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瑪夏多村村民 上
阿斯卡特王國的村莊,,人口通常約一百人左右,由二十幾個家庭組成,,這種規(guī)模在全國也基本一致,。
村民的收入和食物主要來自于農(nóng)作物,只要按法律規(guī)定繳納了相應的份額,,余下的就可以自由支配。由于稅務官一年里只會來一次,,所以村子里的生活大部分時間是比較自由的,。
不過,農(nóng)民的生活也并不輕松,,從一大早開始就會很忙碌,,一直到日落才能緩口氣。
田里的工作主要由男性承擔,,女性基本負責打水和做飯,,閑暇時間也會一起到田里耕種。年少的孩子們通常會去周邊拾些柴,,大一些的孩子則要到田里去幫忙,。
各地的村莊都是如此,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田地中的一名村民用僅有的一只手擦著汗水,然后挺直了后背,,舒展一下筋骨,。他望著一望無際的田地,種植的麥子會隨著時間茁壯成長,,來年就會把大地染成一片金色?,F(xiàn)在為此多付出些辛苦,才能保證將來有個好收成,。
在涼風的吹拂下,,發(fā)熱的身體瞬間感到舒暢,。同時,這陣涼風也帶來了不遠處的吵鬧聲,。那是敲擊物體的聲響,,以及同心協(xié)力做一件事情的呼喊聲。
目前村子正在進行過冬的準備,,這也是庫因村長制定的長遠計劃,。正是因為這位獨臂的男人承擔起了重任,才讓瑪夏多村今年的饑荒有了轉(zhuǎn)機,。因此村民特別敬重他,。
“庫因村長,這邊也好了,?!?p> “謝謝,?!?p> 瑪夏多村的勞動力相對其他村子來說不算少,但仍然處于勞動力不足的狀況,。常年持續(xù)的戰(zhàn)爭使人口消耗的特別厲害,,特別是男性勞動力的缺失已成為社會問題;曾經(jīng)低到一比三的男女比例,,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緩和過來,。
“綁成這樣就可以了?!?p> “好的,。”
“喂,,那邊的那個誰,,來幫個忙?!?p> “馬上過去,。”
“庫因村長,,幼苗的種植間隔,,這樣就可以了嗎?”
“沒問題,,現(xiàn)在這樣就可以了,。”
“明白了,?!?p> 這時,,遠處一名微胖的婦人挑著扁擔快步趕過來,同時不時的向大家招著手,,喊道:“大家,,水來了?!?p> 庫因村長仰望天空,,看著西去的太陽,認為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對田里的大家說:“今天就到這里吧,。”
“好的,?!?p> 眾多的村民拍打著身上的泥土聚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浮現(xiàn)著勞動過后的笑容,。
“來,,庫因村長,給,?!?p> “謝謝?!?p> 當庫因村長接過水碗后,,微胖的婦人又舀起一碗水遞給另一個人。
“那么,,我也來一碗……”
一名中年人正準備上前拿起一個碗,,卻被微胖的婦人拍掉了伸出的手。
“你是最后一個,,先給大家分配,。”
中年人一邊揉著手背,,一邊撇著著嘴說:“我知道了啊,。真是拿我家老太婆子沒辦法?!?p> 田地間瞬間充滿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微胖的婦人環(huán)視一遍田地,然后對庫因村長說:“田地的方面,,看起來已經(jīng)完成的差不多了啊,。”
“沒錯,,這都是大家努力的結(jié)果,。這里完成之后,,還要加固房屋,不然等到真正的冬季來臨時,,簡陋的房屋可能會撐不住,。”
“我家那個不孝的兒子要是肯來幫忙,,肯定能夠提早完成的,。可惜那個不孝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撒野,。”
這時,,許多中年人發(fā)出贊同的聲音,,有的點頭嘆氣,有的無奈搖頭,。
一片嘰嘰喳喳聲中,,庫因村長圓滑的說道:“年輕人嘛,在什么時代都是如此,。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漫山遍野的追趕野馬,,在田野里抓鳥什么的,。”
“我家那臭小子,,怎么能和村長比呢……”
這時,,聽到一片喧鬧聲漸漸靠近,眾人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集中到村口,。
只見一隊官兵驅(qū)趕著二十幾個年輕人,,他們被綁得像一根繩上的螞蚱,一個個拉聳著腦袋向村子走來,。
“咳,,老媽?!崩锇嚎吹窖劾锩盎?,又一臉擔心的父母,遲疑了片刻才叫出聲來,。
“呵呵,,話題人物回來了啊?!?p> “我,、我回來了,,爸爸?!本p羅娜向庫因村長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平安回來就好?!苯又鴰煲虼彘L轉(zhuǎn)向瓦羅客氣地說,,“也歡迎你們的到來?!?p> 這時,,村民們隨著庫因村長緩步來到他們面前,同時向官兵們低頭行禮,。
“又來打擾大家了,。庫因村長,很久不見了,?!?p> 庫因村長摸了摸下巴,接著說:“很久嗎,?我記得十天前,,才帶著緋羅娜來過村里吧?!?p> “官老爺,。”在場的一位中年男人站出來,,聲音有些顫抖,,“老爺,這陣仗到底是,?”
“不是什么太嚴重的事情,。只是他們不久前偷了些柿子?!?p> “偷,、偷柿子?”中年男人的聲音更加顫抖,。
“另外還有襲擊我們警備隊,。”
中年男人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喘了幾口氣才說出話來:“……襲,、襲擊……警備隊。”
不止是里昂的父親,,村民也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彼此間互相嘀咕著。
畢竟偷盜之事還能算作一般犯罪,,但襲擊警備隊的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可以教育一頓了事,往大了說也可以算作反政府行為,,視情況有可能直接殺頭,。況且,只是殺頭還算是幸運的,,搞不好還會牽連到整個村子,。
“你、你這小子,?!崩锇旱母赣H第一次露出憤怒的表情,對著捆綁的里昂抬腳就踢,。
里昂一邊扭動身子,,一邊回嘴說:“不是沒造成什么問題嘛,而且也沒打算殺人,?!?p> “還敢狡辯!你們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后果嗎,?嗯?”
這時,,中年婦女也跟著附和起來:“你爹說的沒錯,,如果你們干的事被認定成叛亂行為。不只是老爸和老媽,,就連村里的所有人都要被送往保護區(qū)的啊?!?p> ——異民族保護區(qū)是近幾年實行的一項極端政策,,總體來講是一個被特別劃分出來的地區(qū),里面近似于軍事化生活區(qū),,外圍有高高的圍墻和森嚴的士兵把守,。送往那里的人每天必須按時完成規(guī)定量的勞動,同時不能持有少量生活必需品以外的任何物品,;并且沒有任何政治權(quán)力和人身自由,,除了不許可販賣以外和奴隸并無大差異。
“兩位稍安勿躁?!睅煲虼彘L來到兩人中間,,“這不是常有的事嘛?!?p> “……抱歉了,,爸爸?!?p> 中年男人憂心忡忡地說:“瓦羅老爺,。我們對王政府所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不滿,還請老爺高抬貴手,,多多擔待才是啊,。”
連日的疲憊讓瓦羅有些躁動,,于是這回的語氣變得相當冷酷:“確實,,根據(jù)王法規(guī)定,與王族唱異調(diào)者,、參與反政府活動者,、或是藏匿這些人的村子,所有相關人等都要被送往保護區(qū),?!?p> “哎、哎,?!贝藭r,大家都在暗中捏著一把汗,,眼睛里露出無言哀告的神情,。
“但是,他們打著義賊的名號,,其中并不含有政治性的主張,。應該會睜一眼閉一眼吧?!?p> “是,、是。多謝老爺,,多謝老爺,。”里昂的父母聽瓦羅這么一說,,頗有如釋重負感,。
接著,,瓦羅嚴肅地說:“就算如此,盜竊行為也不能就此作罷,。那么,,這件事就當作民事糾紛來處理……給他們松綁?!?p> “是,。”
然后,,他從維尼婭手中接過一張帶有警備隊署名的文件,,并提醒對方注意這里。
“這個是,?”
“干柿子的賠償金請求書,。被盜者全部委托給我們進行處理,就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了,。請近日內(nèi)到卡特蘭市警備隊支付,。”
“各個方面都承蒙你們照顧了,?!睅煲虼彘L畢恭畢敬的接過請求書。
中年男人微笑著表示感謝,,然后語調(diào)十分嚴肅的呵斥里昂:“快點,,這種程度就原諒你了,還不趕快謝恩,?!?p> “憑什么要我們道謝?!崩锇汉敛豢蜌獾仨斄嘶厝?,然后徑直跑向了村子。
“喂,、喂,!里昂?!?p> “那么,,我們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孩子們也平安送到了,。就不打擾了?!?p> 緋羅娜剛向庫因村長那里邁出一步,,接著又轉(zhuǎn)過身子來問道:“已、已經(jīng)要走了嗎?”
“怎么,?緋羅娜還想要聽說教嗎,?”
“才、才不是那樣,?!本p羅娜在下面盤著手指,說話聲音也顯出了她的緊張,,“難得來村里一次,,喝杯茶再走如何?”
然而,,瓦羅直截了當?shù)幕卮穑骸半m然很想這樣做,。但市里無人職守,被市長發(fā)現(xiàn)又要聽抱怨了,?!?p> “隊長?!?p> “怎么了,?班恩?!?p> “就算立刻出發(fā),,到達卡特蘭市也要第二天之后了。不論哪個選擇也無法避免市長發(fā)怒,,何不接受庫因村長的厚意,?”
“可是……”
班恩稍微壓低了聲音,提醒他說:“貌似其他人也希望在村里小憩片刻,?!?p> 瓦羅環(huán)視露出疲憊面容的士兵。最近半個月大家經(jīng)常奔波各地,,的確沒怎么正經(jīng)休息過,。
最后他只好表示同意:“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