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下來,,貿(mào)然行動只是白白送死,!”
“可錯過眼下機會,,何時才能再尋得見他,!”
“正因為對手是他,,必須準(zhǔn)備萬全方可行動,!”
“八年,!已準(zhǔn)備八年之久,!就算再有八年時間,,真的能有萬全之策?”
“既已準(zhǔn)備八年,更要確保萬無一失,,就算沒那萬全之策,,也需盡力將這成功幾率提到最高!”
“這本就是一場賭博,,本就是你死我活之局,,還不如拼上一把!”
“拼,?用何而拼,?只怕是厭倦這般迷失在仇恨中的生活,想要早早了斷吧,!如此這般,,還不如隨便一頭撞死在樹上,何必尋那麻煩,?!?p> “我……”
柳無痕身形漸漸變慢,幾乎就要停下腳步,,這時,,身后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沐夕冉見他站在大道中央,,拍馬上前,將到其面前,,便狠狠勒住韁繩,,馬匹還未徹底停下,便飛身躍了下來,,落在他身旁。
滿頭大汗已掩飾不住她此刻焦急的心,,正要開口時,,只見柳無痕回過身來,滿是落寞神情,,冷靜說道:
“回去吧,!”
說罷,便躍到馬背之上,,向沐夕冉伸出那蒼白如雪的左手,。
沐夕冉見狀,稍有遲疑,,心中暗嘆,,小十,終于長大了!不再是那不計后果,,魯莽行事之人,。本想此番定要費些周折,才能將他說服,,甚至路上早已備好迷藥,,以防萬一,萬一他一意孤行,,不聽勸導(dǎo),,便將其迷倒,不承想,,卻如此順利,。
想罷,她微微一笑,,搭上面前的手,,翻身上馬,柳無痕待她坐定,,扯動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回奔去,。
…………
…………
柳無痕之前乃是徒步而行,,走的尚不算太遠,兩人騎馬返回,,不一會兒,,便回到眾人歇腳之處。
宋寒想要隨沐夕冉一同去時,,被齊顧勛拽住,,嘴里一直罵罵咧咧,這齊顧勛畢竟是個練家子,,他一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怎的能掙脫開來,,眼下,體力快要耗盡,,嗓子亦有些沙啞,,急的直在原地跳腳,可齊顧勛卻如聾啞一般,,充耳不聞,,既不松手,亦不回話,。
宋寒無奈,,放棄抵抗,,不再掙扎,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般,,一臉蔫相,,癱在齊顧勛懷里,一動不動,,頗有無賴之勢,。
齊顧勛亦是無奈,他萬萬不敢放任這宋大公子,,畢竟那血衣屠夫太過兇殘,,雖說這宋家是他雇主,可雇他的人卻是那宋老爺,,雇他的目的是保護這宋大公子,,事關(guān)他性命,自是不敢有任何松懈,。
眼下,,宋寒耍起無賴,癱在自己身上,,如跗骨之蛆,,若是換個性子急的,想必就算丟了這口飯碗,,也定要教訓(xùn)他一頓,,可齊顧勛是何人?江湖中的老油條,!又怎會因這點小事,,失了方寸。
齊顧勛也不言語,,任由宋寒癱在懷里,,只是尋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倚住車廂,,站在原地,,與這宋寒暗中博弈,比拼耐力……
馬蹄聲傳來,,有些腰酸背疼的齊顧勛趕忙搭眼望去,瞧見馬上兩人,,心中大喜,,可算熬到了頭,急忙晃動伏在自己懷中的宋寒,,開口道:
“公子,,沐姑娘回來了,!”
宋寒聽聞,雙眼放光,,一個后跳,,整理下衣冠,朝前看去,,又一臉春風(fēng)蕩漾,,迎著馬匹而去。
齊顧勛緊隨其后,,快走幾步,,一把拽住宋寒,不顧他回身帶著滿臉怒意,,快速低語道:
“公子,,江湖中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別問,!”
宋寒聽罷,不耐煩的甩開那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滿是不屑的回道:
“這點規(guī)矩,,我自是知道,何需你多言,!”
說罷,,如變戲法般又換上笑臉,匆匆向前迎去,。
齊顧勛長嘆一口,,卻是無可奈何,只是隨著宋寒腳步而去,。
兩人將跳下馬,,宋寒便大聲招呼周圍手下,接過韁繩,,去安置馬匹,,沐夕冉?jīng)_身前先施一禮,看得宋寒心神蕩漾,,沐夕冉瞧他模樣,,微微一笑,開口道:
“多謝齊護衛(wèi)借馬一用,?!?p> 宋寒本想客套一下,可聽到“齊護衛(wèi)”三字,,臉色一沉,,很是不快,。
齊顧勛瞧見宋寒臉色,便心知杜明,,卻也不敢怠慢眼前這沐姑娘,,且不說她藝術(shù)高明,又是自家公子心上之人,,就單單與這血衣屠夫有所牽連,,定不是尋常之人,未敢做太多考慮,,他便大大咧咧回道:
“沐姑娘,,舉手之勞,不必客氣,,還請與柳公子一起來用個早飯,,咱們好繼續(xù)趕路?!?p> 沐夕冉見他分毫不提方才之事,,直道他定是個心思細膩,江湖經(jīng)驗豐富之人,,彼此心照不宣,,如此相處,最是輕松,,又是微微一笑,,說道:
“那恭敬不如不從,麻煩諸位了,?!?p> 齊顧勛亦是滿臉堆笑,偷偷扯了下仍在悶悶不樂的宋寒,,回道:
“二位,,這邊請?!?p> 宋寒稍稍回神,,轉(zhuǎn)眼便看到沐夕冉那傾城笑顏,一時間心花怒放,,將方才那些許不快皆拋于腦后,,一個大步,邁到最前,,笑嘻嘻的為兩人引路,。
齊顧勛瞧見宋寒模樣,默默搖了搖頭,,心中嘀咕,,公子還真像是個容易知足的孩童一般,如此心性純良,,單純無知,,只可惜,愛錯了人,!這沐姑娘與那柳公子恰似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又豈容他來插足……
柳無痕跟在沐夕冉身后,,回想方才一幕,,腦中紛亂不堪,仿佛丟了魂般,,他自己亦不知為何會突然將一切想的透徹,,仿佛腦中有另一個自己,在不停勸誡……
沐夕冉回首瞧見他如此模樣,,眉頭一皺,,心中隱隱作痛,默默哀嘆,,不知要何時,,才能將他心中仇恨徹底了斷,重獲新生……
四人各懷心思,,殊不知,,有人歡喜有人憂……
宋大公子吃食,眾人自是不敢怠慢,,雖是荒郊野嶺,,只是簡單用個早飯,卻也準(zhǔn)備的異常豐盛,。
一張簡易木桌之上,,皆是琳瑯滿目的食物,可沐夕冉,、柳無痕兩人心事重重,,自是胃口不大,只是象征性吃了寥寥幾口,,便作罷,。
一番收拾之后,幾人上了馬車,,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沐夕冉見齊顧勛坐上駕車位置,突然開口說道:
“齊護衛(wèi),,可否換人駕車,,尚有些事情還想請教一二,。”
齊顧勛聽罷,,忙招呼手下來替他駕車,,沐夕冉卻將柳無痕推出車廂外,說道:
“讓他來便可,?!?p> 柳無痕先是一懵,也未多想,,便接過馬鞭,,準(zhǔn)備駕車。
齊顧勛走進車廂內(nèi),,沐夕冉將車門關(guān)閉,,幽幽開口道:
“齊護衛(wèi),可否將昨日情形,,還有那血衣屠夫的模樣,,詳細與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