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應(yīng)該在上課,?”辛逸半仰著頭,,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邵霖。
“解決了你我才有心思上課,?!鄙哿乩渎暬氐馈?p> 那天辛逸氣沖沖地走了,,他一股邪火無處發(fā)泄,,把那張照片撕了個粉碎。邵霖再寡淡的性子,,在愛里也難免有自己的小情緒,。即便知道那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是他倆在一起之前,并且客觀來講,,他們在一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無權(quán)過問,,且辛逸其實也算是不知者。但看著那畫面,,邵霖根本淡定不了,。
在邵霖心里,他承認如果沒有自己,,白羽揚的確是與辛逸非常相配的人,。白羽揚顏值高,愛運動,,還是學(xué)生干部,,可以說在大學(xué)里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類型。但白羽揚并不因為自己的出色就拈花惹草游戲花叢,,相反,他潔身自好,,且十分專情,,從大一開始喜歡辛逸到現(xiàn)在。所以那張照片,,看在邵霖的眼中不止是辛逸不知情的過去,,真正刺痛他的其實是畫面中的郎才女貌,溫馨和諧,。
對邵霖來說,,白羽揚是一個極具威脅的存在。
所以當辛逸明知服裝的模特搭檔是白羽揚,,卻還是選擇繼續(xù)合作,,拍下那些在別人眼中很有特色,但對他來說極度刺眼的照片時,,他很憤怒,。換任何一個搭檔他都覺得可以理解,不會那么在意。有且只有白羽揚,,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郁悶,焦躁,,辛逸不是沒有跟他道歉說對不起,,但他沒能控制住自己醋意大發(fā)的情緒。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只是想發(fā)發(fā)火,?還是希望辛逸能哄哄他?其實怎樣都好,,好像只要能讓他感受到自己在辛逸心里獨一無二,,他就能平息自己的妒火。只因在他心里最深的角落里,,掩藏著他的一絲渴盼:辛逸會粘他,,會主動擁抱他,甚至?xí)鲃佑H吻他,,但辛逸還沒有對他說過“愛”這個字眼,。
或許,他只是想求得一個肯定,。
邵霖?zé)o奈,,自己也會有如此不自信的一天?只怪對手太強大,,并且內(nèi)憂外患,。
而這個從小沒心沒肺的女子,好似被他寵壞了,。她傲嬌地不當一回事,,不理解他的心情,認個錯都能帶著自我辯解的意味,,對不起的背后是“我有我的理由”,,抱歉的內(nèi)里是“已經(jīng)這樣了我能怎么辦”。他不求別的,,這小女子態(tài)度稍微端正一點,,他也許都不會理智全無。
但她不是別人,,她是簡辛逸,,氣死他不用償命的簡辛逸。
他冷淡著不理她,,想要給她一點教訓(xùn),,讓她知道她是有主的人了,,做事要注意分寸。誰知這女子竟然跟他冷戰(zhàn)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干干脆脆,毫不示弱,。
剛開始他還能硬扛著,,時間一長,他開始不習(xí)慣沒有她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日子,。他想念她,,想念她在他懷里撒嬌胡鬧;想念她總是喜歡輕撫他的眼睛,;想念她時常關(guān)心他的膝蓋舊傷,;更想念她叫他方丈大人……總之,他想念她的一切,。
想念著,,又不愿先示好求和。誰還沒點自尊心呢,?這樣矛盾的心情,,讓邵霖覺得這一來二去間,怎么好像是自己在受折磨,?而那個氣得他不行的始作俑者,,他時不時遠遠看著,過得還挺滋潤,?
邵霖虛瞇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英挺的劍眉微微蹙起。辛逸抬眸看著他下巴上若隱若現(xiàn)的一些青色胡渣,,突然覺得這樣的方丈大人,,好像挺MAN的。
想要逗逗她的方丈大人,,于是她假裝板著臉:“處理我,?你想怎么處理我?打包送給別人嗎,?”
就在邵霖臉色劇變,,即將發(fā)作的前夕,,辛逸抱緊自己,可憐巴巴地抬眼看他:“方丈大人,,你忍心讓我站在這風(fēng)口吹冷風(fēng)?。亢美浒,?!”說完還不忘哆嗦一下,。
辛逸很怕冷,一到冬天穿得比別人多,,睡覺必須得有熱水袋,。只要在戶外,手腳就總是冰涼,。邵霖聽她這樣說,,忍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沒能狠得下心。他一言不發(fā)地拉開自己大大的羽絨外套,,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著,再收緊手臂圈住這個有本事掌控他所有喜怒哀樂的女子,。
“方丈大人,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把你對我的好、對我的包容想得理所當然,。我以為不管我怎么胡鬧你都會容忍我,是我錯了,,沒有體諒你的心情,。你一定被我氣得不輕,,對不起,你原諒我吧,?!笨吭谏哿氐男靥牛糁彳浀拿侣犞男奶?,辛逸覺得溫暖,。
懷中的她,柔聲傾訴著她的抱歉,,邵霖的怒意也漸漸平息。他輕輕嘆了口氣,,他可以是任何人眼中的冷面煞神,,也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與感受。唯獨一個她,,他毫無辦法,。
雖然邵霖沒有說話,但辛逸能感覺到,,她的方丈大人已經(jīng)不跟她計較了,。于是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伸出一只手輕撫上他的下巴,,感受著那胡渣扎在手心的刺癢:“方丈大人,,你頂著這造型幾天了?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這造型酷斃了,?帥得一塌糊涂,?”
邵霖的呼吸一窒,這才剛剛有了那么點柔情蜜意的氛圍,,她怎么就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邵霖干咳了一聲,緊皺著眉頭拉下她的手:“怎么手這樣涼,?”
“一到冬天就這樣啊,,我習(xí)慣了?!毙烈轁M不在乎,。
邵霖握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衣服里,。即便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也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辛逸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輕輕掙了一下,。但顯然,,這掙扎是徒勞的,邵霖拉著她的手十分堅決,。當她冰涼的手接觸到他背上的皮膚時,,不但她的手漸漸溫暖,連同她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辛逸不太敢看她的方丈大人,只好再度埋首在他胸膛,,低聲說:“我的手那么涼,,你不怕嗎?”
“不怕,?!?p> “那你不生我氣了吧,?”
“先記著?!?p> “你什么時候這么記仇的,?你不要……”
辛逸的話并沒有說完,,因為邵霖并不喜歡在這樣的氛圍中有人一直這么聒噪,。他還是比較喜歡直接付諸于行動,用他的吻來表明他的態(tài)度,。
想念的,,何止是她的噓寒問暖。
當許愿調(diào)侃她“小別勝新婚”時,辛逸只是得意地笑笑:“羨慕???那你也找個男朋友啊,,憑我們許小姐的姿色氣質(zhì),,還怕脫不了單,?”
“我謝謝你的鼓勵,”許愿擺擺手,,“我不會因為羨慕你們仨就把自己給將就了,。”
“這大學(xué)生涯已經(jīng)過去一半還多了,,你真打算大學(xué)四年修身養(yǎng)性?。俊焙翁锸娣赜脽崴葜_,,回過頭瞥了許愿一眼,。大冬天里泡腳,感覺身體里的每個細胞每根經(jīng)絡(luò)都舒暢起來,。
“我不是排斥談戀愛,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而已,,可能我沒你們幸運吧?!痹S愿輕笑著,,“如果勉強自己,最后還不是惹來麻煩一堆,。”
“你說白羽揚,?”汪曉綺幾乎是秒懂許愿的意有所指,。
辛逸聞言,,沉默地低下頭,。
如果說這段日子自己和邵霖是和好后愈加地如膠似漆,感情甚篤,,那對白羽揚來說,,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喻婧比她想象的還要執(zhí)著,,她放不下對白羽揚的感情,,活在自己的執(zhí)念里,認為只要自己不放棄,,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對他好,,白羽揚終會感動回到她身邊。
她會守在教室門外等他們下課,,只為給白羽揚送來一杯泡好的養(yǎng)生茶,;還會默默跟在白羽揚身后,他打球,,她就坐在場邊,,他去圖書館自習(xí),她就坐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陪著,,他咳嗽一聲,,她就趕緊送來感冒、止咳,、消炎全套藥品……白羽揚不勝其煩,,好言相勸幾次之后,,終于忍不住大聲呵斥了她。誰知喻婧看著如此文靜內(nèi)向的女生,,竟然在某天晚上寢室關(guān)門前,,在白羽揚宿舍樓前的空地上,用蠟燭擺出一個大大的桃心,,引得整棟男生宿舍無比轟動,。第二天,校方特地在校園網(wǎng)上掛出了“嚴禁使用火燭,,注意消防安全”的緊急通知,。
喻婧的癡狂,令辛逸似曾相識,。曾經(jīng)也有這么一個看似文靜柔弱為情執(zhí)著的女孩兒,給了她生命中第一次迎頭痛擊,。辛逸不知道,,是不是外表柔弱的女子,內(nèi)心都萬分強大,,她們韌勁十足,,比常人更容易堅持?
好在與駱蕓不同,,駱蕓是為達自己目的不停地傷害他人,;而喻婧,仿佛只是自苦,。只是她的自苦,,卻讓白羽揚比她更痛苦。
“咱們班長大人,,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汪曉綺說,。
“那怪誰,?是他招惹別人的,自己種的因,,就得承受這個果,。”何田不以為意,。
只是辛逸怎么也想不通,,因不是她種的,但這個果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總往她身上砸,?
臨近寒假,,該上的課都已上完,,只等著期末的各項考試結(jié)束就可以收拾行囊回家過年了。邵霖比她先考完,,卻執(zhí)意留在學(xué)校陪著她,。
這天下午,邵霖去了籃球場打球,,辛逸和許愿相約在圖書館準備著考試,。剛看了一小會兒書,辛逸收到一條短信:學(xué)姐,,你能來和我聊聊嗎,?
雖然沒有存號碼,但辛逸直覺這條短信是喻婧發(fā)來的,。不想牽扯進她和白羽揚的糾葛中,,辛逸選擇不予理會。誰知沒過多久,,喻婧的短信再次發(fā)來:學(xué)姐,,原來從你們電視臺的天臺上俯瞰整個校園,風(fēng)景如此漂亮,。
辛逸心里咯噔一下,。校園電視臺所在的教學(xué)樓,在整個學(xué)校地勢較高的地方,,從高樓層的實驗室窗戶看出去的風(fēng)景都特別好,,更何況是在天臺上?
只是,,教學(xué)樓的天臺應(yīng)該是鎖著的呀,?
如此想著,辛逸跟許愿打了個招呼就收拾東西奔向教學(xué)樓,,途中給白羽揚和肖湛分別打了電話,。
當辛逸推開通往天臺的門,轉(zhuǎn)到門后,,就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天臺的邊緣處,。
喻婧聽到聲響回過頭來,她輕輕淺淺一笑,,眼神飄忽:“學(xué)姐,,你來了?”
“喻婧,,你想干什么,?你可別沖動?!毙烈莶桓姨拷?,生怕刺激了她,。
“沒什么,你不要緊張,,我只是看看風(fēng)景,。”喻婧柔柔地說,。
“看風(fēng)景,?你去哪里看風(fēng)景不好,非要上天臺,?你怎么打開這門的,?”辛逸有些著急。
“這門鎖是壞的,,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學(xué)校一直沒更換呢,可能覺得沒人會上來吧,。學(xué)姐,,我其實是想問問你,要怎么才可以成為你這樣的人呢,?”喻婧望著辛逸,眼中漸漸起了薄霧,。
辛逸還來不及回答,,喻婧站了起來:“羽揚他,他親口跟我說,,他愛你,,他一直深愛你。學(xué)姐,,我到底要怎么樣才可以成為你,?”