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狐妖,是叫韓菲菲嗎,?”
盤腿坐在地上的我,,仰頭追問著。
說了這么多,,唯一能對上號的,,也就只有韓菲菲了。
況且,,這個靈魂,,自己也說了,,他姓柳。
柳馨兒的父親,,韓菲菲喜歡的那個人,,這么多年,他都沒有魂散嗎,?
“你認識她嗎,?”
聲音很開心,不過很快,,他就自己否認了,。
“不,你并不認得她,,也不會認得她,。”
我的確是沒有見過韓菲菲,,關(guān)于她的故事,,也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可我,,并不是普通的存在,。
有無數(shù)個前世的我,在很久以前,,一定是認得她的。
沒有也許,,而是肯定,。
我一定跟她相處過,只是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你為什么不離開,?為什么還留在這里?”
我有些不明白,,他每日都承受著的痛苦,,要比生前更苛刻,是怎樣的執(zhí)念,,才能支撐他過了這么多年,?
“一開始,是很難熬,,后來習慣了,,就沒有什么了?!?p> 柳先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我,。
有些人,有些執(zhí)念,,就是這么固執(zhí),。
就算是事實擺在眼前,就算是知道了背叛跟欺騙,,依舊要堅持著那份執(zhí)念,。
“你有多想見她?”
我問道,。
“很想很想,,總覺得,不見她一面,,我的存在就會有缺憾,。”
這已經(jīng)不是覺得,,而是執(zhí)念了,。
千年的守護跟等待,如果她走了,,如果她不愿意回來見他,,那他要會怎么辦,繼續(xù)等下去嗎,?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會不會這么執(zhí)著。
“如果,,她不見你呢,?”
“她見不見我都好,愿不愿意來見我,,我也不在意了,,我只想,再見她一面,,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好,。”
執(zhí)著的靈魂,,執(zhí)著的信念,,千年的等待,原因卻是如此的卑微,。
“我很想問你,,如果一直都見不到,你還能堅持多久?”
“堅持到我堅持不下去吧,!”
柳先生嘆了口氣,,“時間對我而言,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我根本感覺不到他了,。”
生命結(jié)束的一瞬間,,時間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間,,此后,就算是沒有魂散,,所有的意識跟空間,,都停留在了那個時間里。
不會流動,,不會往前,,宛如死水一般,等待著干涸,。
我想到了某個人,,某個我不知道是誰的人。
他會不會等我,?
他會不會也在等河水干涸,,心海消亡?
我想了很久,,久到柳先生開口問我,,還在不在原地。
“我在想一件事,?!?p> 我茫然的說著,“我好像在等一個人,。”
這句話講完后,,好半天,,我才恍然大悟。
也許,,某個人不是指我等的那個人,,而是指我自己。
我在等自己,,一直都在等自己,。
能否放下,能否遺忘,,能否消散如煙,,歸去自如,。
“你等到他了嗎?”
“我不記得了,?!?p> 我已經(jīng)在無數(shù)次的重生了,把關(guān)于他的記憶弄丟了,。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一個不存在我生活中的人,為什么,,還是忘不掉,?
我想到被我遺忘掉的那些夢境,無數(shù)次的眼淚沾濕了枕頭,,心臟疼到爆炸,,想要記得,又永遠不知道腦海里追逐的是什么,。
原來,,記憶消失,也不是就能徹底解脫了,。
有些人啊,,就是刻在了靈魂里,揮之不去,,棄之不離,,忘卻也依舊在左右著生命的輪回。
我想我懂了什么,,又覺得,,我什么都不懂。
“我要怎么幫你,?”
算了,,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還是先放一放,,想辦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伸手觸碰到石壁嗎,?”
柳先生依舊沒有身影,。
“可以,應(yīng)該是可以的,?!?p>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扶著石墻,墊著腳,,勉強觸碰到了頂部的石壁,。
剎那間,那石壁就像是玻璃受到了重擊一般,,碎了一地,。
我下意識的抱頭蹲在了地上,可一直到動靜安靜下來,,我才發(fā)現(xiàn),,破碎的石塊,并不能打在我的身上,。
它們就像是存在于另一個時空,,我的身影,就算是跟它們重合了,,也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回,再次抬頭,,我終于看到了,,隱藏在頭頂?shù)膱A洞,還有那懸掛在邊緣上的人,。
他已經(jīng)看不出人類的模樣了,,渾身血肉模糊,倒掛在腳上的鏈子,,銹跡斑斑到失去了原本的面貌,。
“你還好嗎?”
我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我還好,只是,,怕自己會嚇到你,。”
鐵鏈嘎吱嘎吱的響著,,他也在半空里開始晃動,。
“你可以離遠一點,我要下去了,!”
我順從的推到了石道里,默默的等在一邊,。
幾秒鐘后,,鐵鏈斷開,他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作為靈魂,,這么摔下來,,是否還能感覺到疼痛。
“無妨,,謝謝你相信我,。”
地上的人,,把身體外裹著的布,,兜頭蓋住了自己,有些歉意的說著,,“對不起,,我這身體,不大能見人了,?!?p> “無妨,我不怕,?!?p>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膽大了很多了,,再不是見到鬼怪,,就嚇得挪不動腳了。
“你想我怎么幫你,?我又要怎么樣才能上去,?”
石壁里,這里就是盡頭,,再沒有別的路了,。
“她就在石壁里,我等在這里,,就是想見她最后一面,,可是她卻不肯?!?p> 柳先生告訴我,,很多次,他都感應(yīng)到了她靠近的氣息,,可最終卻并沒有等到她,。
“我想,,她也還是喜歡著我吧!”
不愿意相見,,不敢相見,,都是因為他在她心底,有一定的分量吧,!
“她找到過這里嗎,?”
柳馨兒告訴我,是韓菲菲自己沒有想明白,,所以才找不到出口,。
可現(xiàn)在,我覺得,,她不是沒有找到,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如果她一直不來這里,,那她就永遠不知道,他最后,,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懲罰,。
“把你弄成這幅模樣的人,是不是跟韓菲菲一伙的,?”
我知道這是妖族內(nèi)部的事,,可我還是想知道。
“不是,,是另外的妖,。”
另外的妖,?不是韓云朵嗎,?
“我知道,它是一只黑貓,,菲菲的族長,,對于我們的事,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p> 我這才知道,韓云朵并沒有棒打鴛鴦,,甚至還選擇了視而不見,。
那會是誰,懲罰了柳先生,,關(guān)押了韓菲菲,,苗秒還是今天,,韓云朵她們帶過來的那位,苗秒的弟弟,?
“懲罰不是本意,讓她放棄才是本意吧,,那只貓,,跟很奇怪的人在一起,他們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好像是要做什么儀式,。”
貓,,奇怪的人,,女孩,儀式,,好像有什么陰謀,,埋在這些驕縱復雜的關(guān)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