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文鐘的家里充斥著咖啡的香氣和輕松的曲調(diào),。待他意識逐漸清晰,,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很好,前兩天的疲憊一掃而光,。
客廳里,,大圣帶著金絲邊眼鏡,左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著咖啡杯柄,,右手拿著一本書,,故作姿態(tài)地呷一口咖啡,翹起蘭花指翻一頁書,。場面十分優(yōu)雅,。
權(quán)文鐘穿著睡衣來到客廳,看見這幅場面,,抑制住想拿拖鞋摔過去的沖動,,畢竟他暫時還不想把大圣趕走。
“你在夢游嗎?”
“我想通了,,做人最重要的是自食其力,。我要抓住一分一秒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做出自己的音樂,!”大圣邊說邊翻著書頁,。
“你那本說一頁就一行字嗎,翻的倒是挺快,??吹枚畣幔俊睓?quán)文鐘左右扭動著脖子拉伸經(jīng)絡(luò),,看見客廳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地板擦得锃亮,垃圾桶也都被清理干凈,,不可思議地笑了出來,,拍著大圣的肩膀說:“哇,大圣,。真是我的好兄弟,,別看書了,你的天賦是做家務(wù),?!?p> “嗯?”大圣懵懂地問:“做家務(wù),?做什么家務(wù),?”
權(quán)文鐘端走大圣手里的咖啡邊往工作室走邊說:“謙虛!別忘了訂早飯,?!?p> 大圣生無可戀地看著權(quán)文鐘的背影,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在11點,。郁悶地沖著空蕩蕩的客廳說:“訂早飯?什么早飯,?為什么一夜之間我就聽不懂這個人在說什么了,。呵呵,男人都是這樣,,一夜過后什么都變了,。”說完翹著蘭花指摘下了鏡框,,把《唐詩三百首》扔在桌上,。
權(quán)文鐘帶著耳機陶醉地跟著重低音節(jié)奏扭動身體,,等了大半天外賣怎么還沒送來,可是胃已經(jīng)餓地隱隱作痛,。
危機已經(jīng)解除,,心情和食欲都很好。想想這幾天擔驚受怕,,吃的又都是外賣速食品,,沒有營養(yǎng),怎么能做出有靈魂的音樂,。隨即決定要出去好好吃頓飯給自己充能,。大圣無奈地取消訂單,他已經(jīng)被這位哥哥折騰的沒了脾氣,。
權(quán)文鐘和大圣經(jīng)過一番全副武裝,,把自己包裹地只露出兩只眼睛坐在車里,他們開著車剛出停車場,,權(quán)文鐘一眼就看見在小區(qū)的草坪上,,女孩被一群寵物狗包圍,正開心地笑著,。
“大圣你看那邊,。”權(quán)文鐘指著女孩對大圣說,。
“嗯,,可愛的狗狗?!贝笫コ鴻?quán)文鐘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看手機,。
“那個……東西在,哈士奇旁邊,?!?p> 大圣聽了后把身體往前探,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可是視野里依然只有一群寵物狗在互相玩鬧,。
“文哥阿,,要是沒有鄭大師我肯定要帶你去看醫(yī)生了,。可是現(xiàn)在反倒擔心我是不是該去看看眼科,?”
“你看不見她是好事,,不會被這種東西纏上?!睓?quán)文鐘打著方向盤,,從后視鏡又看了一眼幾乎要看不見的女孩,。
大圣聳聳肩,“可是狗見到鬼不是會害怕叫喚嘛,,看那群狗狗玩的那么開心,,難道她不是驚悚電影里那種很嚇人很兇殘的樣子嗎?”
權(quán)文鐘收回目光,,沒有回答,。
“就是你,黃小胖,。昨天對我那么兇,。今天怎么跟我玩啦?!贝蠼鹈轮囝^乖巧地坐在女孩面前,,她使勁揉了揉大金毛的耳朵,低下頭看著比金毛矮上好幾倍的狗狗說:“還有你小矮胖,,今天我去你家好不好呀,,你不許叫哦?!迸吭谝慌缘陌烁缫荒樜乜粗?。“你們也真是可憐,,主人每天讓保姆放你們自己出來玩也不陪你們,。還對主人那么死心塌地的。小傻瓜,,以后我陪你們玩好不好,。”金毛瞇起眼睛模樣憨厚可愛,。
鄭天印吃著葡萄研究著自己的工作日程表,,一旁的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顯示出張老板的名字,,他拿起手機有些猶豫地按下接聽鍵:“鄭大師,,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喝個茶,?!?p> “不用麻煩了,直接說事,?!编嵦煊@個張老板沒有好感。雖然自己是個給錢就接活的商業(yè)道士,,但一般人也只請一些轉(zhuǎn)運求財驅(qū)邪的小活,。而這個張老板身上卻帶著很重的戾氣,,上次費勁周折才拒絕了他想給自己競爭對手降災(zāi)招厄的要求。他實在不愿意跟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
“哎呀鄭大師,,我知道你日理萬機。我有個頭疼的事情只有鄭大師才能幫我,,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希望大師能抽出點時間來見一面。我人都已經(jīng)到你家門口了,?!?p> 鄭天印雙眼一閉,無奈地說:“那好吧,,您稍等,。”人都在門口了,,總不能給他吃閉門羹,。
張老板把鄭天印帶到一家因消費高到離譜而出名的臥香茶苑,出入這里的不是商業(yè)巨鱷就是高官權(quán)貴,。
店里的服務(wù)員個個身穿水墨色中式卻又頗帶時裝感的留仙裙,,從領(lǐng)口盤紐到裙擺刺繡都十分精巧別致,店員的長相更是清秀悅目,,從門廊一路微笑問好宛若百花齊放,,如沐春風。
等鄭天印坐定,,張老板一臉諂媚地討好地說:“每次見到鄭大師,,我都佩服!英俊瀟灑,!年輕有為,!”
鄭天印抿了口茶,“張老板公司做那么大,,應(yīng)該很忙吧,。咱們就把客套話省了說正事?!?p> “鄭大師果然神機妙算,!”鄭老板浮夸地豎起大拇指,“我這輩子拼了打半條命才拼下現(xiàn)在的規(guī)?!,,F(xiàn)在實在是有道坎,只要能過去這道坎,,我的公司就能在國際上站穩(wěn)腳跟了,。”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也不必細說,,就說這道坎需要我怎么幫您,。”鄭天印放下茶,,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有不太好的預(yù)感,。
“鄭大師,我聽說不少人請異國小寶貝養(yǎng)在家,,不僅能招財運,,還能逢兇化吉心想事成?!?p> 鄭天印聽到這臉色鐵青地斜眼看了張老板一眼,。
張老板立馬調(diào)轉(zhuǎn)話頭,“但是這個東西他肯定需要很大的代價,。我是想鄭大師這有沒有類似的寶貝,,能幫幫我?”
鄭天印耐心地聽完,,又露出和善的微笑,,“張老板,請運驅(qū)邪招財保平安這種小忙我都能幫得上,,但我還是不明白您需要哪種服務(wù),?異國小寶貝我聞所未聞,要不然您還是另請高明吧,?!?p> 張老板顯然不會輕易放鄭天印回去,欠身又往鄭天的骨瓷盞中添滿茶,,“我就知道又得給您添麻煩,,可是拿不麻煩的小事找鄭大師來不就大材小用了!你看,,我聽說你們茅山有一門道法能做一種護身符,,是用你們收服的…”張老板壓低聲音,像是大聲說出來會招來厄運一般,,“不干凈的東西,。效果差不多,但是不會虧損自己陰德,?!?p> 鄭天印的微笑凝固在臉上,對張老板的忍耐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但理智始終讓自己保持平靜,,“對不起了,,道行太淺。您的要求我實在是無能為力,。這樣吧,,我送您一道符,能驅(qū)除身上戾氣保平安,。就當是為您白跑一趟賠罪了,。”鄭天印從口袋里掏出信封放到桌上想起身離開,,卻又被張老板一把拉住,。
“鄭大師?!睆埨习迨掌鸷吞@的態(tài)度變了臉,,兇煞之氣流露眉間,“我實在是很中意你,,才第一個想到來找你,。你可別以為這么大個中國就你一個鄭天印有這么點雞毛蒜皮的能耐。我是聽老財說過你的身世,,可憐你才愿意照顧你,。你一而再再而三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想得罪我你可得考慮清楚,?!?p> 鄭天印深知這個張老板從工地一個小包工頭一路打拼到現(xiàn)在的地位不光靠著自己異于常人的付出,更是他骨子里透出來的狠,。為了把自己的路鋪地更遠不擇手段,,黑白通吃。因此沾染了渾身戾氣,,不說別的,,就他身上這股子煞氣放在一般人身上,早該吃不消了,。但是鄭天印雖然只是個道士沒有強硬的背景靠山,,但憑他那一身本事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惹得起的。
鄭天印微微一笑語氣不溫不火地說:“張老板開玩笑了,,你們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會想不開去得罪你們,?您也說了,我這虛名都是都是靠永財叔打同情牌捧起來的,。你們都是心善的大老板,,找我請個符做場法式就當是給自己積德行善。我真心想幫您,您知道我是什么人,,唯利是圖,。哪有白白送走您這樣的大財神的道理。只能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張老板站起身輕蔑地笑一聲,,“鄭大師,,你還年輕,能有這樣的修行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把眼光放的長遠些,。要是想開了隨時跟我打電話?!?p> 鄭天印斂了笑容,,起身退出包廂。
張老板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拿起來便扔進垃圾桶,,轉(zhuǎn)手端起瓷盞一飲而盡。順了口氣后思來想去又把信封撿回來塞進上衣口袋,。
鄭天印走出茶莊,,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深吸兩口氣,才覺得心肺舒暢了許多,。拿出手機看見十幾條未接來電些自言自語道:“果不其然,。”些許無奈地回撥過去,。
“你又跑哪去了,,打了半天電話怎么不接?”電話里傳來女生不滿的咆哮聲,。
鄭天印趕緊把手機撤離耳朵半米遠的距離,,等電話那頭的火氣發(fā)泄的差不多了才放回耳邊說:“我錯了我錯了。請你吃飯賠罪行嗎,?”
“我警告你,,你最好快點想到理由。我要吃日料,!”
“成交,,待會見?!编嵦煊∪嗔巳嗵栄?,雙手插進口袋悠閑地朝地鐵站走去。
十月份的陽光褪去了夏日的熾烈,反而有一種浪漫的溫柔,。再過一陣子,,等樹葉變黃,輕柔地落在街道上,,熟悉的一切都會蒙上一層童話般的夢幻,。仿佛世界一下子變小,把那些污穢渾濁的不堪統(tǒng)統(tǒng)過濾出去,,只剩下眼前的一方天地,。那是鄭天印最愛的景象。
鄭天印來到蕭琪指定隔間,,把外套脫下掛起來,,這期間,對面的女孩卻好像根本沒有發(fā)覺有人進來了一樣,,只顧著低頭劃手機,,耳側(cè)一縷烏黑的長發(fā)垂下來剛好遮住她小巧的臉。
“喂,,蕭大施主,。”鄭天印盤腿坐下,,用手在桌子上敲打著,。
“自己點,我要吃的已經(jīng)點好了,?!笔掔黝^也不抬,纖細的手指摁著餐牌推到鄭天印面前,。
鄭天印聳聳肩,,“我不用點,我就吃你剩下的就夠,。反正每次你都吃不完,,就當替你消業(yè)了”
蕭琪抬起頭,精致的五官顯露出來,。杏臉桃腮,,柳眉星眼,頗具江南美女的溫婉嫵媚,。她沖著鄭天印翻了個白眼:“還真是花式摳門,。”
鄭天印看著蕭琪溫柔地笑著說:“你看什么呢,,連不接你電話這樣的大事都不管了,?”
蕭琪放下手機,雙手疊放在桌上,一雙明亮的瞳仁直勾勾盯住鄭天印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p> 鄭天印一口水嗆進氣管,拍著胸脯咳嗽起來,。
蕭琪見狀怒意油然而起,,“王八蛋!你真談戀愛了,?跟誰,?你還有沒有良心?”
鄭天印深吸兩口氣,,雙眼被嗆地紅彤彤,,飽含淚花說:“你有病吧,,我跟誰談戀愛去,?今天上午是張順昌跑我家給我擄走了?!?p> 這種蒼白的解釋顯然并沒有讓蕭琪的怒氣減退,,她冷笑一聲,“哼,,奧起廣場開業(yè)那天呢,,一大早你跑哪去了?那么重要的一天,,說失蹤就失蹤,。”
鄭天印嘆口氣,,稍做權(quán)衡,,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坦白能死的更體面些。
“這事不能告訴你,?!编嵦煊】匆娛掔鞯纱罅穗p眼立馬調(diào)轉(zhuǎn)話頭,“但是誰讓蕭大小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那天我給明星看宅子去了,。”
蕭琪的好奇心瞬間被勾出來,,眸子里閃爍著八卦的光,。偏偏這時服務(wù)員拉開門,桌子上瞬間擺滿了食物,。
服務(wù)員前腳剛踏出包廂,,蕭琪就按耐不住地問:“什么明星?男星還是女星?”
“唉,,一整天都沒吃上飯,,又被威脅又恐嚇的?!编嵦煊」室赓u起關(guān)子,。
蕭琪努力克制不讓自己一拳打到對面這張欠揍的臉上,“哦,,那你多吃點阿,,等會再給你叫碗拉面?!?p> 鄭天印聽罷直接把刺身拉到自己跟前,,大口吃起來。
蕭琪盯著里瞬間空了一半的盤子握緊雙拳,,咬著牙說:“你知道有句話叫吃不了兜著走嗎,?”
鄭天印估摸著蕭琪的忍耐差不多已經(jīng)到極限了,乖乖放下筷子老實交代道:“唱歌的那個,,權(quán)文鐘,。”
蕭琪張大嘴巴,,吃驚的說不出話,。“權(quán)…天吶…你..你合照了…..”
“沒合照沒簽名沒微信,?!编嵦煊「纱嗟囟滤朗掔鞯淖臁?p> 蕭琪痛心疾首,,把手機舉到鄭天印面前問:“他家里藏沒藏女人,?今天網(wǎng)上都吵瘋了,說他把不三不四的人帶到家被拍了,,警察都上門了,。”
鄭天印接過手機,,邊嚼著嘴里的食物說:“你那么認真是在看八卦阿,。”
蕭琪挪到鄭天印旁邊,,手指點著屏幕,,“今天凌晨不知道誰爆出來的,你看還有照片,。說是他有……內(nèi)什么,,叫了好幾個……內(nèi)什么到家,,第二天連模樣都不記得?!?p> “內(nèi)什么是什么,?”鄭天印邊問邊看手機,圖片上權(quán)文鐘側(cè)身對著鏡頭,,雙手握著一位身穿警服人的手,。鄭天印繼續(xù)往下劃,于是他的疑問有了答案,,一個醒目的標題寫著“不羈天王權(quán)文鐘性癮癥發(fā)作,,深夜招攬眾多妹妹前往,一夜風流后卻連妹妹模樣都不記得,,報警鬧烏龍,。”除此之外,,各種紅色標題目不暇接,,沒有根據(jù)的揣測被當成實錘般放在首頁。讓鄭天印胃口大減,,對網(wǎng)絡(luò)這種病態(tài)地傳播方式感到反感,,冷笑一聲說:“這也太扯了,精神分裂,,私生子,吸毒,,雙是什么意思,?”
蕭琪一臉嫌棄地拿過手機?!澳闳ニ业降赘墒裁戳??”
“打掃?!编嵦煊“炎炖锶麧M食物不耐煩地回答,。
“他家有不干凈的東西?”蕭琪一把抓住鄭天印的胳膊,,如饑似渴地問,。
“沒有,警察那事我倒是知道,,他在家里裝了個帶報警裝置的柜子,,報警器出了故障,就把警察招去了,。要說別人,,還真有,。”鄭天印故作玄虛,。
蕭琪激動地挺起不顯眼的胸脯,。
“就是他們組合里最丑的那個?!?p> “大圣你也見到了,?為什么不帶我?”蕭琪的話里充滿了羨慕和委屈,?!罢l丑?你才丑,?!?p> “聯(lián)系我的時候就說只讓我一個人去,人家畢竟是明星嘛,。你以后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烏煙瘴氣的?!?p> 蕭琪滿臉失落,,憤憤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壽司含糊不清地問:“那下午呢,,商場的王經(jīng)理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找不到你,。去哪了?”
鄭天印放下杯子的手停頓一下,,盡力用不刻意的語氣說:“那個人你還不知道阿,,什么都緊張兮兮的。我早上一大早跑明星家,,著涼了,。去趟廁所看把他給嚇的?!?p> 蕭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聽得出來鄭天印是在瞎說想蒙混過關(guān),但是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沒有跟別人談戀愛自己也就安心了,。一直以來的期望就是能永遠地陪在他的身邊,,所以深知他心里還藏有很多秘密和往事卻不著急去步步逼問。因為一輩子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