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超市對面的彩票自動售賣機,,公司樓下,,醫(yī)院,甚至是古玩街,,我奔波了一日,都沒有再看到小娜的身影,。
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除了銀行卡上的余款金額,再沒有可以證明她存在過的證據(jù),。
傍晚,,我坐在古玩街入口處的臺階上,望著燈紅酒綠的街區(qū)發(fā)呆,。
或許,,我可以找一找那天,她帶我來此見到的那個人,?
我忽然之間就有了動力,,摸索著找到了街道的尾端,閉著眼睛,,憑著記憶的線索,,摸索著往前。
走走停停,,我看著腳下的路,,沿著老式居民樓中間的巷子,到了山腳下的一條小路,。
古玩街后邊確實是挨著一座山,,可這山,我拿出手機,,打開了自帶的地圖軟件,,定位了當前的位置,看著上邊的顯示,,毛孔一瞬間全都打開了:
明德陵園
這陵園,,有些年代了,在古時候就是個亂葬崗,,到了如今,,依舊是故人安息的地方。
這條小路,,不會就是通往明德陵園的捷徑吧,?
夜幕下,山林里是沒有燈火的,,小路也只是能看清入口處,,再往前,,就全都被黑漆漆的灌木叢吞沒了。
我吞了吞口水,,腳步有些挪不動了,。
大晚上上去,會不會撞到鬼,?
我有些慫,,只敢眼巴巴的站在山腳下,往上看,。
嗯,?那上邊好像有光啊,!
我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確實是有一團光,,只是那光有些偏黃,,黃里頭還帶些青綠色的光暈,這光像是在山頂?shù)牡胤斤h著,,在我盯著它看以后,,貌似還有了往山下移動的趨勢。
原本只是豆大一點的微光,,逐漸變化,,很快就有了巴掌這么大。
它確實是在移動,,而且是目標明確的,,在向我靠近。
我看到那團光,,從模糊到清晰,,那是一顆男子的頭顱,微張著嘴,,整張臉都有些浮腫,,頭發(fā)又亂又長,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突然,,他咧嘴對我笑了。
我拔腿就往回跑,,沒有方向,沒有多余的思考,,本能的往人多的地方去,。
這條老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不過六七點的時間,,就沒了燈火的氣息,,整個居民區(qū),又雜又亂,,道路交錯橫生,。
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栽了多少跟頭,,這才看到了古玩街的街尾,。
不管不顧,瘋了一樣,,我整個人,,是跳起來,往那街尾的地上撞去,。
在我心里,,到了古玩街的街尾,我就安全了,。
“哎喲——”
可事實上,,古玩街街尾,不止是有我一個人,,我把站在那里打電話的人,,直接砸到了地上,意識的最后一秒,,我聽到了一個人驚呼,。
再度醒轉(zhuǎn)的時候,我是在一個很大的客廳里,,周圍站著好幾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子,。
“寧姐,你醒了,?”
一個禿頭男子,,用眼鏡后的那雙小眼睛,盯著我看,。
“你誰?。俊?p> 我蹭的一下就從躺椅上坐了起來,,這才察覺到,,我的嗓音變了。
“是我,,小陳??!”
那雙小眼睛對我眨吧又咋吧,油膩膩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寧姐,,客戶還等著呢,,你那件琺瑯彩瓷瓶,到底是賣還是不賣,,給個準話嘛,!”
“啊,?”
我有些懵,,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幾位,統(tǒng)一穿著西裝,,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你剛不是跟徐總打電話嘛,,徐總怎么說的!”
禿頭有些著急,,叭唧著嘴,,有些著急的問我。
“哈,?”
我終于意識到那里不對勁了,,我的聲音,包括我的衣服,,還有我放在腿上的那雙手,,都不是我自己的。
“衛(wèi)生間在哪里,?”
我有些慌,,我的聲音里,滿是低沉,,一聽就是中年婦女的嗓音,。
“直走,右拐,!”
禿頭愣了愣,,看著我緊緊抓在他胳膊上的手,這才指給我,。
我?guī)缀跏菦_著往他指的地方去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寧姐有些緊張,,稍等一下,!”
禿頭在外頭解釋著,。
衛(wèi)生間是那種單人的,,帶著反鎖跟扣門,里頭裝修的很是富麗堂皇,,一張鏡子,,掛滿了整個墻壁,鏡子下方,,是白瓷打磨的洗手臺,,馬桶還在里邊的隔間里,也帶著一個門,。
鏡子是正對著第一個門,,里面映照著一個中年婦女,泡面頭半扎著,,戴了三四個亮閃閃的飾品,,濃妝艷抹,耳朵上掛著一副夸張的圓形耳環(huán),,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開衩到大腿根部的旗袍,,里頭肉色的絲襪,一路到了腳踝,,裝在了大紅色的高跟鞋里,。
我做什么動作,有什么表情,,鏡子里的人也同步著,。
我立馬轉(zhuǎn)身,把第一道門反鎖了,。
我的天吶,,這是什么情況?
站在鏡子前邊,,我對著這張臉,,又是掐,又是擰,,甚至是噼里啪啦給了自己七八個耳光,。
疼,火辣辣的疼,!
我看著鏡子里,,紅腫著臉的陌生面孔,徹底懵了。
我不是我了,?
“寧姐,,你好了嗎?客戶們都等的不耐煩了,!”
禿頭在門外敲門,,有些焦慮的喊著:
“你只顧大膽放心的做,這幾個人都是不識貨的有錢佬,,咱們這單,,沒多少錢的!”
我還沒從震驚里恢復(fù)過來,,門外的聲音,,給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把他關(guān)在外頭,,不能讓他進來,。
“寧姐?你趕緊出來??!”
禿頭不折不撓的轉(zhuǎn)著門鎖,我在里頭,,把鎖扣給搭上了,。
怎么辦?怎么辦,?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再不出來,我可就闖進去了,!”
禿頭有些不耐煩了,,破口罵道:
“臭娘們,別以為我怕你,!”
“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這事你做主就成,,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我慌的不得了,只想著趕緊把他趕走,。
門外很快就沒了聲音,,我這才貼著門,滑到了地上,。
“叮鈴鈴——”
是手機的鈴聲,,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里掛著一個手機。
“喂——”
幾乎是反射性的,,我立馬拿起來就亂摁,,結(jié)果卻點到了接聽鍵。
“安寧,,那幾個人是條子,,你跟小陳快跑!”
電話那頭的人,,說完這句話后,,就掛斷了,。
我還在發(fā)懵,,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我可以找韓云朵,,對,,韓云朵,我記得她的號碼,,她一定有辦法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