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冬又來,春去春又回,,兩年時光靜靜流去,,又到一年春分時。
禮樂課上,,陸離又在胡思亂想著,,在窗外的鶯歌燕語烘托下,思緒又開始飄飛:按著守樸大哥說的他的出生時日,,那么他現(xiàn)在剛好滿十五歲了,。十五歲能干什么呢?他們、他們又在干什么,?
突然有一團小紙團從他的右下方靈巧地跨過“千山萬水,,重重疊障”出現(xiàn)在他的桌面上,還彈了兩彈,。
陸離嘴角翹起,,不自覺露出甜蜜笑容來,,滿心歡喜地正待打開。又有一團大了兩倍不止的紙團從左上方飛來,,表面竟然還有氣流動,,看來是準備下狠手啊,!他借氣御氣,順水推舟,,手腕一轉(zhuǎn),,那紙團就直飛沖去正在專心致志聽課的穆靈均的左臉上。
只見那穆靈均斜眼余光里看見有團紙向他臉旁飛沖而來,,也不慌亂,,拿書的左手輕輕往左臉上移,右手中指御氣,,輕巧在書后一彈,,用的好一招隔山打牛!那紙團又重飛回陸離方向,,陸離立即就有點慌了,,一伸手掌就把紙團拍飛出去,劃出一道圓潤完美的拋物線,,一分不差地打中了正中的周老幻像,。周圍響起了一片急促的吸氣聲。
陸離僥幸地想:得虧幻像的觸覺不是共有的……
還沒待他想完,,那周老先生和藹的聲音就響起:“陸離同學,,請你站起來回答一下關(guān)于箜篌這方面的知識?!?p> 陸離定了定神,,站起來,笑了笑,,答道:“箜篌是一種彈弦樂器又稱撥弦樂器,。最初稱“坎侯”或“空侯”,由神靈時代海棠神女發(fā)現(xiàn)并傳承下來,。有臥箜篌,、豎箜篌、鳳首箜篌三種形制,,現(xiàn)大多數(shù)彈奏的都是豎箜篌,。其中猶以皇長女姜妤公主,即康樂侯的妻子康樂夫人的《箜篌靈》為最,,其帶頭編撰的《箜篌錄》更是對后世有著深遠的影響,。周老先生,,我回答完了?!?p> 周老名叫周古,,是一位年近古稀的滿頭銀發(fā)的老人,為人克恭克順,,善氣迎人,。
由于學院對于學生學習禮樂等方面知識不是很過于重視,授予他們學識的都是從別的學院請來的先生夫子,。
周老見陸離回答的大致內(nèi)容差不多,,叫他專心聽課,就不再為難他,,讓他坐下,。
陸離暗暗舒了口氣,也不再理那些紙團,,專心聽課,。
“咚,咚”下課鈴聲響起,。
陸離還未收拾好課本,,那徐鶯鶯就來到他桌旁,湊近陸離,,笑瞇瞇跟他說:“嘿,,陸小哥,今天課堂上耍得一手好功夫呀,!”語氣親昵,,動作親密。
陸離還未開口,,一旁又有一把充滿歉意的女聲傳來:“陸離,,我不是故意的,我扔紙條只是為了告訴你一聲,,下課后等我一下,,我有事要找你?!?p> 聽到這聲音,,陸離無奈扶額道:“繹心同學,我真的不會跟你回家的,。你還是徹底死心為好,。”
原來此女便是姜繹心,,自從她答應(yīng)他阿爹的兩年之期過后,,她就四處打聽陸離,,一路找尋到了方州學院,也不知用了什么門路就插班進了陸離的班級里,。一見到陸離就叫嚷著要帶陸離回她家一趟,,問是哪里又不說,陸離心中有疑,,更加不可能答應(yīng)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子的無來由要求,。
陸離斜眼里看見穆靈均就要離開,趕緊朝他開口道:“靈均,,等等我,!我們一道走!”于是便溜之大吉了,。
只剩兩女面面相覷,一陣沉默,。
“你……”兩女同時開口,,又戛然而止。
那頭陸離走到尚文閣,,才想起徐鶯鶯上課時傳給他的小紙條,,忙拿出來看,原來是徐鶯鶯給他做了午飯,,約他下課后在柳湖一起進餐,。
陸離看了看旁邊悠閑信步的穆靈均,兩廂比較之下,,決定去柳湖,,美其名曰:改善伙食。
兩年來,,不知怎的,,或是有意,或是無意,,或是單方,,或是雙方,陸離和徐鶯鶯越走越近,,大有發(fā)展為戀人的趨勢,。
穆靈均笑了笑,自行一個人去吃午飯,。
柳湖因繞岸堤一圈種植柳樹而得名,,是會友,聊天,,散心的好去處,,當然還是偷偷私會的甜蜜小情侶的好去處,。
之所以是偷偷,是因為學院里明文規(guī)定:十八歲以下一律不準談戀愛,,以免影響修煉,,發(fā)現(xiàn)者嚴懲不貸。
柳樹下,,長石椅上,,有兩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少女并排坐著,少年手捧木碗低頭扒飯,,少女帶著笑容捧腮靜靜看著瀲滟湖水,。
柳絮迎風起,湖水見風皺,。燕子低掠水,,蜜蜂嗡白晝。
正是暮春好時節(jié),,年華正當時,。
方州學院大門那頭,姜繹心無奈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就上了五輪木氣車,,飛奔而去。
日暮時分,,太陽已完全隱沒,,但天色依舊明亮透徹,晚風亦徐徐,。說晚不晚,,說早不早,一切剛剛好,。
溫琬琰就在這靜謐春日里看見這樣一幕:
一身紅袍的姜繹心挽起褲腳,,坐在河邊草地上,露出的細白小腳調(diào)皮地拍打著水面,,激起層層水花,,以期戲弄在河里悠閑浮水的白鴨子。額前的白玉細珠伴隨著她開心的笑容輕輕搖動,,發(fā)出悅耳的細碎響聲,,一頭烏黑秀發(fā)輕輕揚起,又輕輕落下,。
溫琬琰突然心中一動,,還未待他細細想明白這一動的意味,那姜繹心就發(fā)現(xiàn)了他,盈滿笑意的眼睛突然慌亂起來,。只見她把露出來的細白雙腳藏進一邊的草叢里,,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打招呼道:“你,、你怎么在這里,?好巧啊,!哈哈,。”又把腳往草叢里伸了伸,。
溫琬琰笑著走近她,,嗓音溫和:“是啊,真巧,。天地之大,,我們二人總能碰到,莫不是這就是他人口中的‘緣分’之說,?”
姜繹心羞赧地看著眼前身著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較之一年前更加俊逸不凡的溫琬琰——她后來在其它地方游玩的時候也曾經(jīng)見過他,都只是淺淺打個招呼,。
溫潤如畫的眉目,似笑非笑的眼睛總是那么溫和,,欸,,怎么每次遇見他總有點狼狽。姜繹心在心里哀嘆,。
她咬了咬嘴辰,,又哈哈笑道:“好說好說?!?p> 心里想的卻是他趕緊離開,,她現(xiàn)在這樣子太不雅觀了,,一點都沒有中原那些女子的衣著大方,,舉止溫柔。才不要被他看到這樣子的自己,!
溫琬琰有心逗她,撩袍在她不遠處的光滑石頭坐下,,開口道:“姜姑娘,,此次又是去哪里游玩?可否帶上我?”
“我、我這次就回家了,,不去玩了”
“那可真遺憾……”
“沒事沒事,,總有機會的……”
姜繹心好不容易與那溫琬琰告別完,呆坐在五輪木氣車里,,深深地舒了幾口氣。
第二天下午,,姜繹心騎坐在馬背上,,馬兒一個奮起,,揚立而起,,嘶鳴一聲,。
她對著蒼茫的草原大喊:“寬闊無私的大草原,,我回來了,!”
喊完策馬奔騰而去,驚兔震鼠,,掠花飛草,,端的是英姿颯爽,,草原兒女氣概盡顯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