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初只是嚇唬袁氏,,沒想到先嚇住了林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勸慰老人家,,袁氏在林老夫人的目光下已經(jīng)矮了氣勢,,囁嚅道:“母親、我,、我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不用再只是了,,立刻回了吳家,,往后跟吳家也不必再走動了。我林家世代書香,,便是如今不抵從前,,也不必如此屈膝討好這般人家,!”林老夫人不等袁氏狡辯,用力跺了跺拐杖,,“我看你做了這么多年的主母,,還不抵晨兒、初兒頭腦清明,,往后你就好好教一教瑾夕,,她幾時明理懂事了,你幾時再來管這許多家事,!”
林老夫人年紀大了,,這些年都不再管事,家里大小事只偶爾問一聲,,二房又一直在外頭,,掌握內(nèi)宅大權(quán)的袁氏漸漸地就有些目中無人的架勢。這也是袁氏有底氣將林瑾初喊來,,糊弄林瑾初應下這門沒有半點指望的婚事的緣故,,偏偏鬧到這個地步,林老夫人和林瑾初確實不能將她如何,,可若叫丈夫知曉,,一向孝順的丈夫說不清會如何對她,可將權(quán)力交出去,,袁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勉強抬起頭,道:“兒媳知錯了,,只管家權(quán)若交給姨娘去,,晨兒、夕兒可怎么見人??!”
林老夫人定定的看著袁氏,她自是疼孫女的,,但這件事若是姑息,,且不說初兒心里怎么想,日后袁氏可不是要變本加厲,?旁人都瞧著林家沒落了,活到這個年紀的她,,卻知道這只是尋常的起伏,,偏偏家里人自亂陣腳是大忌,深深地看了袁氏一眼,,林老夫人微微仰頭,,道:“我老婆子還走得動,,你且好好反省你的,家事,,我?guī)е績?、初兒管著便是!?p> 若林老夫人吩咐哪個姨娘管事,,袁氏還能借著由頭鬧一回,,但既是林老夫人帶著兩個孫女管事,袁氏便沒有那立場去鬧了,,只得答應著退了下去,。
打發(fā)走了袁氏,林老夫人又拉著林瑾初細細勸慰了一回,,確定林瑾初真的只是嚇唬袁氏,,才放了心,放林瑾初回去歇著,。
林瑾初不知的是,,當天大伯回到家中,就與大伯母吵了一回,。林瑾初的大伯林宏達還不到知天命的年紀,,也是進士出身,官路卻并不順暢,,到如今也只在六部任了個郎中,。別看從三品的郎中比林瑾初爹的知府還高了一級,但林遠達雖然只是四品官,,卻是手握實權(quán)的地方大員,,加上林家多年的人脈,步步高升是可以預見的,,而林宏達頂多混個正三品,、從二品體面的退休。
林宏達對于升官發(fā)財沒什么執(zhí)念,,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修書、詩詞上面,,成為大文豪,、大詩人的愿望遠遠超過了做一代名臣。因此,,在林宏達看來,,過于看重手中權(quán)力的妻子,和丟了女兒家金貴的女兒都屬于俗人,,對于妻子與母親,、侄女的沖突更叫林宏達臉上無光,,不僅親自修書回絕了吳家的提議,還狠狠的將袁氏奚落了一番,。
酷熱的暑日過去,,林瑾晨的婚期也近了,作為即將出嫁的姑娘家,,林瑾晨不再管家事,,袁氏趁著這個機會,將林瑾初手里的權(quán)力也接了回去,。原本林老夫人就只是想敲打敲打袁氏,,她年紀大了,果真長久管事是不可能的,,至于林瑾初,,姑娘家遲早是要出嫁的,只是跟著學學罷了,,但袁氏這般難看的吃相,,卻叫林老夫人暗暗嘆息,想著等長孫媳婦過門,,還是早些培養(yǎng)孫媳婦才是,。
沒了許多雜事要處理,聽說父母弟弟也會在婚禮之前趕回來,,林瑾初心里高興,,并不留戀被袁氏搶回去的管家權(quán)。八月桂花盛開,,林瑾初想起自家弟弟喜歡吃桂花糕,,領(lǐng)著小丫鬟忙活了幾日,做了桂花醬存放起來,,日子便晃到了八月底,,林老夫人說要到大福寺還愿,帶著孫子孫女出了門,。
這一日秋高氣爽,,正適合出游,除了林瑾晨堂姐妹幾個,,堂兄林燁,、堂弟林浩也跟了來。林燁騎著馬護衛(wèi)在外面,,林浩才六歲,,就同林瑾初和林老夫人坐在一起,雖然跟袁氏起了矛盾,到現(xiàn)在都兩看生厭,,但對堂兄堂姐和堂弟,林瑾初倒是沒什么偏見,,何況林浩白白胖胖的本來就討喜,。
林老夫人手里盤著念珠,看著小孫子下棋輸了,,捏著棋子同林瑾初耍賴,,林瑾初面上不肯饒他,其實并沒有生氣,,心里多少有些安慰,,還好,孫子孫女還沒都叫袁氏教壞了去,。
大福寺離城不遠,,早晨出發(fā),午前便到了,,早早吩咐下人過來打點,,林家人一到門前,便有僧人引著進去,。林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但到了寺里,首先便要去上香,,林瑾初幾個雖有些累,,但見狀也都跟了上去,唯獨林瑾夕嘟囔了好幾句才跟上,。
燒香求簽添了香油錢,,林老夫人便有些撐不住了,由小丫鬟攙著去禪房歇息,,小輩們便可在寺里游玩,。
這個季節(jié),山間也是桂花盛開的季節(jié),,寺里的僧人便將桂花曬干,,用來招待往來香客。林瑾初上山走得有些累,,有地方坐下來便不想走動,,小丫鬟鋪了墊子,便在花樹下坐著打瞌睡,,一盞茶只喝了兩口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小丫鬟怕林瑾初著涼,取了披風給她蓋上,,雖然放輕了腳步,,但林瑾初本來就沒有睡熟,,這一點動靜便驚醒了,一睜眼,,正對上眼前尖嘴毛臉的鳥兒,,嚇得林瑾初噌一下彈起來,差點摔了一跤,。
“姑娘,!”鶯兒見林瑾初險些摔倒,嚇得連忙去扶她,,揮袖子驅(qū)趕桌上的鳥兒,。
那鳥兒并不怕人,鶯兒揮袖子趕它,,鳥兒歪了歪腦袋,,挪了挪腳,依然蹲在桌上,,伸著嘴巴去林瑾初的茶盞里涮了涮嘴巴,,一副天然無辜的模樣。林瑾初只是睜眼時嚇了嚇了一跳,,看清楚眼前的小生物便笑了,,沖小鳥兒伸了伸手,道:“小家伙,,你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