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尷尬,,夙瑜覺得這段路程特別的漫長,。
好在熬到頭。
看著近在眼前的百草堂,,夙瑜摸著鐵盒,,想起百里疆跟她說的話——
“霧霆國的都城瀚海里,,有我的師弟,前段時間,,他寄信告訴我他在那里也開了一家百草堂,,到時候你在那也算照應(yīng)。我們有時間,,也可以來那里見你,。”
原本,,她以為不會來了,,卻沒想到這里成為她目前唯一的落腳地。
不知道師叔是什么樣的,,會不會接納她,。
夙瑜咬咬唇,掩蓋心頭的不確定:“謝謝公子送我,,顏楚公子的恩情,,我會好好銘記在心的?!?p> 這就趕他走了么,。
顏楚看著頭也不回踏進(jìn)店門的夙瑜,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片刻,,他才沖著馬夫道:“走吧?!?p> 車轱轆揚起灰塵,,在空中消散。
夙瑜望著牌匾上那三個字,,默默走進(jìn)去,。
“客官要買點什么呀?”剛進(jìn)門,,就有嬌俏少女迎出來,,少女生得靈動,嘴角還有一個可愛的酒窩,。
“我是來找到人的,。”夙瑜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女,,說:“請問,吳林前輩是不是這店的主人,?!?p> “你找我爹?”少女的笑意微斂,,“你是誰,?”
夙瑜見她滿帶狐疑,連忙從鐵盒里拿出百草堂的印章遞上去:“我從云昭國來,,是百里疆的弟子,,論輩分,還得叫你爹一聲師叔,?!?p> “百里叔叔?”少女看了看印章,,笑容才再次浮現(xiàn):“我知道了,,姐姐您等會,我馬上叫我爹出來,?!?p> 說罷。少女快步向里面走去,。
夙瑜隨便找了塊凳子,,坐下等她,不一會,,從里面就出來兩個人,。除了方才的少女。就是一位中年男子,應(yīng)該就是吳林了,。
夙瑜立刻站起身來喚了句師叔,。
“誒,你是師兄新收的女弟子吧,,以前從未見過,。”吳林看她態(tài)度恭敬,,面色越發(fā)溫和,。
夙瑜點頭:“是的,師叔可以叫我蘇瑜,?!?p> 吳林說:“好。我,,你肯定聽師兄聽過了,,這位是小女吳窈?!闭f完,,他拍了拍身邊少女的肩膀。
吳窈會意,,眨眨眼睛,,道:“你也可以叫我窈窈,窈窕淑女的窈,?!?p> 夙瑜笑了:“嗯。我記住了,,很特別的名字,。”
介紹完,,吳林又說:“你獨自一人來瀚海,,難不成是師兄那邊出了什么事?”
夙瑜搖頭:“沒有,,只不過是我因為一些緣由不得不來瀚海而已,。在瀚海沒有認(rèn)識的人,麻煩師叔了,?!?p> “哪里話,這時辰了,,還沒吃飯吧,?!眳橇挚戳艘谎蹍邱海骸叭ィo蘇瑜姐姐添雙筷子,?!?p> 吳窈嗯了一聲,拉著夙瑜的手:“蘇瑜姐姐,,你不必拘束啦,,百草堂多個講話的人,我才是最開心的,?!?p> “謝謝你們?!?p> 夙瑜望著他們,,心頭暖暖的,這一路來瀚海,,她遇見了很多給予她幫助的人,,這種平常相處的感覺,也是新奇的,。
她很喜歡,。
吳窈其實和她這時的年紀(jì)是相仿的,只不過對于夙瑜的心智來說,,還是會下意識把她當(dāng)成妹妹。
經(jīng)過一段時間了解,,她們逐漸熟絡(luò)起來,。
夙瑜也更加了解這個百草堂的情況。
吳窈的娘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一直以來,,都是父女兩人相依為命。
而吳林拜師學(xué)醫(yī),,為了尋藥,,經(jīng)常再外游走,眼看閨女已經(jīng)越來越大,,他卻沒了與她相處的時間,,百感交集下,也開下這間百草堂,。
一來是告慰師傅,,二來,還是為了自己的閨女,。
“爹爹老是覺得虧欠我,,不過我心里清楚的,,他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眳邱赫f起自己的父親,臉上總是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夙瑜看著她那個酒窩,,心想,就算她不說,,她同樣相信她很幸福,。
她說:“這樣真好?!?p> “蘇姐姐,,你呢?你的家人應(yīng)該在云昭吧,?!?p> “我?”夙瑜一愣,,過了片刻笑道:“嗯,,他們在云昭,應(yīng)該過的很幸福,?!?p> 剛說完,吳林已經(jīng)在里頭催了,。
吳窈和她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嘻嘻,你來了,,我話都多了呢,。”
夙瑜笑著回應(yīng):“走吧,?!?p> 簡單吃完一頓飯,互相聊聊天,,許久沒有這樣愜意,,時間似乎過的特別快。
到了夜里,,躺在吳窈特意收拾出來的房間,,夙瑜望著床簾,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她跟著吳窈一起撿藥煎藥,,又學(xué)到許多新知識。
但這樣下去自然是不行的,。夙瑜不想待在百草堂混吃混喝,,她知道自己得找點事干。
可思來想后,,還是沒有頭緒,。
正當(dāng)夙瑜躊躇中,吳林給了她一個差事——和吳窈一起去溯南山采幾種藥材,。
一般藥堂里的藥,,除了收購,自己載種,,便是上山采取,。
畢竟,有些藥材并不適合屋里頭的環(huán)境,。
往常都是吳林親自去的,,可這回有幾個大單子走不開,便讓吳窈和夙瑜去了,。
二月二,,抬龍頭。
大部分藥材,,都是春天種的,,除了那么幾種。
她們這回要去找的兩種藥材,,便是二月蘭和金狗脊,。
兩人背著背簍在店門口等到馬車,馬車?yán)镞€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和吳窈認(rèn)識。
吳窈走過去叫了聲李叔,。
夙瑜站在旁邊觀望,,吳林剛才說讓她們跟著這些常年采藥的販子,就著重提過這個李叔,。似乎關(guān)系很不錯,。
“你們兩個快上車吧,這回也是去采二月蘭的吧,?!崩钍宕葠鄣目粗鴧邱海粡埬橂m然曬的漆黑,,卻顯得越發(fā)剛毅,。
“嗯嗯,。”吳窈點點頭,,分別替夙瑜介紹,。
夙瑜禮貌的跟他們每個人打了照面,目光落在他們傷痕累累的手上,。
藥販子的手,,都有很厚的繭,大概是常年在山上峭壁摸爬滾打,,看上去就透著一股滄桑感,。
夙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細(xì)如蔥白,,十指纖纖,。
人生來,便分了三五九等,,她算是那個幸運的,,一出生,衣食無憂還有人伺候服侍,??伤麄兡兀怀錾?,面臨的便是饑寒交迫,。
她沒法去以他們的角度思考,畢竟沒有經(jīng)歷過,,只是這幾天舟車勞頓的感受告訴她,,想在這亂世中靠自己的雙手生存下來,已經(jīng)是件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