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美的接風(fēng)宴,,其實也是一場淮南平叛的前線慶功宴,。
李筠,、李重進(jìn)的兩場叛亂,,張光翰,、趙彥徽意圖弒君,,或多或少都刺中了趙匡胤的逆鱗,。
以前或許還不便表露,,難免需要隱忍,。但收復(fù)揚州,,大局已定之后便再無顧忌,揚州城樓懸掛的人頭代表的正是皇帝的憤怒,。
與此同時,,趙匡胤開始有意識地壓制身邊的武將,與前次潞州城破后立即大肆賞賜相反,,揚州這邊連個慶功都沒有,。
有些心思敏銳之人意識到了緣由,表現(xiàn)的很低調(diào),,但也有不少功勛卓著的將校心中有埋怨,。
過猶而不及,,眼見著火候差不多了,恰好趙光美歸來,,趙匡胤便接著這個由頭設(shè)宴慶功,,并且犒賞兵卒。
今夜,,三軍將士或多或少算是占了三殿下的光,。
宴會之后,趙光美被留了下來,,兄弟重逢,,手足之情要敘,國事也要談,。
“光美,,金陵那邊是和狀況?”
牛首山驚變的消息傳來了,,但難免有些不清不楚之處,,而趙光美恰好是親身經(jīng)歷著,或許知道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弘冀遺黨,,以鐘謨?yōu)槭祝f服李璟北伐不成,,破釜沉舟,,不過被李璟反過來,一網(wǎng)打盡,?!?p> “李璟,看來也不可小覷??!”
“皇兄,臣弟揣測,,李璟可能身體抱恙,,活不了多久了?!?p> “哦,?”
趙匡胤不由詫異,旋即是恍然之中又帶著些許驚喜,。
他之前欠也很奇怪,,李璟為何會放棄這等北伐的好機(jī)會,原以為只是懦弱,,優(yōu)柔寡斷之故?,F(xiàn)在想來,,或許有身體原因,柴榮北伐契丹抱恙,,半途歸來不久喪命,,緊接著丟掉江山,前車之鑒,,李璟吸取教訓(xùn)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繼位人選,是李從嘉,?李煜,?”
“八九不離十,是他,?!?p> “此人……如何,?”
“醉心詩詞歌舞,,佛道禪理,玩樂之事,,難成大器,。”
趙匡胤自然早就了解過李煜,,且有過論斷,,如今聽來,不由越發(fā)青睞趙光美,。明明小小年紀(jì),,說話卻如此篤定,甚至有蓋棺定論的氣勢,,偏生還說的八九不離十,。
看人的眼光和判斷力,很不錯,。
“這么說,,唐國無人?不若此番直接南渡,,飲馬秦淮,,如何?”
趙光美微微錯愕,,旋即咧嘴道:“皇兄說笑了,。”
“怎么著,,不行,?”
“臣弟以為,,唐國孱弱,我大宋取江南是必然,,只是卻非現(xiàn)在,。”
“那是何時,?”
“少則五六年,,多則十年往上?!?p> “至少待大宋取了荊湖,,并練成一支善戰(zhàn)水軍,方有一擊必中之把握,。屆時,,臣弟……”
趙光美這才將樊若冰的事情到來,茲事體大,,不能瞞著兄長,。
“你小子,有兩小子,?!?p> 趙匡胤沒想到三弟竟然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越發(fā)欣慰稱贊,。
“皇兄謬贊,。”
“光美啊,,你在金陵這些日子,,可有察覺……唐國哪些人需要提防?”
“唐國確實有些人才,,韓熙載,、馮延魯、徐鉉等文臣,,武將則有劉仁贍,、林仁肇等人……”
“林仁肇?”
這是一個趙匡胤熟悉,,但在唐國地位并不算特別的高的人,,卻讓趙光美如此重視,自然也就多留意了幾分,。
“是的,,此人……潛質(zhì)仿若潘美將軍,甚得李璟與劉仁贍等人青睞,?!?p> 這般一類比,,趙匡胤一目了然。
“還有……就是李從善,,此人比李煜有能耐,,只是心腸實在不怎么好,此番鐘謨拼死保住了他,,往后還需提防,。”
“兄弟鬩墻,,哼,!”
趙匡胤冷哼一聲,有些沉默,,不知是否想起了先前所謂的“兄弟非手足”,。
趙光美心中則完全是另一種感受,若說兄弟鬩墻,,自家兄弟似乎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甚至可以說,僅次于玄武門李世民兄弟,。
燭影搖紅,!
這樁千古懸案的主角與當(dāng)事人正是兩位兄長,自己也會被牽連其中,。一想到這些,感覺著實怪怪的,。
回到東京,,還是直視二哥嗎?
或者能揮動蝴蝶翅膀,,讓這樁悲劇避免,?
“此番馮延魯與你一同前來,意欲何為,?”
“請罪,、朝貢、探查虛實,?!?p> “哼哼?!?p> 趙匡胤滿意地點點頭:“十萬大軍飲馬長江,,若不渡江,卻也不能就這么撤走吧,?總不能讓唐國小瞧了,?!?p> “那是自然?!?p> “說吧,?有什么主意?”
“這個簡單,,可以在……”
趙光美低聲說出了心中所想計策,,趙匡胤聽聞之后連連點頭。
“屆時,,江南那邊有什么反應(yīng),,會有消息送來的?!?p> “所以……頡跌家的女兒,,是你在唐國安插的耳目?”
“開了幾家店鋪而已,,是為朝廷安插的耳目,。”趙光美連忙解釋,,哪怕是親兄弟,,但身在皇家朝堂,凡事必須有度,。
“嗯,!頡跌家……也算盡心盡力,你干得不錯,?!?p> 原本的大周忠臣,成了大宋義商,,耳目消息傳遞也為己所用,,趙匡胤自然是高興也來不及。趙光美雖說也是誤打誤撞,,卻也算又一件功勞,。
“那么,頡跌家……就交給你了,?!?p> 趙匡胤道:“你年歲還小,朝中不便給你安排職務(wù),,不過你小子閑不住,,便不要荒廢你的頭腦,和頡跌家合作做生意,刺探消息的事就交給你了,?!?p> “皇兄,你這是讓臣弟幫掙內(nèi)帑是嗎,?兩府相公們不會現(xiàn)在就開始摳門了吧,?”
“好好干,不許胡說,,莫要亂來,。”
趙光美笑道:“是,,謹(jǐn)遵皇兄教誨,。”
“至于頡跌家的女兒,,若你有意,,收了房也無不可,朕給個名分便是,?!?p> “皇兄,這哪跟哪啊……臣弟是那樣的人馬,?”
剛剛還在談國事,,轉(zhuǎn)瞬間便聊起了兒女情長,這樣真的好嗎,?何況自己和孫木蘭,,似乎有點,卻又好像不算是亂點鴛鴦譜,。
“你看著吧,,不過……正經(jīng)的正房夫人是萬萬不行的?!?p> 趙光美心里明白,大宋皇室怎么可能娶一個商賈之女為正妻呢,?
不想趙光美悠悠道:“忘了告訴你,,朕已經(jīng)給你和張令鐸之女賜婚,待回到東京,,令司天監(jiān)看個好日子,,上門提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