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程度的捉弄還難不倒柳沖,,他揉揉手腕,,抱怨道:“昨天求我詩詞的人有上百個,,我忙了一早上才寫完,你那幾個朋友怎么稱呼?稍候我補個題頭,,你就可以拿回去給她們了,。”
柳沖這番話表明,,向他求詩詞的人很多,,張芷卉也是替朋友向他求詩詞,兩人私下里沒什么糾葛,。
柳母和柳凊一聽,,頓時面色好轉。
張芷卉輕輕搖頭道:“有勞沖三弟,,有詩詞和你的簽章落款就可以,,不必寫題頭了?!?p> 氣氛再次融洽起來,,不過,掌控話題的柳母一直都捧著張芷卉和柳凊說話,,柳凌和柳沖根本插不上嘴。
柳凌倒還罷了,,他本就性子溫和,,又知道內宅里說話有很多忌諱,坐在一旁當聽眾也沒什么不滿,。
柳沖卻有些著急,,他事情多著呢,見完陳齊還要去鐵匠鋪,,可沒興趣陪著笑臉當陪襯,。
他提醒了好幾次,柳母只當沒聽見,,最后還是張芷卉好奇的問道:“沖三弟有急事要辦么,?”
柳母悶哼一聲,道:“那有什么急事,,這不是陳家人登門賠罪來了嘛,,先晾著他等下午再說?!?p> 別說下午,,就算等到晚上,陳齊也得等,!
因為宋師襄已經(jīng)被趕出京師,,王崇孝即將回京受審,報紙還在跟進這件事。陳齊不趁這段時間取得安遠侯府諒解,,到王崇孝回京時,,泰寧侯府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因此陳齊在安遠侯府吃多大的虧都得忍著,。
但柳沖可等不及,,他沒時間浪費。
張芷卉瞥一眼柳沖,,對柳母道:“老夫人,,我也想去看看陳家求饒的丑態(tài)呢?!?p> “那有什么好看的,,左右就是說好話罷?!?p> 柳母呵呵一笑,,對柳沖和柳凌揮手,道:“你們哥倆去吧,,凊哥兒留下陪我們說話,。”
柳沖如蒙大赦,,馬上向柳母行禮,,柳凊雖然很高興能留下來和張芷卉相處,但卻沒忘了正事,,向柳沖交待了一下府里的底線,。
柳沖和柳凌趕到正南大廳時,陳齊正在兩個幕僚相公陪同下,,煩躁的喝著茶,。他知道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絕,來安遠侯府肯定不會得到禮遇,,卻沒想到柳家人直接晾著他,。
然而,正如柳沖所料,,他再氣憤也得等著,,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見過泰寧侯,,讓侯爺久等了?!?p> 聽到有人說話,,陳齊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來的是一個青年,一個少年,。那青年也還罷了,,表情溫和,文質彬彬的拱手作揖,,少年卻是一臉玩味的看著他,,仿佛他是個獵物一般?
陳齊微微點頭,,端著架子道:“兩位是,?”
青年正待說話,少年卻大咧咧的坐下順勢翹起二郎腿,,道:“我是柳沖,,這是我大哥柳凌,聽說泰寧侯登門,,我們兄弟奉命前來接待,。”
“你們接待我,?”
陳齊滕地一下站起來,,指著柳沖道:“我乃是堂堂的泰寧侯,安遠侯府就派你們這種小輩接待我,?這就是安遠侯府的待客之道,?”
柳沖嘴角一撇,發(fā)出“嘁”的一聲,,滿不在乎的道:“齊哥兒,你好像跟我們是同輩吧,?呵,,繼承爵位就擺起侯爺?shù)募茏恿耍俊?p> 說著,,他站起身對柳凌道:“大哥,,既然泰寧侯認為咱們沒資格接待他,那咱們回吧,,先讓泰寧侯等著,,等幾時三位老爺有空再來見他吧?!?p> 柳沖這種一言不合就走人的架勢,,頓時讓陳齊沒話說了。其實他對柳沖二人擺架子,,是為了增強氣勢,,以圖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壓倒二人,,少出點血,并不是真的發(fā)脾氣,。
眼看嚇不住柳沖,,陳齊馬上改變主意,“算了,,二位既然代表安遠侯府出面,,那就坐下來好好談談吧?!?p> 柳沖順勢坐下,,淡淡的道:“哦?不知泰寧侯想談些什么,?”
陳齊看著柳沖一副裝大人的淡然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悶哼一聲道:“明人不說暗話,,這次的事情我泰寧侯府輸了,,我認栽。貴府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只要不太過分,,我盡量滿足?!?p> “泰寧侯真是快人快語,,”
柳沖輕拍案幾,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繞彎子,。貴府賠償我安遠侯府紋銀十萬兩,此事便作罷,!”
“紋銀十萬兩,?”
陳齊拍著桌子,吼道:“你,,你們太過分了,!”
何止他感覺過分,連知道府里底線的柳凌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柳沖,,先前柳凊交待的是“要對方給三座石炭窯”,,十萬兩紋銀夠買幾十座石炭窯的了。
“過分嗎,?”
柳沖看著陳齊,,侃侃而談:“貴府的算計若是成功,不但我家老爺,、大老爺要辭官回家,,就連府中的產(chǎn)業(yè)也要被你們奪去,,而且將嚴重影響我安遠侯府的聲譽。這樣嚴重的后果,,只要你十萬兩,,你還認為過分?”
陳齊鼻子都氣歪了,,但卻無力反駁,,因為柳沖說的都是實話,他們確實是這樣算計的,。
旁邊的幕僚站起來,,緩和氣氛道:“呵呵,沖三爺,,話不能這么說,。我們侯爺雖有誠意,您也不能漫天要價不是,?”
“有誠意?。俊绷鴽_笑了笑,,道:“那你們說個數(shù)吧,,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有多大?!?p> 幕僚看了陳齊一眼,,咬牙道:“三千兩,我們侯爺愿意奉上白銀三,,”
砰,!
柳沖不等幕僚說完,起身一腳將他連椅子踹翻,,指著他大罵:“三千兩,?你他娘打發(fā)叫花子呢?滾,,立刻給老子滾出安遠侯府,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陳齊猛然站起,咬牙切齒的道:“你,,柳三,,你不要太過分!”
雖說他是來認錯賠罪的,,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當著他的面打他的人,,簡直忍無可忍,陳齊都有不管不顧,,直接走人的打算了,。
柳凌一看要談崩,連忙拉住柳沖,,道:“三弟你太沖動了,,不可失禮?!?p> 隨即,,他又向陳齊拱手道:“泰寧侯,我三弟脾氣火爆,,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年輕氣盛不懂事,經(jīng)常一言不合就動手,,實際上無甚惡意,。我代他向你賠罪,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少年人一般見識,?!?p> 陳齊找回一點顏面,多少有了臺階下,,悶哼一聲坐了回去,。他也知道三千兩太少,,幕僚說出這個數(shù)字是被被柳沖的十萬兩給激的,。
而那幕僚已在同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柳沖那一腳很有分寸,,看著兇猛卻沒傷到他,。
柳凌又不軟不硬的道:“不過,這位先生還真會著地還錢,,沖哥兒說十萬兩,,你竟然還三千兩,也難怪他發(fā)火,?!?p> “大哥說的是?!?p> 柳沖看著那幕僚,,道:“我也不讓你白挨這一腳,你們泰寧侯府賠償五萬兩就行,!”
挨一腳就能減五萬兩,,你干脆在踹我一腳,,咱們兩清好了……幕僚差點張口罵人。
陳齊已經(jīng)被磨的沒了耐心,,直接站起來道:“五萬兩也不可能,,你想要多少說個準數(shù)吧?!?p> 柳沖見火候已到,,也站起來看著陳齊的眼睛,道:“我們不要銀子,,你們府上在西山門頭村有十座石炭窯,,我們要六座?!?p> “你要是答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p> “你要是不答應,,那咱們就各使手段,繼續(xù)斗,!”
陳齊死死盯著柳沖的眼睛,,看了好一陣,見柳沖目光幽幽,,神色平靜,,他有些不甘心的道:“你能代表安遠侯府嗎?”
柳沖信心十足的道:“當然,!”
陳齊走回座位跟幕僚商議起來,,六座石炭窯按市價在一萬二千兩到一萬八千兩之間,并不算太過分,,而且石炭窯這種產(chǎn)業(yè)要花費成本和精力維持,,給這比給銀子還劃算點。
沒商議多久,,陳齊與幕僚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六座石炭窯的文書契約,回頭我就叫人送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