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金水臺大營,。
中軍帳內,,氣氛變得無比凝重,,許多人站在這里,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說話,連呼吸聲都壓得很低,,仿佛生怕多喘口氣就會觸怒文央,。
一向很沉得住氣的文指揮使,如今臉色很難看,,手中捏著剛剛傳來的戰(zhàn)報,。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博山城一役,,金水臺慘?。p失了所有的攻城兵器和糧草,,一校人馬全軍覆沒,。
仔細想想,之前的仗打得太順利,,在博山城的損失,,竟然僅次于這段時間強攻山匪城的戰(zhàn)損!算是迄今為止,,最大的慘敗,。
而送給他這場慘敗的,根據戰(zhàn)報里描述,,竟然是一個連化氣境界都沒到,,叫楊辰的年輕人!
文央,,包括所有大小將領在內,,都感到莫大荒唐和恥辱。
一個連真氣都沒有的小家伙,,而且還是野路子出身,,鼓動了幾百西軍殘部,竟然搞出這么大的動靜,,簡直不可思議,!
單單一校軍馬的損失,文央還能接受,,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但張紹武以極其憋屈的方式慘死,,這就讓文央十分頭疼。
他之前還對這個年輕人寄予莫大期望,,本指望這次是個磨練,,想不到卻將其一腳踹進深淵!
損失了一名未來的將才,讓文央心痛,。張紹武死在軍令上,,他的家族更是會遷怒于自己,以后在金水臺內部不好混了呀,!
即使到現在,,看了從頭到尾的戰(zhàn)報,文央也還是搞不明白,,這一仗到底是怎么輸的,?
自始至終張紹武的應對并沒有太大差錯,放棄局部的失利,,保持戰(zhàn)略上的主動,,但偏偏就是輸了。對方的每一步如有神助,,一切都順利地堪稱夢幻,。
很快,一個人被帶進來,,急忙跪伏在地上,。
他叫做付有金,是付家派來的代表,。
文央早就知道,,有一支策反來的山匪又反水了,但他當時壓根沒當回事兒,。直到現在,,才又把這個問題拎出來。
“你們付家是怎么辦事的,?不是說盤踞在東山寨的盜匪,,都被你們拉攏過來了嗎?現在他們不僅反水,,而且還壞了我軍大事,,這個責任誰來負!”
付有金跪伏在地上,,渾身顫栗著,。
“小人,小人也不知情??!我們付家派去的人,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之前聽說他們還協助大軍截殺陳國潰兵,,我們都以為一切順利,,所以……所以就沒提這回事……”
他說的這是實情,付家派去的人員,,大都已經被軟禁了,,付遠不會主動聯系,金澄和付有才等人更是如同石沉大海,,始終沒有消息傳回,。
“你們去辦事情,成沒成功都不知道嗎,?遲遲沒消息,,都不去求證的嗎?”
文央咬牙盯著他,,心里暗恨,!
陳國的面積是金水臺三倍,但軍力卻羸弱不堪用,,就是付家這種坑貨太多了,!
以前在陳國作威作福,掏空國力,,現在還沒正式投靠到這邊,,就已經開始坑自己了。
“小,,小人這就聯系主母,,再派人去東山寨,付遠生性懦弱,,只要是主母的命令,,他都不敢忤逆!”
“快滾去辦,!至少要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文央不耐煩地將其轟出去,,然后氣呼呼坐下,。
原本大好的局面,因為這個轉折點,,已經開始對己方不利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損失了士兵,,而是軍馬太多,,前線已經趨近斷糧了!
沒有攻城兵器,,三水城這道坎就邁不過去,,拖的時間太長,軍中缺糧,,戰(zhàn)敗只是早晚的事,!
但好消息是陰雨天氣退散,終于見到了太陽,。
后勤線也終于不必再走博山城這條路了,,物資大可以多線并進!他們只要咬牙勒緊褲腰帶扛過去,,還有機會,!
而且聶飛和張紹武不同,絕不會讓自己失望,。
聶飛只是洗髓境界,,同樣天賦超群,這次帶去的兩校兵馬,,依然都是天字部精銳,,但麾下校尉、副校尉和一些都頭,,則都是化氣境界,!
武力上限遠高于楊辰這批殘兵!可以說,,就算楊辰,,陸辰虹和龐烈舟三個人擰在一塊,也打不過聶飛手下的一個校尉,。
實力上絕對占優(yōu),,這次沒有任何失敗的理由!
現在文央要做的,,就是忍下去,!
很快,金水臺大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不再每天戰(zhàn)鼓轟鳴,,也不再瘋狂攻城,甚至營中靜悄悄的,,連交談都沒有幾句,。
而三水城的居民,也總算能松口氣,。
他們自然都將敵軍的龜縮轉變,,歸功到了楊辰的頭上。
頓時,,楊辰再一次成了遠近聞名的英雄,!
丹陽國都,,陳國的中心,王宮大殿,。
三通鼓響后,,朝堂上站滿了人,國君升坐王位,。
自從前線戰(zhàn)敗后,,陳國的朝堂每次都是提心吊膽,所有人緊繃著神經,。
“前幾天王叔陳琦傳來多封戰(zhàn)報,,讓寡人火速調派禁軍,支援前線……”
國君只有三十多歲,,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看起來也不怎么大氣。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官員站出來反對,。
“陛下,萬萬不可,!禁軍本就人數不多,,乃是國都的最后保障,不可輕動,!”
“陳琦擅長守城,,但能守不能攻,天下皆知,!陳煜在邊境坐擁二十萬大軍,,尚且慘敗,何況陳琦遠不如陳煜,?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沒錯陛下,,倘若調禁軍過去,,陳琦再兵敗被殲,國都危矣,!”
頓時,,許多臣子都站出來表示反對。
國君一時間也犯了難,。
陳國的國君陳顯并不是什么雄主,,也沒有大才,只能說中規(guī)中矩,,甚至為人還有些短視小氣的缺點,,但也沒什么大的壞毛病,。
被群臣這么一說,他也舉棋不定起來,。
“可是前線戰(zhàn)事緊急,,不能調派禁軍過去,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三水城破,,敵人大軍壓境,諸位可有什么良策,?”
國君此話一出,,旁邊一把椅子上傳出了咳嗽聲,然后一個魁梧的身影站起,。
整個大殿上,,所有臣子都要站著,只有國君和此人是坐著的,,足見地位尊貴,。
他就是靖云伯陳紹,也就是國君的叔叔,。
從家族輩分上來說,,西路軍指揮使陳煜,護國將軍陳琦都算是國君叔叔,。但他們只是宗室,,和王位八竿子打不著。
這位靖云伯陳紹卻不同,,他是國君的親叔叔,,而且是王位的第二繼承人!
如果不是先王硬要把王位傳給年幼的國君,,如今靖云伯才應是陳國之主,。
“陛下,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按我之前所說,,主動派人向金水臺請和,并且割地稱臣,,年年進貢,,敵軍自退,軍民也能免遭兵戈之苦,!”
國君一聽,,鼻子都快氣歪了,心想你說的還是人話,?割地稱臣年年進貢,,還要不要臉面了,?還要不要尊嚴了?
“王叔,,這不大妥當吧,!我們好歹也是正統封國,向小小金水臺稱臣,?只會淪為天下笑柄,!”
可是還不等國君說完,立刻有大批的臣子站出來,。
“靖云伯說的有道理,,臣附議!”
“臣附議,!”
“如今社稷危在旦夕,,切不可為了虛名而置祖宗宗廟黎民百姓于不顧,臣附議靖云伯,!只要割地稱臣,,年年進貢,局勢轉危為安,,百姓安樂,,社稷幸甚!”
一時間,,朝堂上的贊同聲此起彼伏,,國君一下子臉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