的兩件金器,,交給吳興去賣,得了錢就放在楚館用,。
“哦,,好,你留著吧,,就當(dāng)楚館的用度,?!?p> “莊大夫真是個體諒下屬的好大夫,吳某有幸與大夫同列,,真是難得,。”
“那第二件呢,?”
“你也不問問我賣給誰了,。”
“賣給誰了,?”
“徐家,,崔瑞收的。他問我哪來的,,我直接告訴他是二世子賞的,。他哈哈大笑,說,,這件都是他修補過的,。”
聽到這,,莊清說:“你為什么要賣去徐家呢,?”
“你要是想賣得好,還真的得給他家,?!?p> “如今我們跟二世子合作,倒是不怕他知道,?!笨戳藚桥d一眼,“這算個什么大事,!”
吳興諂媚地一笑:“當(dāng)然,,這樣的事,對大夫來講,,不足掛齒,。”
“對了,,你是不是有點后悔,,晚上要是跟我們一起去,說不定二世子也賞你件金器,?”
“我倒是不這么想,。雖然,這金器很貴重,,很值錢,,但他的錢是不好拿的,。何況……”
“何況這些寶貝遲早會在我們這里過一下手,對吧,?”
吳興臉?biāo)查g紅了,,大夫說笑,大夫說笑,。
“我一點也不說笑,。這些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人家二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人了,我雖然也不富有,,也不看重他的,。但我如今也明白,這世上的事,,無論那件事,,要辦成,真的要花錢,?!?p> “對對,莊大夫如今也開竅了,,哈哈。反正也是替國家花錢,。再說,,這錢也是無中生有,從天而降,,如果不是白起,,也是在地里慢慢爛掉?!?p> “但是做人做事,,得有分寸,過頭了,,就是禍害,。”
“莊大夫一副玲瓏心,,做事想問題真是通透,。”
“你再說第二件事吧,?!?p> 吳興一說第二件事,,就分外氣憤:“周國已經(jīng)下令,那個什么除魃大會,,取消了,。”
“哦,,這又是為何,?你不是說,愚民自擾,,官府不禁嗎,?”
“這百姓聚集,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朝廷一直就不支持,。如今,吸血的邪魅已經(jīng)抓了,,百姓心安,,市面平靜,這除魃會,,就沒有必要開了,。”
“不開就不開了唄,,本來就是裝神弄鬼騙人的,,那你為什么氣憤?”
“我們的錢被人卷跑了??!”
“你們的錢?”
“我們挨家挨戶湊的除魃錢,,都交給武館和法師了,,法師一聽說不準(zhǔn)開了,把錢卷跑了,,如今也不知去向,。”
“哦,?呵呵,。”莊清笑道,,“那武館呢,?也跑了?”
“武館只是負(fù)責(zé)收錢,以及維護治安,,大部分錢早就給法師了,。原本就定在后天辦除魃會的,結(jié)果突然被取消了,,花出去的錢那是肯定退不了,,沒花出去的,大多數(shù)都被法師卷跑了,?!?p> 莊清冷哼道:“跑了就跑了,就算不跑,,原本也花不了那么多錢,,大多數(shù)的錢,不還還是他們幾個分的,?”
“現(xiàn)在連領(lǐng)頭的都沒分到錢,,惹了一身麻煩,如何收場,,我就看戲好了,。”
“你也沒捐幾個錢???”
“一個錢也是我辛苦掙的!看著自己的錢扔進水里,,任誰也心疼?。俊?p> 莊清看著吳興,,搖搖頭,,問:“這兩件事算什么大事?你這第三件,,也還是這么無聊的嗎?”
吳興好尷尬,,說:“我胸懷沒大夫?qū)拸V,,每日就這么些柴米油鹽,雞毛蒜皮,,與大夫還是差好遠(yuǎn),。”
莊清失笑道:“吳大夫,,你今天是怎么了,?一上午拍我那么多馬屁?”
吳興正色道:“真不是奉承話,這第三件,,你一定愛聽,,并且足見你深謀遠(yuǎn)慮,高識遠(yuǎn)見,?!?p> 莊清無語:“你又來了。你要能這么會說,,我給你介紹給春申君,,你在陳縣一定很吃的開?!?p> 吳興呵呵一笑,,說:“你如果真能把我推薦上去,我肯定感激不盡,?!?p> “有什么事趕緊說,別磨磨蹭蹭的,?!?p> “嘿嘿,這第三件大事嘛,,就是魏國的信陵君,,殺了晉鄙將軍,奪了他的兵馬,,如今正率領(lǐng)魏國十萬大軍去攻打邯鄲城外的秦軍,!”
什么?真的,?再說一遍,!
莊清聞言跳了起來!
當(dāng)然是真的了,,就這兩天的消息,。
莊清呆了一呆,一拍大腿,,大笑起來,,果然,魏國也有人能看出局面,,趙國不能亡,!
信陵君是當(dāng)今魏王的同母弟,被封在信陵,,所以號信陵君,。此人性格豪邁,,養(yǎng)士三千,與趙國的平原君,,楚國的春申君,,是當(dāng)世養(yǎng)士最多的人。
信陵君在各諸侯中非常有名,,門下能人又多,,他要是帶兵,肯定沒問題,??墒牵麨槭裁匆獨x鄙呢,?
莊清揪住吳興衣領(lǐng),,聲音顫抖:“這是哪天的事情?”
“這是蘇棄告訴我的,,他昨晚值班,,天一亮就回我店里,你還沒起呢,,讓我把這事跟你說,。你把手松一松?!?p> 莊清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無禮,趕緊松手,。見諒見諒,。
“我說吳大夫,這才是真正的大事,!你瞧好了,,周國馬上就會來召見我,這個情況,,我早一個月前就預(yù)言了的,!”
“是啊,所以,,我們都很佩服你,,你真是神了?!?p> “我知道魏國的晉鄙,駐扎在鄴城,,渡河不遠(yuǎn)就是邯鄲,。此時傳來的消息,已經(jīng)是好幾天的消息了,邯鄲那邊一定已經(jīng)打起來了,?!?p> “消息肯定是幾天前的,打沒打不知道,?!?p> “我們楚國出動了沒有?我們楚國一直盯著魏軍,,他們不動我們也沒動,。此時應(yīng)該跟秦軍交上手了吧?”
“這個……”
“真是急死了,,也沒個地方通消息,。”
莊清看了一眼吳興,,嘆了口氣,,算了,你也不可能知道這些,,還是等周國的人來通報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