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風頭的事朝中的人都想做,,但是李祁銘沒有再去摻和,也沒有向任何人說是他的提議,。因為他相信只要太后啟動了這一決策,,她為了兒孫的千秋大業(yè),都定會從大局出發(fā),。
最終,,這一舉措對遏制文彥國的發(fā)展有一定的效果,人們對太后的先見之明和英明決斷盛贊不已,。
可是,,這件事也讓太后看出了李祁銘在政事上的敏銳和聰慧。
她意識到,,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了,,甚至不管在戰(zhàn)場還是朝堂上都能獨當一面。而這,,并不是她想要看的,。
再結(jié)合他最近的所作所為,她便多次在想要如何安置李祁銘,。
畢竟李祁銘對于她,,就是一柄雙刃劍,,用好了可以如虎添翼、增長國威,,用的不好則后患無窮,。賜婚這一招,便可以做到先拖住再觀后效,。
李祁銘心里懂,,雖然太后對文彥國的舉動作出了迅速的反應,但這一手段也并不無所不能,,隱患仍然存在,。
單從他們的這一舉動,他便可以看出他們并沒有死心,。所以,,他必須要去最利于監(jiān)測他們、也最能他們做出快速反應的地方——南方,。
人生中有很多事需要決定,,需要做。出發(fā)點不同,,做出的選擇就不同,。但是不論哪種選擇,都必須對自己,、對國家負責,。
這是他的使命,是他身為王爺?shù)氖姑?p> 所以,,他必須接受太后的賜婚,,然后太后才會安心,然后他才能回到庭州,。
可是為何,,心里明明知道自己該如何做選擇,腦海中還不自覺的浮現(xiàn)唐奕歡爽朗的笑,,戲謔的眼神,。
很幸運遇見這般燦爛的女子,就算是離開,,就算以后要與她相隔數(shù)百里,,也一定要好好的說再見。這是他在明白太后的指婚不能抗拒后,,第一時間給他和唐奕歡安排的結(jié)局。
見李祁銘矗立在那,,眉頭緊鎖,,雙唇緊閉,,久久沒有動靜。太后終究還是淡淡道:“去看看你皇兄吧,,近來他病情稍微好轉(zhuǎn)又整日沉淪聲色犬馬,,你也去勸一勸?!?p> 李祁銘領命,。
可是,當他走出福泉宮時,,烈日當頭,,心里更加難受。
來到永定宮前,,他望了望天,,深深的呼吸幾次才進去。
其實他早知道李景和的興趣和厭惡,,他以前以弟弟和臣子的身份都勸過他:有興趣沒有錯,,但要銘記身份區(qū)分主次。但最終他所有的勸誡都以李景和的斥責和怒罵結(jié)束,,致使他多年來從未說動過李景和,。
但是,他為了他皇兄的身體,,為了江山社稷,,他愿意繼續(xù)努力。
可是,,當李祁銘一去李景和所在的永定宮,,就碰上病剛有些起色就洋洋得意的李景和。
李景和看上去心情大好,,與上次所見的神情和狀態(tài)完全不同,。他一個勁的說自己此次能逢兇化吉,以后必當洪福齊天,。
李祁銘為李景和的大病初愈高興,,但更多的是無奈。因為他覺得他皇兄即便現(xiàn)在也全然不知身上已經(jīng)背著一個天下,。
所以有時他也要感嘆,,幸虧皇兄背后有太后撐著,否則成國哪有今天這太平模樣,。
為了警醒李景和,,李祁銘索性直接道:“天下所有人都盼望皇兄福壽康寧,皇兄肯定會好,。終究,,他們還是期盼皇兄身體力行帶領他們一起共襄盛世,,永享太平?!?p>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李景和便瞪了他一眼。顯然是聽出他這煞風景的話,。
“現(xiàn)在朕大病初愈,,不與你計較。若不會說話,,全當做啞巴就行了,。”李景和帶著惱意道,。
他這一句就是在提醒李祁銘:不該說的話別說,,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
他知道他現(xiàn)在依舊聽不進,,那么多說無意,。他會再選其他的時機進言,不會放棄,。
最后,,李景和一直讓他“欣賞”完樂師的演奏、舞者的舞蹈才讓他走,。
出了永定宮,,李祁銘不禁嘆息一聲。
李祁銘要被太后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整個朝野散播開來,,眾人都心知肚明:太后就是太后,,有謀略有效率,即使是親王回來也掀不起波浪,。
果然,,每個關于王妃的小說里,都有掌握王爺婚姻大權的標配太后,。
從宮里回來,,李祁銘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個人都不見,。
在這一天中,,他各種情緒翻轉(zhuǎn)。有對皇兄不能覺悟的的痛心,,有對太后獨權又充滿控制欲的不滿,。還有得知太后要為自己指婚后,心里突然冒出遺憾感的疑惑。
他不知他心里冒出遺憾,,從何說起,。
顯然,這是他十五歲后第一次內(nèi)心同時裝滿這么多情緒,,想要調(diào)節(jié)卻無從下手。
晚上,,他想他的母妃應該通過飛鴿傳書,,接到了他被太后賜婚的消息。不知她會有何感想,,應該也是始料不及,,最后只能被迫接受吧。
對于已成定局的事,,他心里第一次出現(xiàn)這般糾結(jié)不清的情況,。
現(xiàn)在似乎所有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都不是好事。
但是他同樣知道太后的這一決定,,能替他將那些別有用心又懼怕太后的人拒之門外,,留下了真心與他交往之人。
現(xiàn)在在慶陽為官也不懼怕太后的朋友,,第一個就是閑的不能再閑的慶陽司馬吳塵,。
第二個就是大理寺的七品主簿馮意。
晚上,,因為他仍不見客,,他們二人就闖進了王府。
馮意自他回慶陽后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勸他不要被動,,不要任別人對他添欲加之罪為所欲為,,浪費一身的將帥之才。現(xiàn)在又跟他說自從他回來后,,從陪皇上,,到教太子,再到出城遇刺,,到如今連婚姻大權都被太后一手掌控,,太后明明是一步一步牽制他。
但是李祁銘沒有這么想,,因為他想了一天總算給了自己一個答案:不管如何,,個人事小,國家的和平和穩(wěn)定壓倒一切,。
于是他面對吳塵和馮意一再的提醒,,也道:“現(xiàn)在國力蒸蒸日上,官吏勤政,百姓安樂,。管她牽不牽制,,大婚后回了庭州自然都解除了?!?p> 吳塵嘲弄他心真大,,不知道要是與一個不喜歡的人大婚,過一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馮意一聲嘆息,真是屈才,,屈才了,。
李祁銘沒有再辯解,他知道,,他快被賜婚了,,沒有一個人是來恭喜他的。
那她呢,,會如何看待,?
其實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不是對婚姻完全不在乎,,而是他對母妃的掛念,,國家的穩(wěn)定,甚至對庭州的感情都非常強烈,。
他十五歲時突然被太后一道旨意,,被迫離開母妃,離開皇宮,,獨自前往七百里之外的庭州,。
庭州是南陽府中條件最差的州。而南陽府是他皇爺爺時期建立的一個為穩(wěn)定成國南部的大軍區(qū),。
去了庭州之后他很刻苦訓練,,認真鉆研兵書戰(zhàn)術。他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不讓他的母妃在宮中受人刁難,。
在那種倔強和隱忍當中他結(jié)識了馮意,、孫曜、徐鶴和郭炎等人,。他才知道一個人能從母妃之外的另一個人身上得到溫暖,,得到力量,得到光明,,得到善意,。
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完全不似宮中的冷漠、詭異,、驚險,。他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變得豁達也越來越有智慧,。一直到他十七歲立下戰(zhàn)功他什么都沒要,,就是請?zhí)笞屗涯稿拥酵ブ荩髴省?p> 在沒有戰(zhàn)事的時候他就跟著他的母妃生活在庭州,。在那里有一片草原,,閑暇時他們一眾人就在那談天說地,舉辦各種賽事活動,。在那里生活溫馨、祥和,,在那里沒有任何不愉快,。
無奈邊境剛剛得以安定,他便被人視作威脅,。
實在無心再待下去,,只想做好本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