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幽冥之境四下里漆黑一片,,既無燭火,,也無鬼火,只有永無止境的黑暗,。
云舒不敢輕易用三昧真火去點亮周圍,,他擔(dān)心萬一凝袖就在不遠(yuǎn)處,誤傷于她,,所以只能變出一個小火種放飛于半空中用來引路,。
黑暗中陰風(fēng)簌簌,他穿過一道又一道山洞,,這些山洞幾乎全都陰暗潮濕,,邊邊角角均遍布青苔,倘若一陣不大不小的風(fēng)從洞口吹過,便響起幽幽若鬼哭的低吼,,聽起來甚是可怖,。
其實這些不過都是小把戲,若是凡人在此,,興許還能被唬住,,可云舒是領(lǐng)過兵打過仗的上神,資歷且不說有多深厚,,光是內(nèi)功修為擺在這里,,天地間也沒多少人有把握完全勝得過他。
既然看不見,,那他索性閉上眼,,以法術(shù)驅(qū)使千里傳音。
躺在榻上休息的容月一聽是云舒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但她靜下心來去看,卻發(fā)現(xiàn)周圍什么人也沒有,,仿佛醒來后,,云舒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云舒,!
是你來找我了嗎,?
你在哪兒……我好想你。
她想要去尋聲音的來源,,可崇崖突然折返而歸,。
他一步步朝容月走去,步伐慵懶浪蕩,,一雙瑞鳳眼也揣滿了居心叵測,,的確來者不善。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容月心底里打怵的很,,崇崖這般步步緊逼,嚇得她連連后退許多步,。
“夫人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許下的約定?你說定要在近期擇個良辰吉日在魔界成婚,,正巧,,今日便是良辰吉日,宜嫁娶,,總之萬事皆宜,。”話語間,他已徹底將容月逼退至墻根,,居高自傲了繼續(xù)道:“何不……現(xiàn)在圓房,?”
容月聞言大驚失色,她當(dāng)然不信什么約定一說,,那不過是崇崖拿來當(dāng)幌子的托辭罷了,,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沒想到私底下竟還是一個色令智昏的色魔,!強(qiáng)硬不成,,現(xiàn)在居然還開始用哄騙這種狗屁不通的爛法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容月強(qiáng)硬推開崇崖,,一溜煙兒躥到后頭去,叉著腰十分硬氣地振振有詞道:“圓個屁,!你是誰啊我就要跟你圓房,!我拜托你別這么自戀好嗎,麻煩你拿個鏡子照照自己,,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眼睛瞎了我跟你圓房?”
崇崖神色一頓,,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不是凌霄!說,,你到底是誰,?!”
她極力反抗這個魔頭,,雙拳不著邊際的用力捶著空氣,,臉上的血色變得愈發(fā)濃重,青筋暴起,?!澳恪氵@個可惡的魔頭,咳咳——你不得好死……”
力度越來越大,,掐得容月幾乎快要窒息死掉,。
突然,一把玄冰劍筆直地朝崇崖刺過來,,劍氣雖是死物卻極賦靈氣,,主人殺氣騰騰它便也殺氣騰騰,只見它飛得極快,,以至于劃過空氣時發(fā)出鬼嘯般的破音,。崇崖見狀,,立即甩開容月,轉(zhuǎn)手以渾厚的魔功硬是抵擋住玄冰劍的突進(jìn),,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把劍的野蠻力如此之高,,如此之強(qiáng),還如此之快,,只怕若再硬扛下去,,定會對他不利。
容月還為反應(yīng)過來時,,云舒一個瞬閃跳到玄冰劍后,,他伸手握住劍柄,動作快準(zhǔn)狠地順勢朝崇崖刺去,,隨即一片寂靜里“哐當(dāng)”一聲響動,,兩把不分伯仲的利刃糾纏在一起,“呲呲”火花直叫人刺目不敢直視,。
容月這時才知道,,原來來救她的是思念至深卻又不敢去思念的云舒。
確認(rèn)“凝袖”相安無事的站在那里,,云舒自然不愿再去戀戰(zhàn),,他出手放出一把三昧真火擋在崇崖面前,隨后便伺機(jī)抓住容月的手迅速離開了魔宮,。
鬼卿急忙去追,,卻聽到后頭崇崖悠悠一句:“不必追了,讓他們走吧,?!?p> 鬼卿不能理解,“主人,,這個云舒在咱們魔宮明目張膽帶走了夫人,,為何不追?”
“現(xiàn)在這個夫人不是真正的夫人,,而是另一個人,。”
“什么,?您說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靜觀其變即可?!背缪伦旖巧蠐P(yáng),,似是一切了然于心的樣子,甚是胸有成竹,。“她會回來的?!?p> 云舒帶著容月回了云宮,。
一如之前那般細(xì)心體貼地替她烹制食物,沏茶倒水,,鋪蓋被子……
容月靜靜站在一邊沒有出聲,,她就這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周到的布置著一切,她很清楚,,這些不是為她而準(zhǔn)備,,而是為了這張臉的主人所做。多諷刺啊,,明明自己不是那個人,,卻在這里理所當(dāng)然的享用著。
其實丹月的忘情水早就被凌霄化解掉,,記憶如煙紛沓至來,,她才知道,原來,,原來她早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云舒?!?p> 她輕聲喚了云舒的名字,,那時云舒的笑顏銘刻在她心中,永遠(yuǎn)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她沒有克制住心中的情意,,下一刻,她抱住了他,,閉上眼依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懷里的溫暖,她那時是很妒忌凝袖的,,妒忌的是為什么她可以擁有云舒不由分說的愛,,可以擁有云舒不由分說的溫柔……相反之下,自己卻連一點基本的關(guān)懷都得不到,,他心里,,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一丁點位置。
“凝袖,,怎么了,?”云舒輕輕推開容月,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眸細(xì)細(xì)看著她,,笑意嫣然,。
“沒……沒事,。”
他又?jǐn)埲菰氯霊?,雙手微微用力抱緊了些,,唇畔摩挲著她頭頂?shù)陌l(fā)絲,輕聲細(xì)語呢喃說:“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答應(yīng)我,,你也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么,?!?p> 她乖巧點點頭。
她在想,,如果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再躲避了,。
這時,,云舒沉沉道:“凝袖。我們成婚……可好,?”
“成婚,?”她松開云舒的手臂,訝異的看著他,,“你……”
“這三千年我無時無刻不在追悔莫及,,我只恨當(dāng)時我為什么不早與你說清楚,便是與天界人為敵,,我也要娶你為妻,!”他默默牽起容月的手,低啞道:“我只問你,,你愿不愿……愿不愿嫁給我,。”
“……我……我……”那三個字一直游離在她喉嚨間,,想要說卻又不敢說,,她知道,如果她說了,,那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如果,云舒發(fā)現(xiàn)他所真誠真摯相待的從來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那么到那時,,他更會對自己大失所望,會變得更加痛恨自己,。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
愛在心底口難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